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預警及時,鎮上居民大多已經撤離,隻有極少數被困在家中,等待消防人員前來營救。
身穿橘紅色救生衣的消防員,駕駛一艘摩托艇,牽引着充氣救生筏,航行在被洪水淹沒的街道上。
橡皮筏上, 承載着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婦,老婦人懷裏抱着年僅五歲的小孫女。
父母在外地打工,爺爺奶奶照顧幼童,這種欠發達鄉鎮地區常見的留守兒童家庭,老的老,小的小,隻是維持生計就已經很艱難了, 對天災幾乎沒有任何抵禦能力。
平靜的水面, 突然掀起漣漪。
一隻巨蟹出現在救生筏旁邊,揚起螯鉗,猛擊過來。
嘭!
蟹鉗恰巧砸在救生筏的充氣塞上,連帶拔了出來。
救生筏立刻嗤嗤冒氣,在氣流的推動下原地轉圈。
救生筏上的老人和小孩,都被吓得驚呼起來。
消防員聽見動靜,匆忙熄滅引擎,回頭張望。
連結在摩托艇與橡皮筏之間的牽引繩,也被正在水上打轉兒的救生筏絞成一團,扯得摩托艇偏向一側,冷不防将消防員甩了下來。
噗通一聲,消防員跌落水中。
巨蟹扭動眼梗,瞄向落水者,興奮的吐出一串泡泡,丢下橡皮筏,橫着身子撲向落水的消防員。
消防員奮力劃水,遊到摩托艇跟前,慌忙爬了上去。
還沒來得及重新發動引擎,巨蟹已經迫近, 掄起大号扳手似的蟹鉗,重重擊打在摩托艇上。
摩托艇劇烈搖晃。
艇上的消防員還沒站穩,再次落水,濺起一大團水花。
巨蟹繞過摩托艇,打算殺死獵物。
就在這時,被洪水淹沒半截的樓房背後,傳來摩托艇高速行駛的隆隆轟鳴,蓋過老人的驚呼與孩童的哭聲。
“勇敢牛牛,沖啊!”
齊天站在駕駛摩托艇的王大慶身後,手指前方,擺出一個自以爲威風凜凜的pose。
被他馴化的公牛魚,真如一頭在水中狂奔的牤牛,埋頭向前猛沖。
咚!
公牛魚一頭撞在巨蟹身上。
借着沖鋒的慣性,公牛魚鋒利的犄角貫穿蟹殼,将之挑得騰空飛起。
密集而清脆的槍聲随之響起。
遭遇“車禍”的巨蟹,剛落回水面就連中數槍,當場嗝屁。
破碎的甲殼,滲出蟹膏,随波漂浮。
高飛坐在另一艘摩托艇的駕駛席上, 騰出左手, 将一尊貓頭鷹木雕變成巨枭,放出去營救落水的消防員。
馬濤駕駛摩托艇靠近救生筏,安撫受驚的祖孫三人,還讓妹妹施法修複正在漏氣的救生筏。
“特警同志,太感謝你們了!”
獲救的消防員滿臉感激。
高飛笑着擺了擺手,收回巨枭。
參加救災行動五天以來,他和隊友們已經數不清救了多少人,早就習以爲常。
“老鄉,附近還有多少被困的居民?”
05小隊的“志願者”顧思憶,以家鄉話跟消防員攀談。
“鎮區的災民都轉移了,養豬場那邊還有求援電話打過來,人沒事兒,但是五百多頭豬很難辦!”消防員苦笑道。
“五百多頭豬?額的個天!”顧思憶直咋舌,“這麽多肥豬泡在水裏,想把它們全都營救出來,可比救五百個人難多了!”
“高飛!小楓!不好意思哈,我突然有點肚子疼,如果你們要去抓豬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哦?真的嗎?那可太遺憾了。”江楓似笑非笑的瞅着閨蜜,“你這兩天跟着我們,表現還不錯,本來我打算在連長面前多誇你幾句,給你争取一筆見義勇爲獎金啥的,既然你要中途退出,不好意思,獎金沒了。”
“噫?!使不得哦!”聽說到手的獎金要飛了,顧思憶急了,“小楓,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堅持一下!”
“你不是肚子疼嗎?不要勉強,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真的不要緊!輕傷不下火線嘛!況且我也不是非常痛……”顧思憶心虛地讪笑。
“顧姐,其實你不用擔心。”高飛安慰顧思憶,“豬這種動物,長得膘肥體壯,天生就會遊泳,營救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豬會遊泳不講,可它們聽不懂人話啊!”顧思憶苦着臉反問,“一群豬在水裏漂着,自由自在的玩耍,憑啥要聽你的話,跟着你走?”
“顧姐,你的思維還是不夠開闊。”高飛微微一笑,“吟遊詩人的‘迷魂曲’,同樣可以令動物們聽得如癡如醉。”
“我最近學了一首非常好聽的歌,叫做《孤勇者》,本來我想唱給你們聽的,你們不給我機會,無所謂,我可以唱給豬聽。”
江楓挽着男友的手,給予表面上的同情以及實質上的揶揄:“古有公明儀對牛彈琴,今有高才子對豬唱歌……唉,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呀!”
“懂了!”顧思憶點了點頭,“咱們這就去養豬場,然後讓佳佳給豬唱一支‘迷魂曲’!”
高飛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頭望向李佳佳。
“佳佳,我覺得一支特警小隊有一個詩人就夠了,要不……你還是回去當隊長吧。”
李佳佳羞笑着搖頭。
“就算白雪公主吃了毒蘋果,後母也不算世上最美的人,飛哥,你懂我的意思吧?”
“噫!佳佳,你怎麽也學會陰陽怪氣地吐槽了?”高飛大感意外。
“還不都是跟你學的。”江楓白了男友一眼,“陰陽怪氣的吐槽,已經成爲咱們05小隊的隊内文化了,你要爲這種歪風邪氣的泛濫負全責!”
高飛悻悻地撓頭,重新發動摩托艇,按照消防員的指點,沿着已經變成河道的濱河大道,朝養豬場的方向疾馳。
彌河鎮養豬場位于郊區,出于牲畜防疫需要,飼養場被一圈高聳的圍牆圈起來,隻有一扇大鐵門與外界相通。
三米來高的圍牆,隻露出低矮的牆頭和鐵絲網。
大門早已被洪水沖垮,一隻黑毛豬正在水面上悠哉悠哉的漂浮。
李佳佳捧起口琴,猶豫有沒有必要爲了這一頭漏網之豬,浪費一次演奏機會。
就在這時,養豬場大院裏突然傳來呼喚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