皎潔的月光普照長安城,紅燈籠從街頭到街尾,清澈如鏡面的湖水波光粼粼,即便已經到了晚上,這一條街依舊熱熱鬧鬧,人聲鼎沸,來往行人不斷。</p>
一頂奢華的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坐在外面趕車的是一位面色白淨頗有幾分女相的男子。</p>
若仔細看,會發現他握着馬鞭的手使着十分的力氣,恨不得透過馬鞭掐透手掌。</p>
“殿下……”</p>
二字,剛說出口,馬車裏面的李恪咳嗽一聲,外面的小太監改口道。</p>
“公子咱們怎麽又去教坊司啊。”</p>
上午才去的,到了晚上還要再去一趟,莫不是被叫教坊司的姑娘勾了魂,小太監心裏嘀咕着。</p>
坐在馬車裏面的李恪披着狐裘大褂,那張臉越發的俊朗如玉一般,黃豆般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發出瑩瑩的光芒。</p>
“我是去打卡。”</p>
李恪正兒八經的說道。</p>
小太監一頭問号打卡又是什麽,不過也不敢問,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吧。</p>
教坊司外面的街道很寬闊,長十米,此時停滿了馬車,豪門貴族,商人士大夫,全都在裏面打茶圍。</p>
這一次李恪依舊沒帶小太監,自己做轟轟烈烈的孤膽英雄。</p>
白天的熱鬧與晚上的熱鬧是不一樣的,白天時更多的是同事聚餐一樣的熱鬧,到了晚上這裏面就夾雜着幾分不一樣的顔色了。</p>
梅香小築裏面花魁凝香已經出來陪客了,她穿着一身玫紅色的衣裙,頭上戴滿了金钗,她頭微微晃動,一晃一晃的金光閃進了李恪的眼中。</p>
他站在門口花魁背對着他,此時凝香忽然轉身看了過去,臉上是妩媚的笑容。</p>
美人有一雙狐狸眼,那怕輕輕一笑都帶着幾分妖娆的風情,看見李恪,凝香,眼睛一亮,青樓女子哪個不愛文人才子,李恪這打扮一看就是豪門大族之中飽讀詩書的大家公子。</p>
拿着酒杯,凝香的衣袖滑落,露出白淨如藕一般的玉臂,在燭光下散發着晶瑩剔透的光芒,旁邊之人都露出幾分邪邪的笑容。</p>
凝香坐在小桌上長腿一伸,繡花鞋露了出來,對着李恪跑了一個媚眼。不愧是十大花魁之首,這模樣長的還真是風情萬種,李恪嘴角微笑,步伐邁動,走到了距離凝香最遠的位置。</p>
不是他不想坐前面,而是位子都已經被占領了,李恪這個外來之人能夠有座位就已經不錯了。</p>
進入大廳,打茶圍最少要掏出五兩銀子,花魁過夜那就是真金白銀了,起碼要五百兩,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性,花魁看入你的才情,願意免費讓你白嫖。</p>
對,這是那些文人才子最喜歡的事迹,憑着幾首詩做幾個對子,勾不起了花魁潺潺流水一般的愛,最後再來到小橋人家穿街入巷。人啊,心啊,都是你的了,還談什麽錢呢?</p>
不過凝香卻不一樣,這乃是一位真正的才女。</p>
她入教坊司以來很少留下客人過夜,無它全都是一些酒囊飯袋之輩,又或者是小有才華,或者在詩詞上面并不占優勢,凝望自然不會讓他留下來嘗嘗自己的滋味。</p>
眼下他對李恪卻是另眼相看,那一張好看的臉,連凝香看了都爲之颠倒。</p>
而且李恪自認爲自己不會白嫖的!他有自己的準則!絕不做無恥之徒!</p>
手輕輕一勾,一股清香飄過,臭男人們都精神一振!</p>
凝香身體一轉站起來搖曳多姿的拿着酒杯,走向李恪。</p>
“這位小公子好生面生呢,奴家不曾見過。”</p>
一走一晃,白花花的東西在眼前甩呀甩哎,隻能說這是一位胸有溝壑的大女子!李恪佩服。</p>
“第一次來教坊司,姑娘自然面生,不過日後就一回生二回熟了。”</p>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李恪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往懷中一帶。</p>
妩媚多情的花魁嬌笑一聲,倒進了他的懷中。</p>
旁邊的人全都虎視眈眈,好家夥,他們連凝香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這小屁孩一來就讓人投懷送抱了,那些客人羨慕嫉妒的眼紅。</p>
“公子如何稱呼。”</p>
白蔥似的指頭在他胸部點了點,裏面硬邦邦的相比,竟然還是一位練家子的,凝香詫異。</p>
還以爲這個公子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呢。</p>
得寸進尺的花魁又在他肩膀上搓了搓,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絲嬌媚之态,好硬!</p>
“你叫我李公子就行。”</p>
李字可是國姓啊,衆人神色一正,不過身處皇城姓李的多了去了,有可能是皇城之中高貴的皇子皇女,也有可能是皇家拐了十八彎的親戚,誰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李呢?而且宮裏面的皇子可不敢來到教坊司,否則第二天早上就是雪花一樣飄飄的彈劾了。</p>
禦史老頭們最看不慣這種花天酒地的行爲。</p>
李恪卻覺得這些老頭們是羨慕嫉妒,自己不能去教坊司,便不允許他人去,啊呸!</p>
随着美貌花魁的手劃過李恪的臉龐,客人們再也忍不住了,好特麽眼紅!</p>
而此時凝香起來了。</p>
教坊司的姑娘最知道自己珍貴的是什麽,最知道如何勾引一個男人,吃了李恪的豆腐,凝香壓着他的肩膀站了起來,步伐缭繞的走回原位。</p>
“各位客人咱們繼續。”</p>
繼續自然便是對對子了,剛剛他們玩了一半,李恪從外面進來,就把花魁勾了過去,現在花魁說了一聲繼續。</p>
客人們又來勁了,臉上堆滿了笑容,花魁懂事!</p>
李恪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沒有參與的打算。</p>
“各位,我這邊有一個對子,可謂是絕句,從來沒有人能夠對出下半句。”</p>
其中一人站起來,他穿着一身白衣服,頭發高高豎起,帶着白玉冠,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用來裝逼。</p>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恪的身上,顯然是把他當成假想敵了,誰讓花魁剛剛躺在他懷裏呢,在場的人誰都沒這一分好運氣,不過看着他那張臉,又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p>
想不起來那人也不再想了,而是“啪”一聲将折扇打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昂首挺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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