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被停在樓對面的馬路邊,天色盡暗,時不時開始有一些高級汽車停在門前。穿着筆挺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會仔細檢查着對方的身份,這種私人會所,外人是絕沒有進去的機會的。
繞了一大圈,他們又繞到了後面的小門。胖子打算下去碰碰運氣,剛走到門前就出來了兩個人攔住他要身份,胖子說自己是來玩的,卻被告知沒有預約恕不接待。
悻悻的回到車裏,胖子說,要不等天再黑點動手,讓葉秋直接去放倒那兩個門衛便是。反正查文斌的要求是,進入大樓呆上三分鍾。
“不必了,”查文斌道:“還是走正門吧,既然來了,那就光明正大的來。”
車到門前,窗戶搖了下來。
“您好,請問你們有預約嘛?”
“沒有預約,不過我找唐遠山。”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您不能進去。”保安作勢就想要讓他們走。
“等等,告訴唐遠山,就說一個姓查的道士來找他。”頓了頓他又道:“如果你忘了說,恐怕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保安看着他有些将信将疑,在這片土地上,還極少有人敢直呼唐遠山的大名。再看車裏這人,氣度不凡,心想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先和上頭彙報一下。
大約五分鍾後,從樓裏急匆匆的跑出來幾個人。領頭的那個與那保安交頭接耳的一會兒後,連忙又笑着臉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打開了車門。
“查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見着傳說中的大老闆如此謙虛的帶着那些人進了院子,兩個保安爲自己剛才的選擇暗自松了一口氣,這人到底什麽來曆?竟然讓大老闆親自迎接,還這般的小心。
“查先生,這邊請,上次查先生替我了卻祖墳風水一事,一晃已是數年。我這一直是找不到機會答謝先生,想不到今日先生竟登門造訪,我真實受寵若驚啊。怪不得一早上我說有喜鵲在門外叫,原來是真神要來,哈哈哈……”
這種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唐遠山很是在行,當他得知查文斌來時,也是心頭一驚。這會兒他正在部署對風氏的打擊會議,想不到,正主居然在這個點上門了。
走到那大門前,查文斌四周環顧了一下,轉過身去道:“你這樓不太對啊。”
“怎麽個不對法?”
查文斌微微向後退了兩步道:“恕我直言,這樓裏邪氣叢生,似乎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作祟。”
唐遠山那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因爲查文斌這是句,其實是個一語雙關的話。即說這樓的風水問題,又暗指他唐氏就是邪物。不過,他隻聽出來那後面的一句,對于前一句倒真不怎麽在意。
他也隻能硬着頭皮道:“這不剛好先生來了,給瞧瞧?”
查文斌正好借坡下驢道:“好,那就帶我去瞧瞧?”
一進這門,裏面果真是别有洞天。與這外面的樸素相比,内裏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一尊巨大的八音靈璧石正對着進門處,通體呈一座躍升的巨龍。而兩側是挑高到頂玻璃幕牆,裏面正來回遊蕩着一條條碩大無比的龍魚。正中的位置,來自十八世紀歐洲古堡的耀眼水晶燈正美輪美奂的閃耀着。
任何一個角落,放眼過去,都考究的堆放着各個時期的珍品古玩。就連那前台的桌子,用的都是陳年的金絲楠木所制,曾經的大内皇宮恐怕也隻有如此了,這唐氏一門果真是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
見他們一個個那震撼的樣子,唐遠山有些得意道:“查先生,我這風水怎麽樣,您還給指點指點?”
查文斌笑道:“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嘛?”
他恭維道:“先生的話,那自然是金口玉言。”
“那我要是說你這地方不咋地呢?”他見那唐遠山一愣,又道:“敢問你可還記得我給你改的祖墳占地多少,模樣又是如何?”
唐遠山如實道:“占地不過一分,模樣也是草冢一座。”
“知道爲什麽嘛?因爲太空曠太大了,坐不穩。你這地方雖大,卻不對外開放,來的人就少,這氣自然是不好聚,久而久之,常駐這裏的人反倒會被這空曠的環境無端消耗掉自身之氣。要不然,爲什麽紫禁城裏,皇帝住的房子不過才左右一分而已呢?”
話說完,查文斌又端出羅盤來,輕微一打,指針快斷的顫抖了兩下。他迎着那指針的方向,徑直就選擇了樓梯而上,唐遠山急忙跟在身後。
一層又一層,一直到五樓,這才停了下來。
看着樓層盡頭那昏暗的燈光,他再想往裏走,卻被攔住了道:“查先生,這一層就先不去了吧,我有一些客人正在裏面,你知道,我是個生意人,這些上帝我得罪不起。”
“就在這兒。”查文斌點了點羅盤道:“敢問這個地方,是不是出過什麽枉死的人?”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應該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如果我沒算錯的話,近期這個人要回來報仇。”
唐遠山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道:“查先生跟我開玩笑吧?”
“唐兄今來可是睡得不安穩?”查文斌又道:“哎,你就要大禍臨頭了啊,不然你以爲我爲何千裏迢迢來這裏?不過是算到唐兄有此一劫,既然唐兄有爲難之處,那就作罷了吧。”
查文斌轉身要走,唐遠山心中剛被他撩起點漣漪,被這一急之下竟也亂了分寸,連身攔着他道:“先生莫要走,我這就帶你進去。”
有他帶路,自是通暢,一直來了裏間倒數第二間屋子,他停了下來。
“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