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繩子給我,我再下去找一遍!”超子作勢就要再度下水。就在這時,離着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嘩啦”一聲巨響。
一團水花炸開後,一個圓不溜秋的腦袋從水中蹿了出來,隻在那水面不停的大口喘着氣。
“娘的,可憋死老子了,趕緊拉我一把!”
見胖子上了岸,超子趕緊上前去一把緊緊的抱住了他。
“松開,松開,老子可不跟你玩這個,老子身上還光着呢!”
回到窯洞裏烤着火,胖子這才把自己遇到的怪事給說了一遍。
原來,他進去之後發現自己也出不來了,滿世界的撲騰,怎麽遊都遊不到邊。喊話也無人應答,他知道查文斌他們就在岸邊,如此近的距離怎麽可能聽不到呢?冷靜下來的胖子馬上察覺到了異樣,他并沒有亂,而是在想着解決的辦法。
“我記得查爺說過,鬼打牆就是因爲我們的眼睛和方位感收到了欺騙,所以才會一直在原地打轉。然後我又一想,剛才老何遊進去的時候霧是沒這麽大的,是不是因爲這些霧氣搗的鬼。
水肯定是沒問題的,要不然泡在水裏的我早就完蛋了。所以,我就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在水中,我既看不見也聽不到,更沒有什麽方向感可言,反正就是一口氣胡亂往前沖。
嘿,沒想到還真就讓我沖了出來,就是後面沖的太猛了,腦門上撞了一個包。
不過,既然老何沒事兒,也就算是萬幸了。這個溫泉,可真不是一般的邪門啊。我潛下去的時候,隐約就覺得它是個無底洞,好像水底下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着我看。等明天天亮了,要是條件允許,我還真想再下去看一次。”
“别多事,”查文斌道:“你倆這趟能回來,就算是撿到命了。這地方,太古怪,凡事還是安全第一,不要節外生枝了。”
夜裏的溫度驟降,好在戈壁裏并不缺幹柴,窯洞裏的火堆是萬萬不能停的,按照每人兩小時一班崗,大家簡單的進食後便開始倒在地上休息了起來。而向導天成不在這個值班表裏,算是對他的特殊照顧。
第一班崗,是風起雲的。
她用吃剩下的空罐頭瓶子在窯洞外做了個簡單的報警裝置,如果外面有什麽東西闖進來,能起到一個預警作用。
窯洞起到了很好的保溫效果,木柴燃燒的熱量都被聚了這個小空間裏。時間越長,溫度也就越高。那高高竄起的火苗,把窯洞四周的牆壁都映射的紅彤彤的,她忽然發現那些牆壁上還刻着一些畫。
這些畫的線條非常簡單,直來直去,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畫的内容。
舞蹈,是一群人在跳舞。
頓時,她對這些畫來了興趣。經驗豐富的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些畫的年代非常久遠。但向導天成卻說,這些窯洞是剿匪時留下的兵營。如果是剿匪時期開鑿的窯洞,自然就不可能出現這麽古老風格的壁畫,所以,她打量着四周,在想,這個地方會不會比他們想象的年代要早的多。
帶着這個疑問,風起雲開始檢查起四周來。
這是一個高度将近兩米五的“窯洞”,隻有一個開孔,沒有窗戶。和先前避風時的窯洞明顯不同的是,它的進深要窄很多,且牆壁也要光滑很多,一看年頭就要更久遠,沒有那種兵工鏟和鐵鍬開鑿的痕迹。
逛了一圈,等到風起雲重新再回到篝火邊時,她愣了一下。
她感覺自己好像看見牆壁上的那些線條在動。
她以爲自己莫不是太累了,花了眼,于是又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那些線條歪歪扭扭的确是在動!
“查兄!”她剛想彎下腰去叫醒查文斌,誰知,更令人覺得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背後毛毛的,轉過身來的那一刹那,之間火堆另外一邊的牆壁上,竟然有一條條的人影也在拉的很長,這些人影全都在跟着舞動……
“醒醒,醒醒!”她趕緊去叫醒他們。
好家夥,怎麽喊都喊不醒了!她是連拽帶掐的,那查文斌的胳膊都快讓她擰成紫色的了。那葉秋的耳朵都快要讓她給擰斷了,可那些家夥,一個個的睡的和死豬一樣,呼噜聲吵的就像是交響樂一般。
“叫不醒!”她一狠心,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燃燒着的木柴,她拿起一根就準備朝着查文斌的手上滋!
就在這時,風起雲忽然覺得腦門一下就清爽了,再一看,自己這會兒正躺在火堆邊呢!渾身上下全都已經濕透了,滿滿的全是汗。她隻覺得臉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用手一摸,額頭之間果然是有些血迹。
“噓!”查文斌對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拉着她慢慢貓着腰往外走。
窯洞外的冷風瞬間便将她徹底清醒了。
“剛才輪到我值班了,我看見你睡在地上,本來沒打算叫醒你。可我發現你在地上非常難受的樣子,又是搖頭又是皺眉,全身緊繃。我想叫醒你,卻發現自己怎麽都叫不醒,然後就用了點小手段,怎麽回事到底?”
“我睡着了?”風起雲不可思議道:“我怎麽可能睡着呢!我剛才明明是一直守着篝火……你等等,我腦子現在有些亂。”她胡亂的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剛才,我看到了那些牆上的壁畫在跳舞,然後還有很長的影子,我想叫醒你們,可是我怎麽喊,怎麽掐都叫不醒,我記得我把你的手背都給掐紫了。”說罷,她就上前去撸查文斌的衣袖,撸起來一瞧,手臂上幹幹淨淨的,哪有半點掐痕。
“是你做夢了,”查文斌道:“一定是白天太累了,别胡思亂想了,我這兒有安神的藥,你吃一顆下去,然後進去趕緊睡。”
一粒黑漆漆的藥被從小瓶子裏倒了出來,風起雲接過也沒多想,就準備往嘴裏塞。可塞到嘴邊,她察覺到這藥散發着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有點像是那種七八月裏放在室外爛了三四天的腐肉。
“這是什麽藥啊,這麽難聞!”她抱怨道。
查文斌笑道:“良藥苦口嘛,趕緊吃了它。”
“好吧,”風起雲再次準備吃藥時,她忽然瞥見那洞口擺放着的罐頭機關。
剛才查文斌拉着自己出來的時候,那些罐頭機關并沒有發出任何警報!這個機關是她親手做的,且是在他們都睡着後做的,按理,查文斌是不知道的。
既然是不知道的,他是怎麽知道要避開那些機關的?想到這裏,風起雲心裏留了個心眼,她把藥往嘴裏一扔,又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實則是把那藥給偷偷塞進了衣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