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時,葉秋和那丫頭正順着那河流一直往上,越往上這水便越大。終于他們找到了源頭,那是一個挂在山間的瀑布,而瀑布的頂端則位于百米之上的林間。
難道是從這裏被沖下來的?
聽着耳邊那巨大的水流聲和不斷翻起的巨大白色浪花,葉秋相信他們的運氣不會那麽好的。若真是從這裏被沖下來的,他倆還有命站在這裏看風景嘛?既然不是這裏,自己又明明躺在河灘邊,那到底是從那裏被沖下來的呢?
瀑布的下方是一口面積籃球場大小的水潭,四周都是亂石,想要靠近也是極難的。二人正在尋找着其它的可能,忽然那丫頭瞥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直挺挺的被砸進那水流中。
“好像我看到一個人。”
“哪兒?”
“那兒,”她指着那不斷翻騰的水潭道:“看的不是很清,但感覺真的是個人。”
今晚的月色很給力,照的那河面有些反光,葉秋眯着眼睛,瞳孔劇烈的收縮着,忽然他獨自一人沖着下遊拼命的跑去。
“喂,你幹什麽!”她一跺腳又疼的自己抽了口涼氣,但沒辦法,還是跟了過去。隻見那家夥飛一般的朝着河裏狂奔,那速度哪裏有半點受傷的樣子。一直到距離這口水潭約莫一百米開外的地方,葉秋終于是搶在了前面到達了預定的位置。
看着不遠處那個忽閃的人影,他站在齊腰深的水中做好了準備,當那個人影經過自己身邊時一把牢牢的抓住,借着那月光,他終于是看清楚了那張臉,這不是超子還有誰?
按壓,吹氣,一番折騰後,老何同志狂噴了幾大口清水總算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當他看見葉秋那張冷酷的臉站在自己跟前時,他激動的伸出雙手一把将他攬了下來……
同樣是落水,他的運氣要好得多。這裏的水勢是上遊深且緩,下遊淺且急。所以越往下漂撞到石頭的概率也就越大,這家夥被沖的七暈八素的還沒到那亂石區就被撈了上來,除了一點皮外傷和嗆水之外,愣是沒半點其它的毛病,隻休息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生龍活虎了。
“光顧着和你叙舊了,差點忘記正事了!”他撸起衣袖露出那個通訊器迅速的點了幾下後,那邊果然是傳來了老兵的聲音。當查文斌聽到葉秋還活着,自己不禁也高興的連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既然确定可以冒險一試,接下來就是一個個的下水了。
真輪到他們時,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那水潭裏的漩渦已經小了很多,水流也沒有之前的急,輪到查文斌時那水潭都已經差不多快要恢複到原先的樣子了。
一個接着一個的人被沖了出來,隻要在不落入亂石區基本就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人也都是因爲被那巨大的沖擊力給砸暈的。這一個個狼狽不堪的被撈起來橫七豎八的躺在岸邊,雖說都有些傷,但胳膊和腿都還在,他們發現,原來是在那瀑布的中間位置有個出口,離地約莫有十四五米高,而現在的水流也比先前小了很多,好似是老天爺有意安排他們都能平安到達似的。
接下來便是休整,聽說葉秋受了重傷,查文斌也很着急,但當他脫下衣服再次露出那道被纏着頭發的傷口時,就連那個丫頭都驚呆了。那些傷口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外面的痂成老練的紫黑色,看上去就和十天前受的傷一樣,這種強大的恢複能力再一次讓他們刷新了對天榜神話的認知。
休整一直到了當天後半夜,見大家都陸陸續續恢複了點精氣神,這時查文斌才去問道:“梁老爺子,這裏是哪裏你知道嘛?”
“這兒我也沒來過,”梁寶成借着那月光環繞着山勢道:“看着倒有點像是擱船尖的後方,”他頓了頓又道:“沒錯,這兒往上應該就是擱船尖的正頂,它跟我們之前到的那個石樓屬于一左一右,是個三角形。”接着他又指着那瀑布的右邊道:“你們看,從那繞過去應該就是石樓的位置,隻不過這懸崖峭壁的除非是猴子才能爬過去。”
看着四周都是原始狀态的老林子,查文斌也有些犯了迷魂,接下來該往哪裏走呢?那六句詩隻是引到了第一道門的方位,而進了門卻又被帶出了山,查文斌在想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嘛?
看着那道高懸的瀑布,他忽然有了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查文斌再度和他确認道:“你沒看錯,這上面真的是擱船尖?”
“不會錯的,”梁寶成點了點頭道:“這地方就這麽點大,隻不過雖然都說是擱船尖景區,但至今沒有人上去過。”
“那好,”查文斌點了點頭道:“大家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明天天一亮我們上擱船尖!”
“上?”梁寶成眨巴着眼睛道:“從哪上?從這兒啊?”
查文斌想到了那坐當日在海市蜃樓裏看見的場景,那座樓按照位置推斷的确就是在擱船尖的上方。而一路他們又偏偏被繞到了這裏,他相信這就是最後的指引,這裏一定是有路可以登頂的。
“從風水裏講,這是一個輪回的過程,”他解釋道:“亡魂從金井下來直達鎖龍井,而龍遇水則會逆流而上,此處頗有些龍門的味道。順着這瀑布構成的龍門,直達頂鋒,根據傳說,那裏是大禹擱淺的地方,是凡人到達不了的仙界,所以我猜那裏就是下一站。”
“撲哧”一聲,梁萬千笑了出來,聽這聲音,他是在嘲笑。
超子很不滿的沖他龇牙道:“你笑什麽?”
“我在笑這個故事聽上去很美妙,實則就是蠢貨才能想得出的。”梁萬千不以爲然的說道:“這裏世代都有人住,即使沒有人登頂過,我想也早就是那穿着薄紗的姑娘,即使沒脫光也早被看光了。一個無人機就能解決的事情,你還扯什麽風水龍門,你以爲這幫人都是跟你來玩攀岩的嘛?要不說,道教會沒落呢,要論故弄玄虛還真沒人比得上你們。”
“那你可以走啊,”風起雲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一直死跟着我們。”
“哎呀,”他摸了摸手中的貓道:“我也就是受人所托罷了,但隻是覺得挺不值,原來查文斌也不過就是這種水平的江湖混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