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查文斌打了個火把一照,好家夥,隻見那水裏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種黑色的蟲子,它們争先恐後的從四面八方往這岸邊的水草和岩石上湧動着,越是離他們這兒近的,這種蟲子的密度就越高,遠處還不斷的有更多的黑蟲結伴而來。
“哎喲……”大山捂着肚子忽然就蹲了下去,就連那眉毛和耳朵都跟着顫了起來。
“怎麽了?”“我肚子痛,”大山有些艱難的憋着氣道:“剛,剛才我喝了這河裏的水,哎喲……”隻見那大山已經開始疼的在地上打滾了,口中一直不停的哀嚎着。查文斌認識大山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他有痛苦到這般的地步,曾經多少槍林彈雨這個鐵打的漢子愣是都沒坑過聲,可見他現在所承受的痛苦有多嚴重了!
他這頓哀嚎也驚動了帳篷裏的人,誰見了那水裏的情況都是頭皮一陣發麻,超子沖進去把那還在酣睡的梁寶成給提溜了起來,這梁寶成一見這架勢也慌了,自稱是從來見過蟲子,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有這種東西。
那邊,葉秋加上卓雄兩人按着那大山都有些吃力,他不斷的掙紮着,整個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感覺體内有無數的蟲在吞噬着五髒六腑,那種鑽心的痛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
“連開水都殺不死,”風起雲找了個有信号的地方聯系道:“對,黑色,我把照片傳給你們,要快!”
很快那頭傳來了消息,風起雲拿着手機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道:“他們懷疑這是一種線蟲,這種東西主要寄生在水生生物裏。一旦被人誤食,此物異常嗜血,它們很快就會通過食道直抵心胸,并咬穿人的心髒,一旦被感染後猶如萬箭穿心一般……”
“有說怎麽解嘛?”
“線蟲類被譽爲是最危險的寄生蟲之一,極難殺死,就連一百度高溫的熱水裏它們都能存活三十分鍾之久,并且一旦進入體内後便會大量進行繁殖,這需要很專業的醫院才能解決,我們立刻送他下山……”
查文斌松開大山的手腕道:“來不及了,他的脈象浮且很緊,就像一張被緊繃的弓弦,已經撐到最末端的位置。現在全憑眼下他自己的那口氣,一旦這弦松了,不是彈回去,而是直接繃斷。”說罷,他就扭頭去到那河邊打着火把尋找,風起雲道:“你要幹嘛!”
“醫書記載,但凡有毒蟲毒蛇出沒的地方,其附近一定會有克制它的東西,這是相生相克之道……”
尋了一圈,查文斌也沒什麽頭緒,這時忽然聽到水中“噗通”一聲,一個身影迅速紮入水裏,那水中的蟲子頓時四散逃去。再定睛一看,好家夥,一隻碩大的蛤蟆正甩着自己的大舌頭肆意的捕捉着那些線蟲,每一次都能卷起一堆線蟲賽入口中。
查文斌再一摸自己的衣服,懷中那個三足蟾沒有了,再瞧那水裏的蛤蟆,不正是自己的老夥計嘛!這家夥每隔三年休眠一次,每次需要三年,本來盤算着它應該還要有個十來天才到醒來的日子,不知怎得竟然是提前出關了!也許是這三年自己滴水未進,早已餓的夠嗆,這會兒竟是乘着查文斌不注意逃到了水中大快朵頤了起來,瞧它那副餓死鬼的模樣,查文斌連喚了三遍它才肯從水中起來眼巴巴的看着他。
查文斌一伸手,那隻三足蟾便跳了上來,甩開自己的大嘴巴在他手中連舔了兩下。隻見它那口中還叼着一根沒吞下去的黑線蟲,隻是剩下的那半截身體已經耷拉着沒動靜了,查文斌扯出來一看,前面那半截已經成了半融化狀。
“金蟾液可解百毒!老夥計,隻能讓你去試一試了!”
這三足蟾的體液分兩種,一種是口中的唾液,它對治療外傷有奇效,而它背上那些凸起的疙瘩還能分泌出一種粘液。普通的蟾蜍粘液是有毒的,但也可入藥,又被叫做金蟾酥,是中醫上面以毒攻毒的典型代表。
查文斌用手指輕輕掐着那三足蟾的後背,慢慢碾了兩下過後,隻見那肉疙瘩便開始不斷收縮,很快就有一層乳白色的粘液冒了出來。查文斌也來不及了,用手指蘸了就往那大山的口中送。
連續幾次之後,大山的哀嚎聲開始減弱,掙紮顫抖的身體也逐漸開始放松。沒過了多久,他就起身開始嘔吐,大口大口的不斷往外噴着,那些嘔吐物裏清晰可見一團團呈半融化狀态的黑線蟲,有些還在扭動着身體,似乎想做最後的掙紮。
“水,”梁寶成哆哆嗦嗦的遞上了一個水壺道:“我從家裏帶來的,沒有毒……”
連續幾次,大山喝下去後又接着吐,一直反複到吐出來是那種帶着淡黃色的清水時才逐漸作罷。他順着自己的胸口癱坐在地上大口的穿着粗氣道:“終于舒服了!”說罷,還從自己的鼻腔裏又扣出來幾條黑線蟲的屍體,那模樣就甭提有多慘了。
被這麽一折騰,誰也不敢繼續在這片灘塗紮營了,匆忙收了營地又轉移到一旁的小斜坡上隻等着天亮。這時,風起雲又收到了幾條信息,她皺着眉頭對查文斌道:“查兄,我們的人說找到了,它有個俗名叫‘鑽心瘋’。這種線蟲極其罕見,能夠嗅到血液的氣息,一旦感覺到水邊有動物或者人活動,它們就會迅速靠近。據說隻在雲南邊境一帶的深山老林裏偶有發現,而此地地處江南,不應該有這種蟲子才對。”
“我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也從沒見過這玩意,”梁寶成也補充道:“要說有,那早就被發現了,這地方山清水秀,打小開始這周遭的六個甲村喝的都是從這些山溝裏淌出來的水,要真鬧這種蟲子,那六甲村早就沒了不是!”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蟲子是外來的,是有人故意放在這水裏的?”查文斌看了一眼身旁的梁寶成道:“你确定那梁萬千還在你們村裏?”
“确定啊,臨走的時候他叫我接到你們後就回去回合,這我現在不是把他們給甩了嗎,再說了,這地圖可是您和我兩家湊一塊兒才找出來的,那梁萬千有再大的本事他也沒有順風耳和千裏眼啊,他咋就能知道我們來這裏了!”
“千裏眼順風耳!”查文斌忽然起身道:“把他給綁了!”
一旁的葉秋迅速按住了梁寶成的胳膊,那老農驚叫道:“哎哎,你們這是要幹嘛啊,要過河拆橋嗎!”
查文斌作了個揖道:“對不住了,那梁萬千擅長的就是貓鬼巫蠱之術,我很難保證他沒有在你身上下什麽蠱,所以你必須得讓我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