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
把那蔣孝忠給踹進了屋裏,超子又從車上找來一根撬棍别在門環上。操作完這些,他大概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跑到查文斌身邊道:“查爺,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有些東西,就得以毒攻毒,惡人就需要惡人來磨。”查文斌道:“我們就在這外面等着,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個結果了。”
再說了那蔣孝忠被關進了這黑乎乎的屋子裏,四周彌漫着一股黴味。不久後,他就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透過門縫,眼見那輛破中巴搖搖晃晃的就離開了。
踹,踢,砸,一直到折騰的自己都筋疲力盡了,蔣孝忠也開始冷靜了一點。這四周黑乎乎的,的确是有那麽一點可怕。他努力的使自己貼着大門不動,盡量保持着這個蜷縮着的姿勢,他在想或許等到天亮自己就有出去的辦法了。
大約過去了半個鍾,蔣孝忠覺得自己口渴的厲害,這大喊大叫一整晚,嗓子就都渴的有些冒煙了。于是乎,他想起來找點水。可是這四周實在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正要摸袋裏的打火機,這才發現它不知何時也不見了。
又堅持了片刻,蔣孝忠覺得自己真的已經扛不住了。于是,他開始靠着牆壁慢慢挪動。他知道這種老房子的廚房一般都在最右或者是最左,隻要能找到那裏,應該就能解決水源的問題。
“哐當”一聲,腳尖好像踢翻了一個瓶子,着實是吓了他一跳。那瓶子“骨碌碌”的滾出去好遠,一直到停下來時,他才敢喘下一口氣。
剛擡起腳準備繼續走,又好像碰到了個瓶子。怎麽這麽多瓶子,有瓶子會不會裏面裝着水?于是,蔣孝忠蹲下身去慢慢摸索,他果然是摸到了一個瓶子,晃了晃,裏面真的傳來了液體的聲音。
蔣孝忠高興壞了,迫不及待的擰開了瓶蓋,一股濃烈的廉價白酒氣味撲面而來,這裏頭裝的竟然是酒!
可自己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拿起瓶子灌了一口下去,火辣辣的,嗆的他連勝咳嗽。喝慣了高檔紅酒的他,哪裏吃得消這玩意,于是他又放下瓶子再度去摸,想要尋尋看還有沒有别的東西。
這七摸八摸的,竟然讓他摸到了一個小紙盒。憑着手上的感覺,他覺得這是一盒火柴!迫不及待的推開盒子,果然是在裏面找到了一根火柴。
“噗呲”一聲,一團火光在黑暗裏亮了起來。率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地上還放着一個果盤,果盤的兩邊各有一根白色的蠟燭。
這火柴太短了,他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那兩根蠟燭上。點燃後,升起一團金燦燦的火苗,他又拿起蠟燭點然了另外一根。
看着這兩團火光帶來的光明,蔣孝忠從來沒覺得光亮有如此可愛的時候。現在,有了光源,他就能看清楚這裏的一切了。可是還沒等他來得及高興,他就發現了這裏的不同之處。
那兩根蠟燭的後方,還擺着一個香爐,香爐前又擺放着三根細細的長香。爐子下方壓着一張黃色的紙,在香爐的前方,是一碗倒扣着的米飯。米飯的兩邊則擺放着一隻難看的燒雞,一隻沖着自己咧嘴笑的豬頭,還有一條黑乎乎的鯉魚。
對這場面,蔣孝忠是再也熟悉不過了。因爲他母親的靈堂這幾天也是這副裝扮,吓得他一個激靈立刻就往後靠。可是後背卻傳來了一陣涼意,輕輕的轉過頭,隻見牆壁上也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吓得他又是“啊”的一聲大叫。
可是他豁然發現,自己的前方也出現了兩個點,隐約的那裏也有個人。再看四周,還是同樣的情況,。他的手貼在牆上終于第一次感觸到了那個材質,原來是玻璃!不知道是誰,竟然把這個房間的四周全部裝上了鏡子!
這些鏡子分布與四面八方,腳底下是,四周是,頭頂上也是。就連那道門的背後也挂着鏡子。鏡子反射着蠟燭的光,也同樣反射着他自己。一時間,這裏出現了無數個蔣孝忠,而更讓他覺得害怕的是,在鏡子裏還出現了另外一個自己。
那是一個身着黑白西服的自己,衣服是黑白的,連人也是黑白的。它就那麽靜靜看着自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原來在那地上還放着一幅照片。
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這是一張标準的遺像照,誰竟然在這裏給自己布置了一個靈堂!
一定是那幾個綁自己的人幹的!蔣孝忠頓時怒火中燒,鏡子從四面八方記錄下他發狂時的模樣。他又開始走到那道門前,用腳踹,用拳頭砸,可這些玻璃鏡子卻異常牢固,隻聽“砰砰”響,就是不破。
又是一番折騰,蔣孝忠終于累了,他癱坐在地上,看着前方的蠟燭,兩眼開始逐漸恍惚起來。
恍惚間,他看見了鏡子裏有個人走了過來。那個人走到祭品前開始大口享用起那些半生不熟的東西,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嗯,沒人了。
看着四周的那些鏡子,他覺得一定是看花了。可是這是,他忽然發現,那個豬頭上似乎少了個部位,是那隻鼻子不見了!
再看看那隻燒雞,好像那翹起來的屁股也不見了!魚頭呢?同樣沒了!
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蔣孝忠翻過身去,透過那一絲門縫看着外面,他真的好想能夠看到那輛靈車還在。可是外面一切都是黑的,他現在連喊叫的勇氣都沒了,因爲在他轉過來的那一刻,他親眼又看見了那碗到頭飯少了個一個缺……
屋外的不遠處,查文斌正看着屏幕上,蔣孝忠在屋子裏的一舉一動。
這間屋子是讓超子下午布置的,他在裏面裝了四顆攝像頭,從不同的角度捕捉着裏面的一切。可是此時,屏幕上卻出現了一道一道的雪花點,這說明屋子裏出現了某種幹擾源。
“查爺,我估計差不多了!”
“再等等,”查文斌道:“蔣孝忠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血氣重就能壓得住邪,必須要等他一點一點耗盡自己的火。等到他真的徹底怕了,那東西才會真正的在他面前出現!”
“這小子以後怕是再也不會那麽嚣張了,這回膽不破就算是他造化了!”
忽然,蔣孝忠看見從玻璃裏伸出了一隻手,就在這時,屏幕裏也徹底變成了一片雪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