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樓言爲何說出這句話,但這句話的背後一定代表着一個驚天的陰謀!
“你想借着他的身份?”風起雲聽查文斌不止一次說過,鬼道之術中有一種替魂術,大抵是借别人的陽壽替自己去死,從而達到延長生命的辦法。又或者這個樓言,根本就是打算讓查文斌去替自己完成那三千年一個輪回的劫,他則用一招狸貓換太子,借用查文斌的身份逃脫天罰。
“你真卑鄙!”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念。”樓言道:“如果我和他之間,隻能活一個,那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做夢!”胖子上前一步道:“有我們在,你就别妄想了!”說完這句,他又拉着風起來到一旁道:“你說,這家夥會不會殺我們滅口?”
風起雲搖頭道:“他真要動手,誰又能拿他有辦法?我想,我們的生死并不在他的考量中,現在關鍵是看查兄。”
“可你不是說,棺材裏的是第一個複制人就是他嘛?如果他現在就動手,意味着後面你的三個人都不會出現了……”
這兩人在那竊竊私語,一旁的樓言則閉目養神,的确,他們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群蝼蟻,一群根本威脅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大約是這兩個人讨論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吵到他了,樓言終于是開口道:“你們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短淺嘛?”
“你的目光倒是遠大,可到頭來不還是一個小偷嘛?甚至連别人的名字都要偷去。”
“查文斌不破天煞孤星,我要他的身份又有何用?”樓言接着道:“我說過,太聰明不是好事,容易過了頭。”
胖子依舊不打算就此放過,道:“那你讓他現在進去幹嘛?”
“你們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一眼萬年?”樓言指着下方那台階道:“就他走下去的那一步,跨過的是三千年,那請問你們這些聰明人,他走這一步實際又用了多久?”
胖子看着風起雲道:“半秒,三分之一秒?”
“我明白了!”風起雲道:“是時間尺度!如果把我們和裏面的景象用時間換算成距離的話,每一步大約就等于多少年。而查兄進去的瞬間,是需要跨過那半步台階的,這個空間是類似蟲洞的存在,裏面的一切,包括時間都是被扭曲的。”
超子道:“所以,那是什麽意思?他那半步,也許裏面已經過了半年?”
“沒錯!”風起雲道:“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望樓裏會存在着這個空間,但所有涉及到空間理論的原理應該是一緻的。”她又看向樓言道:“所以,這個口子,隻能進,不能出,對嗎?”
再說查文斌,這一步跌下去後,原本會以爲滾進那些膜拜的人群裏。可不想,等他起身後,大殿裏除了燈火依舊還在通明外,那些人早已不知了去向,殿内空空如也。不遠處,那口棺材還在,棺材旁的青銅神樹也還在,查文斌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背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忽然,一個腳步聲在身旁響起。
“糟糕,被發現了!”他想着要不要朝着哪裏跑才是最安全的,一回身卻發現,那是一個身披魚鱗狀的甲人。這個甲人此時正跪在地上,恭敬的對着自己匍匐着,他的手邊是一個裝着膏狀物的青銅器物。
當他發現自己的視角比平時要小很多時,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臉上戴上了那頂黃金面具。而戴上面具的,便是這裏的主人。明白了這個,查文斌也就恍然大悟了,他根本不需要再遮掩什麽,他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了。
幹咳了一聲後,披甲人終于是敢微微擡起頭來,查文斌揮了揮手,後者便恭敬的彎着腰起身連退三步。他想問點什麽,卻又止住 ,他怕他那一口帶着明顯江浙口音的普通話一出,又讓人聽出來他是那個假冒的。于是,他又揮了揮手,那個甲人這才敢端着東西匆匆走到一旁。原來,這個人是來爲那些插在牆壁上的油燈添油的。
他在腦海中盡力的模仿着樓言平日裏走路的模樣,可走到一半時,他放棄了。雖然他們有着複刻般的外表,但卻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棺材裏躺着的就是那個自己嘛?查文斌圍着他走了一圈,再看看一旁的神樹,他也不知道這兩者之間存在着怎麽樣的聯系。右邊,是那個王座,它用光滑的玉石制成,看上去并沒有讓自己有坐上去的欲望。而在王座的背後,則是一個黑漆漆的入口,或許,那裏是王的寝宮。王座的一旁,有一柄帶着金質手柄的權杖,說是權杖,不如說它是一把錘子。因爲它的頭很大,帶着六角的棱。
四周看了一圈,似乎用它來砸斷那神樹的樹枝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查文斌拿了起來,雖然腦海裏,他還有一萬個疑問,但此時的他,卻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思考了,畢竟自己是個冒牌貨。
很難想象,萬一三千年前的樓言看到自己忽然出現,兩個戴着黃金面具的男人在這個時空裏交彙,會發生什麽。查文斌心想,那時的樓言,應該會把自己撕碎吧。
“至少,這棵樹的确引發了後來的悲劇……”他來到樹下,選擇了最後側看起來最細的那根樹枝。它隻有兩根手指粗,彎曲的樹枝盡頭,站着一隻展翅的金烏鳥。事實上,根據查文斌的回憶,那棵扶桑神樹的枝丫斷的也确實是這一根。
青銅器之所以後來會被鐵器取代,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容易折斷。查文斌尋找了一個不錯的角度,從這個角度擊打,他有把握一下就将其折斷。
緊握着手中的權杖,緩緩将它舉到腦後,深吸一口氣,剛準備甩動雙臂,卻聽到王座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這聲音!
查文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側身,透過面具上的孔,他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先前自己見過的那個女子,她的臉上戴着一面幾乎晶瑩剔透的面具。而這個面具背後的那雙眼睛,還有着聲音,他都再也熟悉不過了。
“怡然……”他喊出了那個名字,但很快,他就止住了腳下熱情的步子。冷怡然此時應該在千裏之外的洪村,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蕲封山之行,難道他們在數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