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羅門已經在收斂,但江湖還是那個江湖。用江湖的辦法勢必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這并不是查文斌所想要看到的結果,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那些冤死的人得到公平。
錢滿堂還在尋找着身邊誰才可能是阻礙自己的那個人,這個老狐狸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着如何才能讓自己平安渡劫。殊不知,有些劫,一旦種下,就是躲不開的。
也不知是自己成了驚弓之鳥,還是查文斌說的沖日就要來臨。昨晚上的錢滿堂做了整整一晚的噩夢。夢中,他見到一個肚皮被破開的女人掏出自己的心肝給他看,并告訴錢滿堂自己死的很冤枉。幾度在夢中被吓醒,錢滿堂也睡意全無,查文斌他又聯系不上,情急之下,便找來了幾個和尚和先生。
他找來的人,自然也不會是那種街頭和天橋下擺攤的,這些人都是有點門道的。其中一個先生叫李正道,号稱是李淳風的後人,此人非常了得,竟然掐指算出了那個女人的來曆。
錢滿堂被他這麽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表姐那樁事兒。當時自己的确有那麽一說,至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壓根也沒去關心過。于是,他又找來自己最信任的一個副手,一問之下,副手告訴了他後面發生的事情。
錢滿堂有些生氣道:“我不過就那麽一說,你們就把人真給弄死了?後面的事兒爲什麽不告訴我!”
副手覺得有點冤枉,因爲錢滿堂這人說話向來就是說一不二的。再說了,這麽些年,死在他們錢家人手裏的冤魂還少嗎?
“我們都已經處理幹淨了……然後又想着,這點小事兒辦了就辦了,也不想讓您知道,以免又傷心……”
“傷心?”錢滿堂抓起茶杯砸在了地上罵道:“看你們幹的這叫什麽蠢事,爲什麽不讓屍體火化?她能留在這個世上嘛?留着,那就是個禍害!我告訴你,不管用什麽辦法,你們必須馬上把她給我刨出來燒了!燒完之後,骨灰都不要留着,找個公共廁所倒進去!”
“是是,我們立刻就去辦……”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着車朝着蔣玲的老家奔去,現在是白天,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刨墳,隻把車停在村口,就等天黑村裏人都睡下後便動手。這一幕,早被查文斌看的一清二楚,此時的他們就坐在蔣玲的家中。
面對着堂屋裏挂着的那個遺像,一邊是蔣玲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給母親靈位燒紙,一邊是查文斌在給她念經超度。
念完經,查文斌睜開眼道:“大姐,安心去吧,您的冤屈,會有出頭的那一天!”
夜晚,村中靜悄悄的,山裏人睡的早。十點多的功夫,村裏的狗忽然開始叫了起來,一盞手電的後面跟着一群若隐若現的人。
胖子對着正坐在牆角酣睡的葉秋道:“老二,等下你可别一激動就全給收拾了,留兩個給我們過過瘾。”葉秋也不知道聽沒聽見,扭過頭側身去又繼續睡了。
門縫裏的超子一直在觀察着動靜,見那些人果然是順着小路直奔此處,他不得不佩服起查先生的前瞻性。昨晚上,查文斌做了一點小手腳故意讓錢滿堂得了個小小的警告,果然今天他立馬就派人來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一群人來到院子前,手裏拿着各種家夥,這就開始揮動着鋤頭鏟子準備幹事。其中一個黃毛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小聲對同伴抱怨道:“我聽人說,幹這種事兒會有報應的……”
副手上前就是一腳将他踹翻在地道:“就你話多!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動手!”
這邊剛喊動手,那邊屋子裏的木門“吱嘎”一聲就開了。幾人聽到動靜,打燈來看,隻見門開着,卻又不見人,現場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梁子,你不是說這家人都不在嘛?”
“是不在啊!”那個梁子回答道:“這家男的去了南邊打工,有個女兒在外面念書,還有一個殘疾的兒子這會兒也應該在學校,這家裏平時也沒人啊!”
副手道:“你帶兩個弟兄過去看看!”
梁子點了黃毛和另外一個人,三人手裏拿着鐵鍬鋤頭打着燈就過去了。這黃毛本來就犯嘀咕,心中更是害怕的不行,一直跟在梁子後面不肯先上前。三人進了院子便聞到了一股香燭的味道,再加上這院子裏的雜草和破落的環境,梁子心裏也有點犯怵了。
“黃毛,你過去!”
“我?”黃毛苦着一張臉道:“梁哥,我哪敢啊,要不,咱們一起上吧!”
“瞧你那點出息!”梁子揪着他往前一推,黃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見實在躲不過了,他也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隻是口中一直碎碎念道:“這位大姐,我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萬别找我的麻煩,冤有頭,債有主……”
外面的副手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們幾個磨蹭什麽呢,快點!”
梁子照着那黃毛屁股上又是一腳,這個倒黴催的就這樣直接被踹進了門裏。一進門,黃毛便看見了牆上挂着的遺像,還有那案頭上忽閃的暗紅色香頭,以及滿地散落的冥币。吓的他雙腿一軟,抱着腦袋大叫一聲:“媽呀,有鬼!”
聽到叫喊的梁子和另外一人馬上沖了進去,隻不過,等他們這一進去黃毛已經不見了。剛想喊人,便覺得眼前一黑,是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說那副手在外面也聽到了黃毛的叫喊,可梁子等人進去後又不見下文。副手在外連聲喊着他們的名字,卻始終沒人回應。這下好了,外面的人都是親眼看着他們進去的,怎麽一進去好端端的就動靜了呢!
意識到已經出事的副手當即招呼餘下的那群兄弟,這十幾個人在他的招呼下立刻沖進了院子。推開大門的那一刹那,副手懵了,他居然看見那三個人低着腦袋,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而牆上的遺像,和案頭上的靈位此刻都顯得是那般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