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外,超子道:“這個放射物,根據推測,就是在你離開家中的當天放進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怡然和若水的命。并且,在你回來之後,放射源又被移走了。”
“我懷疑這件東西一直就在怡然身邊,要不然,爲什麽她的病情一直在反複,這就放射源在她身上。但是,我哪裏都找遍了,下午醫院連X光都做了,沒找到。”
“你覺得是誰?”
“你跟我來,”查文斌把他拉到了醫院走廊的盡頭道:“其實,你隻要數一數家裏有多少人就知道了,那個時間段,誰在,誰又不在。”
超子掰着手指計算了一下:“我和石頭走了,河圖肯定不會,大山和卓雄也不會,還有誰?”忽然,超子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豁然想起來道:“難道是她!”
查文斌點頭道:“隻是目前我還沒有證據。”他繼續道:“不是我信不過她,隻是我做了這個最簡單的排除法,隻有她不算是自己人。”
“她人呢?”
查文斌低聲道:“在裏面陪着怡然。”
“我去找她!”
查文斌連忙拉住他的手道:“你有證據嗎?這件事,我之所以不聲張,還有一個原因是葉秋。你知道的,她之所以能留下來,完全是因爲葉秋。雖然表面上,這兩人永遠是一個熱如火,一個冷如冰,但其實看得出,葉秋的心裏是有她的,隻不過像他這樣單純的人,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情緒。”
“想多了吧?”超子道:“就老二那性格,和她能有什麽事,完全是那女的剃頭擔子,一頭熱啊。”
“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查文斌道:“這是一顆棋子,一顆提早埋在我們身邊的地雷。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怕這真相揭露出來後,會對葉秋造成更大的打擊。必須要拿到證據,但還是要盡量保持耐心,畢竟她的能力隻在葉秋一人之下。
其實,這件事,是沖着我來的。殺人不過誅心,若不然,以她的手段,我的命早就沒了。”
回到病房,查文斌看着那個正趴在床頭小憩的女人道:“鬥丫頭,你這也忙前忙後幾天了,要不就先回去睡吧,去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裳,好好休息一下。”
她擡起頭來,淩亂着頭發,拖着一雙疲憊的大眼道:“文斌哥,看您說的,怡然姐都這樣了,我照顧她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了,你一個老爺們服侍她女人家,也不方便。我看,還是您先回去歇一歇,您看您這幾天都憔悴成什麽樣了?”
“人家是她老公,有什麽不方便的?”這時,超子也走了進來,淡笑道:“你看看你,頭發都臭了,我家老二那人可是有點潔癖的,趕緊回去洗洗吧,明天再來換班好了。”
“可是怡然姐她……”
“我沒事,”一直半閉着眼睛的冷怡然摸着她的手道:“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回去歇歇吧,回頭可能要麻煩你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見大夥兒都這麽說,那鬥丫頭也隻好起身,臨走前又跟查文斌交代了諸多事項。從飲食到藥物,從衛生到安全,每個方便都細緻到了極點,完全無法把她和那個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天榜殺手相提并論。
透過窗戶,一直看到她坐上門口的出租車離開,這時,超子趕緊撥通了電話。
不一會兒,有人穿着全身密封的防護服進來了,手裏提着精密的儀器在房間裏檢查了起來。
“有少量輻射的痕迹,但這裏是醫院,有這些還是比較正常的。”
超子把一個信封塞到了那個人手裏道:“這事兒,不要和外人說。”
見那人要走,查文斌道:“等等,你好像少掃了一個地方。”
“哪裏?”
“她的身上。”
目光轉而投向了靠在床頭的冷怡然,她一臉不知的樣子,看着他們。隻見那人拿着一個金屬棒模樣的東西在冷怡然的身上來回晃動了兩下,突然,機器發出了“滴”的一聲警報。屏幕上的數值迅速的跳躍了一下,但很快,數值又恢複了正常。
隻見那人慢慢移動着手中的棒子,當它緩緩來到冷怡然小腹部位置時,數值再度跳閃了起來。
“找到了!”那人立刻拿着棒子試圖挑起冷怡然的衣服,後者吓得一跳,連忙用手捂住道:“你幹嘛!”
“這個位置就在今天還遭受過輻射,”那人看着手中的數值道:“不過,計量很小,小到難以捕捉,你們最好仔細搜搜這個床,還有她身上,不能放過任何一寸地方。”
冷怡然隻穿了一件醫院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自己的大衣,身上也沒有什麽配飾。至于這病床上,所有的床單被子全都被抖落下來檢測了一遍,依舊沒什麽發現。
這時,查文斌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
“我知道了,衣服!”
冷怡然不解道:“什麽衣服,你在說什麽!”
“之前給你披着的那件外套!”查文斌道:“這幾天,溫度低,那件外套你是不是一直披着。但在剛才,我進來後,那件外套不是你身上這條,那條紫的呢?”
“鬥丫頭給我換下來了,說是穿好幾天了,有味道。她說一會兒出去找個幹洗店給洗了,其實那件衣服鬥也舊了,前些天有一粒扣子掉了,還是她給我找了個新的縫上去了……”
查文斌道:“哪個位置的扣子?”
“這兒啊,”冷怡然指着自己的小腹道:“從下往上第二顆。”
她話音剛落,超子就已經轉身沖了出去。查文斌也連忙跟着出去,就隻剩下冷怡然一人獨自在那嘀咕着:“幹什麽啊,一驚一乍的……”
車子飛速的在路上狂奔着,他們試圖追上那輛出租車。
“查爺,我覺得已經晚了,她一定是有所察覺,所以把那件衣服先拿走了。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不會自投羅網回家。”
“馬上找人查那輛出租車,我們先往家的方向趕……”
結果,他們還沒進村口,電話那頭,已經來了消息。根據醫院的監控,很快就鎖定了出租車的車牌,又根據車牌,找到那個司機。
“跑了,人去了地鐵站,倒了兩趟車,最後不知道去哪了,他們還在找……”
“找不到了的,”查文斌的眼神暗淡了下去道:“如果是他們要出手了,你覺得憑我們還有能找到的可能性嘛?先回去吧,我也去拿點換洗衣服。”
可誰都沒想到,回到家的查文斌,竟然在院子裏發現那件紫色的外套,它被挂在了正大門的門把手上,似乎是在對他進行着某種警告。
衣服上的扣子還留在那兒,它很快就被送去了檢驗,如同所料的那般。這粒扣子是用鉛制的,中間是空心的,而在扣子的一端有個精密的機關,隻需輕輕觸碰,扣子就會被打開一個細小的孔。
當天晚上,超子對着一衆人道:“鉛可以阻擋輻射,通過這個機關,每次她替怡然整理衣服時,就可以控制輻射量的大小。你們不要小看了這粒扣子,它的技術含量比一輛汽車要複雜的多。這種東西絕不是普通人能搞到的,隻有羅門,看來那個樓言已經在對你下黑手了……”
“娘的,我們真是瞎了眼了!”胖子道:“平時以爲她還真是個傻丫頭,這個仇一定得報了!居然連若水那麽個孩子,他們也下得去手!”
一直沉默的葉秋,這時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