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不敢對他下狠手,但超子可不一樣,怎麽狠怎麽來。撓,抓,甚至是咬,表現的完全像是個瘋子。無奈之下,葉秋選擇了拔劍,用那七星劍的劍身抽打,這東西的效果要比那些符箓好得多,抽一次超子就哀嚎一次。
連續抽了幾次過後,超子忽然一聲怪叫,葉秋隐約見到兩個影子從他身上快速的遁了出去,接着那超子便搖搖晃晃的又一頭栽倒幾乎呼呼大睡起來。
天亮了,查文斌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脹的厲害,哈一口氣那耳邊的筋就扯着疼。睜開眼,老麻還在那繼續酣睡着,童薩已經醒了,正和那西圖在忙着生火做飯。
看着地面的一片狼藉,查文斌也有些不好意思,童薩見他醒來,又給給遞了一杯黑乎乎的茶水,示意他喝下去可以解酒。端着杯子,查文斌才走出門便見一群孩子飛奔着過去,他張眼看了一下,那邊林子旁圍了很多人。
他在想,這難道又是個什麽儀式?于是便也跟着過去瞧瞧,誰知抵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那人群當中圍着的正是自己的兩個兄弟。那超子正在地上呼呼大睡,而一旁的葉秋還拿着他的劍在那端坐着,他大急連忙分開人群走了進去道:“你倆怎麽在這兒?”
再一看那地上散落的符箓,還有二人身上打鬥的痕迹,查文斌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座鬼屋,心裏頓時明白了個七八分。他與葉秋一起把那個死沉的家夥給擡了回去,就丢在樓下的牲口棚邊,聞着那空氣裏刺鼻的味道,查文斌道:“讓他自個兒在這兒好好反省一下!”
回去之後查文斌又叫醒了老麻,他怕引起誤會,趕緊先讓老麻去和童薩打個招呼,因爲他知道擅闖祭壇是很容易招緻村民的仇恨的。聽老麻這麽一說,童薩趕緊丢下手中的活兒,兩三個健步就沖了出去,這是福是禍查文斌自己心裏也沒底,隻給他們兩人交代等下萬一要是起沖突,盡量保證不要傷人。
牲口排洩物的異味終于是把超子給弄醒了,酒加上那臭味讓他忍不住開始嘔了起來。趴在那棚圈邊的他哪裏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一直吐到翻苦水這才微微有點清醒了過來。抹了一把嘴邊的污穢,他發現自己正在被諸多人圍觀,見台階上的查文斌,他個沒心肝的還主動咧嘴打起了招呼道:“早啊,查爺,這酒可真厲害哈,我怎麽躺在這兒了都不知道呢……”
他想走回屋裏去給自己洗洗,但是那些圍觀的人卻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口中不停的大聲呵斥着什麽。他想走,那些人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他們手中或拿着槍,或是木棍砍刀,已經把這間屋子給圍的是水洩不通了。
那超子也不是好脾氣,雙方從互相不通的語言對噴,很快就發展到了推搡,甚至一些槍口都開始瞄準了,場面随時都有失控的可能。就在這時,童薩急急忙忙的回來了,他分開人群高聲嚷嚷了幾句,那些人随即便就散去了。查文斌這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回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回到屋裏,葉秋把自己昨晚所見和超子說了一遍,後者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但是童薩卻一口咬定是超子得罪了神鬼,所以才招緻此禍事。
查文斌把他拉到一旁小聲道:“你老實交代,你昨天進那個鬼屋後是不是耍了滑頭?”
“嘿嘿,”超子偷笑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憑啥跪那些破壇子?想讓我拜他們的神,做夢去吧!”
“你啊你!”查文斌搖搖頭,接着扯開超子的胸前的衣襟,隻見他的前胸處有一道清晰的淡紅色五指印。脫下衣服後,後背也同樣有一個,超子也覺得納悶,摸着腦袋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啊,這是誰幹得啊!”
“我看你得印堂黑的不行就估猜是這樣。”查文斌歎了口氣又讓老麻把超子耍滑頭的情況跟童薩說了一遍,童薩聽了覺得是好氣又好笑。
超子不解道:“他笑啥?”
“笑你傻!”老麻道:“他說你羊也買了,血也潑了,爲什麽最後關頭卻又那樣幹,其實昨天晚上隻要磕三個頭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他說你被住在這屋子裏的鬼當作是闖入者,所以才會被押入祭壇接受懲罰。”
原來,這個地方采用的是一種特殊的腐屍藏。人死後他們會把屍體放置在家中六七天,在叢林的高溫下,六七的時間足以讓屍體産生腐敗。一旦屍體開始出現腐敗迹象時,他們會把屍體埋入事先挖好的土坑,再将泥土覆蓋。
期間,他們會派人看守這個墓地,以防止屍首被野獸拖出來吃掉。在高溫和蟲蟻的作用下,大概一個月時間後,屍首就會腐爛的七七八八。這時他們會重新刨開墓地,将剩餘的腐肉剔除幹淨後,把骨頭全部收集起來放入一口缸中。
而缸的最後歸宿地便是那座鬼屋,它們将會在那裏接受後人們的供奉,所以超子才會在屋裏見到數不清的大缸。他們認爲,這麽做,可以讓死去的人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并且起到鎮宅的作用,那個後門主要就是留給它們進出的。
從前門進去的,會被屋裏的“堂鬼”認爲是主人邀請的客人,自然也就不會受到“堂鬼”的關照。而那些從後門進來的,“堂鬼”就會發揮自己守衛的作用。而超子昨天先是走後門觸發了堂屋的守衛機制,要解除這個機制,就必須要得到鬼屋裏供奉的老鬼王的認可。但獻了羊的超子卻沒有磕頭,最終還會被認定是闖入者。
老麻道:“他說你應該是糟了兩個堂鬼,一前一後,是生生把你給擡出去的。你要真被弄進了那裏,聽童薩的意思,最輕也得落個神智變瘋癫的地步。所以他說叫你今天再買兩頭羊,必須得好好去賠個罪,要不然,這倆堂鬼就會一直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