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閃,遊戲場景切換到沙漠金礦。
遊戲中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周,主角一行穿越漫漫黃沙,來到沙漠腹地。
朝西方望去,視線越過遍地坑洞的金礦,依稀可見一座尖頂城堡坐落在礦場中央。
高聳的塔樓,被夕陽餘晖染得一片通紅。
那座城堡, 就是老巫婆西奧多拉的居所。
城堡外圍的金礦,也都是她名下的産業。
旅行者們剛一走近礦坑,風中就飄來悲傷的歌聲。
衆人牽着駱駝,循着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遠遠看見一個扛着鶴嘴鋤的小侏儒,腳踏黃沙,邊走邊唱,圓嘟嘟的小臉蛋上,滿是哀戚之色。
“嘿!朋友,請留步!”
稻草人維塔,朝走在前面的侏儒揮手打招呼。
侏儒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滿面驚恐。
“咦?如果我的眼睛沒有被風沙迷住,剛剛對我說話的……似乎是一隻稻草人?”
“您的眼神很好,侏儒先生,稻草人維塔爲您效勞!”維塔摘下草帽,撫胸鞠躬。
“事實上,不光稻草人會說話,我們這裏還有會說話的獅子和鐵皮人。”馬芸笑着說。
“噢,我的神啊!您就是傳說中的大法師多蘿西·蓋爾女士?”侏儒臉上的驚疑,瞬間變成狂喜,“聽說您殺死了東方的女巫?”
“的确有這種傳聞,盡管并不完全符合事實。”
馬芸無奈的笑笑。
這一路走來, 被誤當成“大法師”太多次, 她已經懶得解釋了。
“哇!太好了!那您能不能也殺掉可惡的西方女巫?”侏儒熱切的問。
“我和夥伴們就是爲了這個目的才來到溫基鄉, 不過在進攻西方女巫的城堡之前,我們需要了解更多關于本地的情況。”
“有什麽想知道的,你們盡管問我!我可是溫基鄉的萬事通!”侏儒驕傲的挺起胸脯。
“我聽說侏儒是一個天性樂觀的民族,可你剛才卻在唱一支聽起來很悲傷的歌,這是爲什麽?”稻草人首先提問。
“唉,好心的稻草人先生,你的問題,深深刺痛了我心中的傷疤。”
侏儒臉上重現憂郁。
“如果你們是從鎮上來,應該知道本地的所有居民,每年都要抽出一半的時間,無償爲那個巫婆服役,鑽進肮髒的礦洞,采掘并不屬于我們的黃金。”
“從今天開始,輪到我在礦場做工,趕巧我的妻子剛懷孕,而我不得不在她最需要照料的節骨眼上離開家庭,試問任何男人遇到這樣的倒黴事,又怎能不心情郁悶呐!”
“的确值得同情。”鐵皮人尼克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我的戀人恩雅,也在森林中等我回家, 好在恩雅不用忍受妊娠之痛, 而我也不用在礦坑裏替人賣命。”
“啊……鐵皮人先生,聽了您的安慰, 我的心情更難過了。”侏儒郁悶地說。
“小家夥,說了半天,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獅子迪米特裏嚷道。
“您好,威武的獅子先生,我名叫瓦斯。”
侏儒彬彬有禮的脫帽敬禮。
“瓦斯……”
高飛與江楓相視一笑,在星盤私聊頻道裏吐槽。
他倆都覺得“瓦斯”這個名字與侏儒從事的采礦事業非常般配,但願瓦斯先生不會突然爆炸。
這時,旁邊傳來刺耳的嘎嘎聲,仿佛一隻憤怒的烏鴉在怪叫。
瓦斯聽到這動靜,小圓臉兒立刻吓得失去血色,手腳發抖,鶴嘴鋤脫手掉在地上。
高飛也被怪叫聲吸引,扭頭望去。
隻見一個穿黑色鬥篷的家夥,手提皮鞭,正在飛奔過來。
此人個頭隻有四尺多,但是與侏儒相比,就稱得上高大了。
風沙吹落他的鬥篷兜帽,露出一顆酷似烏鴉的腦袋,尖銳前突的鳥喙占據了大半張臉孔,一雙豆粒大的小眼睛,閃爍着惡毒的光芒。
這是高飛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天狗,發現他皮膚表面生有一層毛絨絨的黑色羽毛,比骷髅形态看上去更像一隻人形大烏鴉。
這隻天狗,看起來是礦場的監工,沖着瓦斯揮舞皮鞭,嘎嘎怪叫。
瓦斯吓得雙手抱頭蜷縮,瑟瑟發抖。
噼啪!
天狗監工甩出皮鞭,抽在侏儒礦工背上。
衣服應聲撕裂,綻開一條血淋淋的鞭痕。
“噢!仁慈的監工老爺啊,求您饒了我吧!小的絕不是存心偷懶,這就去礦坑幹活!”
瓦斯疼得連聲哀嚎。
天狗監工充耳不聞,似乎從殘酷的行刑當中獲得了快感,興奮地高舉皮鞭,劈頭蓋臉抽打瓦斯。
“住手!”鐵皮人尼克第一個忍不住了,沖上前去,以鋼鐵手掌抓住監工的皮鞭,“無禮之徒,你怎麽能随便打人!”
“無禮之徒,你怎麽敢阻止我打人!”
天狗拿腔作調模仿鐵皮人的說話方式,仿佛在存心嘲弄他。
“嘿!瞧啊,一隻活生生的天狗!”
獅子迪米特裏剛跑到僻靜處小便,這會兒才回到同伴身邊,好奇地打量天狗監工。
“嘿!瞧啊,一群活生生的傻蛋!”
天狗扭頭沖獅子怪笑,以粗啞刺耳的嗓音模仿迪米特裏說話的腔調。
“鳥人!你罵誰?”獅子氣得瞪起眼睛。
“貓咪!你罵誰?”天狗監工樂不可支。
衆人面面相觑,搞不懂這家夥在發什麽神經,一味的鹦鹉學舌,不肯好好說話。
這場面令高飛興起強烈的既視感。
可惜自己并非以“模仿師”的身份進入遊戲,否則就可以把“珠球之眼”珀爾召喚出來,讓她跟那隻鹦鹉學舌的天狗對線。
不難預料,這場battle最終很可能陷入死循環。
江楓打開星盤,查看天狗的圖鑒,過後面露恍然。
“難怪天狗不好好說話,原來這種生物沒有獨立的種族語言,卻很擅長模仿其他生物的語言和腔調,而且隻能用這種模仿來的二手語言跟人交流。”
“天狗們也知道,自己在語言方面缺乏創造力,卻又不甘心僅僅當一個複讀機,于是就在模仿他人說話方式的時候,自作聰明的添加了一點惡毒的幽默感作爲調料。”
“所以同樣的話,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隻要從天狗嘴裏說出來,總會帶上十足的嘲諷意味,顯得陰陽怪氣,讓人忍不住想揍他們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