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擡出門的大寨老此時正躺在那座聖樓的門口,他艱難的喘着大氣,靠在扶手上的手掌一松,手中的兩塊牛角一樣的東西同時落了地。
在幾個青年的攙扶下,大寨老巍巍戰戰的起身觀察着最後的結果。他盯着那對牛角許久,然後示意一旁的二寨老低下頭去,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一陣。
“大寨老說,神靈告訴我們,隻有一個人可以進去,這個人的左肩膀處有會有一顆粉紅色的胎記。”
此話一出,一旁的風起雲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左邊肩膀。是的,沒錯,她的這個位置正好有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粉色胎記,畢竟她是女兒身,這個秘密幾乎沒人知道。
虎爺道:“你們誰身上有這種胎記嘛?”
在一幹人的注視下,風起雲緩緩走了出來,在當地一個啊嫲的陪同下去到了一旁的小屋。她緩緩解開衣服露出香肩的那一刻,隻見那吹彈即破的雪白肌膚下果真是有一塊淡色的粉紅胎記。這讓那個女人張大了嘴巴,連聲直呼不可思議,她向寨子裏的人說出了自己的所見,又在另外兩個女人的見證下,這個消息才最終算獲得了寨老們的認可。
虎爺翻譯道:“他們說既然是神靈的指示,那麽就請您進去吧,但是除了你之外,我們所有人都必須要留在原地。”
進門的第一刻,風起雲竟然有了一種時空穿梭的感覺,仿佛自己一下子就來到了時隔很久以前的遙遠年代。空氣裏除了查文斌的嘔吐味還有一種其妙的淡淡的香味,拿着手電一掃,她才發現這一樓是一座大殿,正中的位置豎立着一尊黑色的女性神靈雕像。
這雕像是站立着的,和一般神像的那種莊嚴肅重感并不同,她非常的柔美,自然,甚至是讓人感覺到親切,有一種母性的偉大氣息在那散發出來。雕像的五官和身材都非常精緻,雙手向上托着一朵蓮花。這是按照真人一比一做的雕刻,手電照上去通體反射出一種自然的幽光。
“沉香木……”縱使是見多識廣的風起雲在這一刻也被鎮住了,沉香木尤其是能夠做一個真人大小的沉香木本就是已是舉世罕見了,而更讓風起雲顫抖的則是雕像手中的那多蓮花,因爲它便是傳說中的“奇楠”!
奇楠是極品沉香中的極品,古代稱爲瓊脂,比之一般的沉香更加溫軟。通常在一大塊極品沉香料子中,隻有可能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才能算得上是奇楠,極其珍貴。這東西自漢代起就是帝王禦用的,被認爲能夠安神定魂去病,更重要的是這東西不需要點燃,可以直接刮粉末吃。有人就說,要積了三輩子的陰德,才能聞得奇楠香,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可品或飲用奇楠香。
這尊神像的妙處便在于它的取材,恰好将那塊難得一見的奇楠部分刻成了蓮花,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偏遠的山溝溝裏竟然能見到如此無價之寶,頓時也就明白了爲何這聖樓在他們的眼中會如此的神聖。
“查兄?”她開始輕聲呼喚着查文斌的名字,但是并沒有人回應,很快她就在樓梯的轉角處發現了大堆的嘔吐物,但是他人卻不在這兒了。
地上有踩踏嘔吐物的鞋印,順着鞋印風起雲自然就把目光注視到了那個旋轉的樓梯。剛進寨子的時候她觀看過,這棟聖樓足足有九層高。難道那家夥喝醉了,又轉到樓上去了?于是風起雲便也順着那腳印一邊走一邊呼喊着他的名字。
走到第三層的時候,風起雲剛經過一處拐角,猛地擡頭便看見上方正站着兩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這兩位女子年紀約莫都在十七八歲,不等風起雲先開口,其中一人便道:“薩母有命,請您在這兒稍等片刻。”
接着她便被兩個女子帶進了三樓一間點滿了蠟燭的房間,這間房裏除了慢慢的各種舊時書卷外,就隻剩下兩個蒲團。風起雲席地而坐,又被上了一杯茶,大約在兩個小時以後,他終于再次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門開了,是查文斌!不知怎的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長衫,别說還挺襯他的身材的。臉上雖然還挂着倦容,但發髻确是被精心梳妝過了,身上還帶了點香味,難不成這家夥還在這裏洗了個澡?
發現風起雲一直盯着自己看,查文斌有些不好意思道:“薩母見我太髒了,所以找了套衣裳給我換洗了,她說她在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這個人就是進來找我的人,沒想到居然是你。”
“她在等我?”風起雲愣神道:“查兄,我可是來找你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下子不見了,我們都快瘋了!”
“讓你們操心了,對不起,是我失态了。”查文斌頓了頓又道:“薩母似乎有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她。”
“你跟他說了胖子的事情嘛?她有沒有答應幫忙?”
查文斌道:“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原本以爲薩母一定是住在最九層最高處的,原本以爲薩母一定是個老态龍鍾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可風起雲萬萬沒想到薩母就住在這三樓最靠内的一間房,她更加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薩母看上去更是如此的年輕,當然有一點她是猜對了,那的确是個滿頭白發的女人。
薩母盤坐在蒲團上,還有一個蒲團和她面對面,四周同樣是蠟燭,牆壁上同樣是書籍,和之前的那個房間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别是這個房間裏沒有窗戶。
“坐吧,”薩輕聲道。
“薩?”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眼前的這個女人無論是從身材還是面貌又或者是皮膚,怎麽看她都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春少女。她的皮膚特别的白,除了嘴唇之外沒有一點血色,風起雲猜想這或許是常年沒有照射陽光的原因。
薩母微笑着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爲什麽隻是住在三樓?”
風起雲心頭一驚,難道她真的有看穿心靈的本事,竟然連自己在想什麽都知道。
薩母接着道:“那是因爲每一任薩在死後都會留在那一層,那一層也就永遠隻屬于她一人,從上往下我是第七任薩,我今年已經整整一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