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彼得·範德瓦爾威嚴的目光逼視下，馬提亞不敢公開提反對意見，不太情願的走到一隻提前準備好的大号皮箱跟前。
沉甸甸的大皮箱，裏面塞滿CL-20炸藥，提前裝好了定時器，從開始計時到引爆炸藥，全程隻有短短三秒鍾。
皮箱的容積大約爲半立方米, 連箱子帶炸藥，總重量剛好1000kg。
“郵差”馬提亞的超能力“在線快遞”，最大負重也剛好就是1000kg。
這整整一噸CL-20炸藥，起爆刹那釋放出的破壞力，巨大到難以想象。
馬提亞掏出自己的衛星電話，撥通一名傭兵的手機。
最開始的兩次撥号，都顯示不在服務區。
“這屬于正常現象。”馬提亞向略顯不耐煩的彼得解釋，“阿加茨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鎮, 手機信号很差的, 經常打不通。”
彼得點頭表示理解，打了個手勢，催他繼續撥打電話。
好不容易線路通了，馬提亞身旁突然傳來呻吟聲，吓了他一跳。
扭頭一瞧，約翰雙手抱頭，滿面痛苦，額頭滲出冷汗。
馬提亞愣了一下，随即醒悟約翰過度使用英雄藥賦予的超能力，副作用發作，正在頭痛。
英雄藥的副作用有多種表現形式，突發性頭痛、心梗和昏厥，是其中最常見的三類。
馬提亞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曆, 特别是頭痛發作時的感覺，就好像一根燒紅的烙鐵在腦漿裏攪和。
約翰痛苦的表情，令馬提亞感同身受, 正想問他撐不撐得住，約翰已經癱倒在椅子上，昏死過去。
随着約翰失去意識，，投影屏上的監控畫面也消失了。
會議廳裏，一片寂靜。
希蒂滿臉不知所措，似乎沒想到約翰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彼得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馬提亞看得出來，教皇閣下心情不佳。
他幹咳一聲，打破沉默：“接下來怎麽辦？”
“不要分心，繼續做你該做的事。”彼得冷冰冰的回答。
馬提亞勉強壓下雜亂的心緒，視線又回到電話上。
好不容易打過去的電話，遲遲無人接聽。
馬提亞拿着衛星電話，看了看希蒂，又望向彼得，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欲言又止。
對方不接電話，他就無法使用超能力。
由于約翰的突發昏迷，大家都看不見現在阿加茨那邊究竟是什麽情況。
難道投彈計劃已經被天宮探員識破，所以才不允許傭兵接電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方爲什麽不直接挂斷，而是讓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令人煎熬的氣氛, 使短短半分鍾的等待，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就在馬提亞提心吊膽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
“快動手！”彼得不耐煩的催促道。
馬提亞不由打了個寒顫，連忙按下炸彈的計時器，運用“在線快遞”，将這個要了親命的危險玩意，趕緊傳送到電話另一端。
萬一動作慢點，炸彈在這裏爆炸，彼得和希蒂或許還有逃生的可能，他馬提亞注定要被炸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幸而沒再出什麽意外，重達一噸的炸藥箱順利傳送到目的地。
三秒過後，衛星電話裏傳來一聲轟鳴，随後就沒了動靜。
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馬提亞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盡管很不情願，總算是完成了“教皇”交代下來的使命。
自己已經盡力，至于爆破的成果怎麽樣？
那就不關他這個“工具人”的事了。
馬提亞又抹了把汗，回到會議桌跟前，看到希蒂正在給昏迷的約翰注射腎上腺素，就低聲問她：“約翰不要緊吧？”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希蒂收起針管，歎了口氣，“但願他能盡快蘇醒過來，重新開啓‘全視之眼’，使我們能夠看到爆炸現場的情況。”
馬提亞嘴唇顫抖，心頭冰涼。
這一刹那，他真的很想痛罵希蒂，明知道約翰已經用腦過度，勉強使用超能力将會損害他的健康，滿腦子還想着讓他重啓“全視之眼”，會不會太冷酷了一點？
馬提亞最終還是忍住了怒火。
他知道，在彼得和希蒂這樣的上位者眼中，約翰跟他一樣隻不過是工具人，什麽時候失去了利用價值，連正眼都懶得看。
作爲一個無政府主義者，馬提亞深深爲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感到悲哀。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找份工作，安安分分的上班呢。
這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希蒂接通電話，扭頭對彼得說：“是腓力打來的，旅館連同附近的街道，都已經被炸成廢墟，所有敵對目标，都被清除掉了。”
至于己方被俘人員的結局，腓力沒提，希蒂也沒必要問，處在爆炸中央地帶，他們絕無幸免的可能。
收到這個好消息，彼得的臉色依舊凝重。
“聽說天宮特警在瀕死時會自動傳送，會不會還有幸存的家夥，逃離了爆炸現場？”
希蒂嗤笑一聲，不以爲然地說：“從電話接通到炸彈起爆，全程隻有短短三秒，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根本來不及傳送。”
彼得不置可否，扭頭望向馬提亞：“你怎麽看？”
“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應該還不存在整整一噸CL-20都炸不死的碳基生物，哪怕對方是變種人。”馬提亞慎重的回答。
彼得點了點頭，表情有所緩和。
希蒂繼續與腓力通電話，讓他描述一下現場的情況。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到處是烈火和煙塵，整個阿加茨都被濃煙籠罩起來，我根本看不清旅館那邊的情況，也無法靠近……事實上，旅館本身已經不存在了。”
電話中，傳來腓力斷斷續續的聲音，當中還夾雜着人們的驚呼和牲畜的嘶吼，以及木材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響。
通過現場傳來的雜亂聲音，不難想象此刻的阿加茨街頭，已經淪爲人間煉獄。
通話持續了兩分鍾，信号就中斷了。
“打給大雅各。”彼得發出指示，“他可以飛到爆炸地帶上空，觀察的更真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