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下意識的踏了個天罡步,又捏了手決,立刻給它祭起一道鎮屍符。
他一邊拽着繩子一邊不停的調整自己的方位,其餘三人也是互相配合打掩護,爲查文斌的下一步行動盡量創造安全的機會。
随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已經來了那伏屍的身後,伏屍也察覺到了背後有人的接近。轉身過來的一瞬間,查文斌已經将手中的符貼在了它的腦門上。
腦瓜子被人扇了一個巴掌,那伏屍也是一愣,竟是停了下來。查文斌心想,莫不是這符起了作用?可還沒等來得及松懈,那家夥一雙胳膊就猛地往前一插。好在他們三個這會兒已經站成了一排,使出了瞬身的力氣才拖住這危險的一擊。
重新退回原位的查文斌繼續安排四人與它周旋,看着那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符箓,還有那不斷在繼續發狂的伏屍,他知道若是如此繼續僵持下去,他們的體力就會被先行耗光。
得想點别的辦法!
七星劍被拔了出來,這僵屍的命門就是咽喉,符不管用,不知這手中的劍是否還能壓制。瞧出他意圖的其它三人又再次配合,可這伏屍好像是被查文斌給激怒了,四個人裏還就盯着他一個人幹,那揮動的雙臂叫他一時間也難以接近。
“把劍給我!”
是樓言!他竟是主動把手伸向了查文斌!
看着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查文斌倒也沒有猶豫,手腕一抖,七星劍淩空出鞘。那樓言接劍二話不說,一個蹬步便朝着那伏屍滑了過去。
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一劍命中那伏屍的咽喉,劍身頓時如同碰到了鋼闆,紋絲不動。樓言換成左手持劍,又舉起右掌狠狠的砸在了劍柄上。在這全力的一擊之下,劍鋒終于是被刺進去了半寸。
可餘下的距離,就算樓言咬牙雙手同時開頂,将那劍都壓成了彎形,也再難進入半分。要對付這東西,就必須紮穿咽喉,等到咽喉裏的那股怨氣消散,自然也就不能再作祟了。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葉秋抱着瞬身是血的鬥也已經回到了地面。他将她輕輕的放在樹下靠着,提着刀,雙眼通紅,開始一步一步走向正中還在繼續掙紮的伏屍。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至雙腳都已經離開了地面……
“啊!”一聲怒吼,帶着心中那股無比的恨意,寒月刀再度砍向伏屍的脖子。
炸裂開來的屍塊就像被斧頭狠狠鑿過的大樹一般,四下飛濺。清晰的骨骼斷裂聲後,那顆黝黑的如同骷髅一般的腦袋終于是滾落了下來。被繩索困住的身體搖晃了片刻,東倒西歪了幾步後,轟然倒地。看着那個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還有他那被震裂的虎口,現場鴉雀無聲,這世界終于是清淨了。
“她怎麽樣了?”
查文斌放下那鬥丫頭的手腕,看着蒼白的臉和那已經濕透了的血衣,從剛才的脈象上看,這個姑娘在這種條件恐怕已經很難保得住性命了。
低聲對風起雲道:“傷的太重,失血太多,恐怕……”
他回頭看着樓言,指望着這尊大神是不是還有些什麽辦法。
樓言也是跟着搖頭道:“屍毒已經侵入五髒六腑,再加上如此重的傷,我也……”
“你可以辦到的啊!”胖子道:“你連我這樣已經死透了的人都可以拉回來,她可是還活着,她還活着啊!”
“今時不比往日了,”樓言道:“不是我不想救她,是在此時此地我也無能爲力。”
風起雲道:“文斌哥,咱不是還有三足蟾嗎?”
“三足蟾治外傷可以,屍毒或許也有辦法解,但她失血太多了。”看着四周這荒蠻的地界,查文斌也明白并不是什麽時候他們都可以逆轉乾坤的。
這時,葉秋走了過來,伸出了自己的胳膊道:“把我的血給她。”
超子忙起身勸道:“老二,這血可不能亂輸,且不說沒這條件,就是有條件血型不對也會死人的。”
他反問道:“反正都是死,爲什麽不試一試?”
“這……”超子看向那兩個能說話的人,一時竟也無法反駁了。
“我有辦法!”風起雲道:“給我找個容器來,随便什麽都行!”
搜羅來個水壺的蓋子,風起雲拿起葉秋的手指道:“秋兒,能不能救她,也就看她的造化了!”劃破手指,她把葉秋的血擠進了蓋子裏。又捏起那鬥的手指,可惜劃破後,已經擠不出什麽血來了,不得已她隻能選擇别的地方再試試。
“她那身上不都是血嘛……”
“那個血已經凝固了……”她一邊說一邊準備撕開鬥的衣裳道:“妹子,忍着點!”
衣服撕開的瞬間,鬥的身體跟着疼的猛烈蜷縮起來,隻見她的左胛骨下方被撕開了小碗大的口子,撕裂的肌肉組織清晰的暴露在視線中,且傷口處已經大片的發黑。那傷就連見慣了死傷的幾個老爺們都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風起雲把手輕輕按壓在傷口四周,輕聲道:“忍着點!”
被按壓的傷口立刻開始滲出新鮮的血液,她連忙扶着她彎腰下去,把那血也滴進了蓋子裏。
她解釋道:“等下如果這兩滴血不産生溶血反應的話,他倆的血型就是一樣的,唯一的特例就是有一人是O型,因爲O型沒有抗A和抗B抗體。”
超子道:“O型是萬能輸血者,可它卻不是萬能受血者。那麽等下如果沒有溶血反應的話就會出現幾種情況。
第一種,他們雙方血型一緻,自然是可以冒險一試。再者第二種,老二是O型血,她不是,那也能試一試。可如果第三種情況,她是O型,老二是其它血型的話,這裏雖然看不出溶血,可一旦輸進去那結果還是個死!”
風起雲一直盯着那蓋子裏的血,過了一會兒後,發現兩滴血确實沒有發生溶血反應。她起身道:“就像超子說的那樣,這個辦法隻有七成的準确率,我的醫療包裏剛好有個注射器……”
“也就是三成的死亡率,”查文斌道:“可她如果不能被輸血,那就是百分百的死亡,我認爲這個冒險值得一試,隻是,我們該怎麽做?”
“可有個問題你們想過沒?”超子道:“如果真輸錯血死了,鬥姑娘就等于是死在了老二的手上,從倫理上來說這也是兩回事。而且還有一點,别以爲輸血是用針管子抽出來救能繼續打進去的,抽出來的血會有凝固,打進去照樣沒用。”
風起雲看向他道:“那要怎麽做?”
超子道:“我在部隊裏學過這種緊急情況,醫療包裏找個導管來,想辦法把通過導管把兩個人的血管直接相連,接老二的動脈,接她一定要靜脈。她的血壓低,老二的血液高,壓力高的自然就會被壓到低的那邊去。可如果一旦出現意外,她的血倒回到老二體内,老二若是O型就會死于溶血,這麽做是風險極大的,但卻也是唯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