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子用手背輕輕拍打着床上熟睡之人的臉:“喂,兄弟!醒醒,醒醒啦!”
男人從睡夢中被驚醒,争紮着起身喊道:“誰?”
一記手刀已經砸在了他的耳後根,當即又昏睡了過去。扛着那男人出來的時候,超子特意翻過那人的臉給老蔫辨認,确定了就是從他手裏收購的後,男人便被大搖大擺的扛了出去,此時整個後溝村的人都還夢鄉中……
車子被緩緩駛到了僻靜之處,扔下車上的男子,往他臉上澆了一盆冷水。在這個死冷的季節裏,男人很快就醒了過來。隻是眼下他的嘴巴上還貼着膠帶,一臉驚恐的看着這幾個素不相識的人“嗚嗚”亂叫着。
先踹了兩腳,給他給下馬威,超子這才道:“聽好了,一共三條:第一,問你什麽答什麽,錯一個字,剁你一根手指;第二,你沒有提問的權利,提一個問題,也是剁你一根手指;第三,若是配合,這個包裏的東西都是你的!”
拉開那包給那厮看了一眼,裏面全是紅彤彤的鈔票。男人哪裏敢不從,隻拼命的點着頭。
撕開膠帶,容他喘了兩口氣,超子又舉起了手機拍攝,便問道:“名字!”
“李寶!”
“職業?”
“農,農民!”
胖子上前就是一腳踹過去道:“哪個農民會是你這癟犢子樣!老實點,我問你,最近有沒有掏過膛子!”
男人緊張的看着他們道:“膛,膛子……沒,沒有啊……”
超子二話不說,拿住他的左手中指用力一掰,隻聽那男人頓時慘叫起來,手指頭霎時就彎成了九十度。
“你當我跟你說笑呢?再問一遍,掏過沒!”
“掏,掏過……”
“在哪?什麽時候?幾個人?又掏到了什麽!”
“三,三個半月以前。在,在南京……”男人捂着手,說這話時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他忽然一下就抱住超子大腿哭了起來道:“幾位大哥,我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個孩子沒成年……”
“誰也沒說不放你!”超子踹了一腳地上的錢袋子道:“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快點。”
男人哭道:“可我說出來也是個死啊,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不說出來,你死的更快!”超子吓唬完後又蹲下去換了個口氣道:“兄弟,我們既然能找到你,就也能找到他們,千萬别以爲你的命在我這兒很值錢。至少現在,我給你活路了,完事後,帶上家人出去躲一躲,這些足夠你三五年的花銷了。”
“哎!”男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也終于是打開了心裏防線,開始說了起來。
李寶,綽号狗鼻子。他有一項特殊技能,随手捏起一把土,就能判斷下方有沒有墓子,大緻是怎樣的地質。十年前,曾經因爲盜墓被判了三年,在監獄裏結識了一個名叫箫五的男人,這個男人因爲故意傷害被判了九年,在監獄裏對李寶多有照顧,遂認了他當大哥。
出獄後的李寶并沒有重操舊業,而是選擇了進城務工。可是他一沒文化,二沒手藝,這些年過的其實也不怎麽如意。半年前,索性就徹底帶着老婆孩子回了家搞特種養殖。誰知,一場瘟疫,讓他買的野雞死了個精光。
眼看自己這欠下一屁股債,正愁着沒活路。這時,當年的獄友箫五找上了門來。
原來箫五兩年前就出獄了,此番來看李寶,出手也是非常闊綽。見他混的好像挺好,李寶便側面打聽,誰知正中那箫五下懷。箫五對他說,在外地有個地下的工程,如果做好了能掙大錢。隻因爲當年聽說過李寶的絕技,這才把這好事分給他。
雖然明知對方說的是盜墓,可李寶還是心動了,尤其是那箫五提前給他預支了一筆業務費後,他更是決定要重操舊業。
第二天,他便随着李寶踏上了去南京的火車。進了南京城,他又被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居民樓裏,在這裏,他足足等了一周。在這一周裏,每天都有生面孔進來。箫五的規矩是:彼此之間不能說話,不能打探,除了這條之外,好酒好肉倒是一點也沒少。
一周後,湊齊了八個人,箫五弄來兩輛報廢的面包車開始拉着他們開始四處亂轉。每次都是後半夜出發,加之他們的手機又都被沒收,具體車子開到哪他們其實也不知道。
四天後,下着大雨,他們被拉到了一處山腳下。那山不高,站在山頂能夠看到遠處燈火通明的南京城。在一處半山坡上,李寶見到了箫五跟另外幾個男人點頭哈腰的彙報着什麽。
現場有一片剛剛被砍伐過的樹林,面積不大。李寶也沒有像箫五描述的那般用上自己的技能,看來位置是早就有人勘探好了的。
他們的任務是把下方的樹根全部清理,清理完畢後,那邊又安排人開始打探洞,然後放下火藥。
這是一種擠壓式爆破,遠比過去用鏟子打洞來的方便的多。此時的天空時不時劃過一道閃電,并伴随着隆隆的雷聲。這會兒下手,正好可以借雷電掩蓋爆炸的動靜,随着一聲悶響過後,現場被炸出了一個垂直的圓洞。
鼓風機開始不斷往裏面輸送新鮮空氣,也随之把裏面的污濁之氣擠出。
一根長繩被扔了進去,箫五開始挨個拉着他們下坑。李寶自然知道這下坑的風險有多大,自己以前可都是隻負責技術勘探部分,是從來不沾這種最低級的苦力活兒的。
輪到他時,他拉着那箫五小聲道:“五爺,咱不是說好了,我負責……”
不想那箫五一把巴掌就扇了過來,喝道:“要你負責什麽?你就給我負責下去掏貨!告訴你,少一樣東西,我弄死你全家!”
他這會兒才知道自己被賣了,可眼下已經由不得他了,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這幫都是亡命徒,真要翻臉,下面那個坑就是他的埋葬之地了。
李寶是識時務的人,自然也就認倒黴了。可有人偏不這麽想,其中一個操着北方口音黑漢子就不願意下坑,與那箫五竟是争吵了起來。吵了幾句,那人轉身要走,箫五二話不說拿出匕首朝他後背連着就是三刀下去,那漢子倒地之後,血混着雨水是流了一地。
在這裏,殺個人就好像殺條狗一般。有了這個榜樣,其他人就算是有意見也都不敢再提了,其它人便等待着命令下坑,其中也包括箫五。原本他是不用下的,可是那個領頭的人說,少了一個,就隻能箫五自己上了。
盜洞打的很準,直接打在了墓室頂上,第一個下洞的需要負責掀開墓頂已經被炸翻了了青磚,可他才一動手,便聽裏面傳來了一聲慘叫。原來,這個墓頂是個混合頂,類似于拱橋的原理,一個石頭動了,整個橋便全塌了,連同四周的泥土和磚石把他整個人都給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