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查文斌一直在反複推敲着整件事,這個神秘人的存在讓他絞盡了腦汁。這世上當真有人能夠料事如神到這個地步嘛?“不可能!”他否認了這個答案,難道是自己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大山和卓雄還有胖子都在霍山,留在家中的葉秋、何毅超,冷怡然斷然不會有問題。難道是古雪?也不會,雖然這小丫頭古靈精怪,但正是她提醒了自己要注意劉斌的安全,那還有有誰知道呢?
思來想去,查文斌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馬教授!
“難道是他?”查文斌忽然覺得身後冒出了一陣冷汗,不過一想也不對啊,譬如那天去溪口村水庫,他和自己明明是在一起的,後來超子又和他一同下的山。再比如這次去醫院也是馬教授忙前忙後的找人安排,至少從這幾點看,馬教授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動機,那還會是誰呢?
這個人一定對自己非常了解,且通曉邪術,樓言?查文斌搖了搖頭自言道:“樓言什麽沒見過,哪會爲了一部永樂大典廢這麽大勁,也不會是他……”
“咚咚咚,”“誰啊?”“是我,睡了沒?”
進了屋,超子拿出幾張打印出來的照片輕聲道:“查爺,那輛車找到了。”他抓起查文斌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兩口後道:“不過車子已經燒成了一副鐵架子,公安那邊證實這輛車是被盜車,原車主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報過案了。”
查文斌有些失望道:“那線索不是又斷了?”
“你别急,”超子道:“還有個别的事情在後面,在車裏找到了一具已經燒焦了的屍體,你猜是誰的?”
查文斌道:“不會是老陸吧?”
“對咯,就是老陸!他們在現場找到了一塊燒焦了的金屬牌子,那東西是安縣殡儀館給屍體做編号用的,上面的數字是0192,這個号碼正是老陸躺在太平間裏的号子。”超子繼續道:“不過現在還要等法醫核實,據說要做什麽DNA鑒定,現在這事兒公安那邊已經介入在調查了,我估摸着要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毀屍滅迹,”查文斌頓了頓道:“他這麽快就知道我們已經注意到那輛車了,這才是我擔心的地方。”
“查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超子看了一下查文斌的臉色後小心翼翼道:“我懷疑我們内部出了問題。”
“我和你的看法一緻,”查文斌道:“剛才我也在盤算,把知情的人全都給理了一遍,心裏有那麽一兩個懷疑對象,但卻又總覺得不太可能。”
“我也有,”超子道:“那我可就說了,自家兄弟肯定不會有事,這外人嘛目前來看,唯一知曉的就隻有馬教授了。”
查文斌低聲道:“你也懷疑是他?”
“現在仔細想想,他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超子道:“一個醫學教授,不在單位裏呆着,成天跟在你一個道士後面瞎混,這就有點奇怪了。再一個,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正是我們這剛剛開始亂,比如醫院實驗室失火,誰最方便?”
查文斌道:“那也不對,他沒有時間,那天不是和你一起下山的嘛?”
“那不代表他沒有同夥啊,”超子道:“我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的老師同學都是因爲蘭城古屍離奇死亡的,是出于研究科學又或者是出于報複的動機他都有可能。所以剛才我特地叫人摸了一下他的老底,原來這個馬教授全名馬忠,他的祖籍就在蘭城。”
“他是蘭城人?”查文斌詫異道:“我們去了那麽多次蘭城怎麽從沒聽他說起過。”
“還有一個事兒呢,”超子道:“回來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醫院借口看劉斌,順便和那個小陸醫生聊了兩句。據他說,馬忠的确是他的大學老師,但這一次馬忠來安縣純屬巧合,就在醫院出現感染的時候,是馬忠主動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是閑聊,但小陸醫生卻說平時他們互相之間聯系并不多。隻是電話裏馬忠從小陸醫生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後,立馬主動表示過來,結果就一直呆到了今天。”
“證據,”查文斌道:“一定要拿到證據,畢竟再怎麽說他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不過爲了不打草驚蛇,超子你人脈廣,繼續去摸一摸他的過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迹,一會兒我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
“這麽晚了你還要幹嘛?”
“我要走陰,”查文斌道:“我想過了,章貴水的事情必須要弄個明白,我要去問問到底是誰才讓他死後還被割了舌頭。”
屋内,查文斌準備一個盆,盆裏堆滿了米,這米要先倒滿,然後用戒尺慢慢刮,把多餘的米給刮出來,剩下的便和盆一樣齊了。在這盆裏,又插了三根香,這香就是走陰的時間,走陰的人必須要搶在這香燒完之前回來,要不然就得留在那裏了。
拿起手中的一碗符水飲了一口便朝着面前的銅盆米上連噴了三下,這叫一噴天開,二噴地裂,三噴叩開閻羅殿。
接着他便閉上眼睛,開始小聲念道:“天尊大慈悲,普濟諸冤魂;十方宣微妙,符命勅泉局;拯拔登三殿,準我入幽冥……”
念着念着,他的聲音也就逐漸小了下去,後面就慢慢沒了動靜。這走陰也叫過陰,過去有專門的一個行當叫作:過陰人,就是類似于跳大神的。這些人聲稱凡問病人的吉兇,先要到陰司裏面去,查他的壽數等等,并以過陰傷身爲由收取費用,其實這些八成都是騙子。
因爲真正的過陰人,生下來是不會哭的,而按照常理,不哭的孩子是活不下來的,但是他們非但可以活下來,而且比其他人要聰明得多,隻是他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并且過陰人不可破童子之身,一輩子都隻能單着,僅僅是這一條就足以讓很多自稱通靈的跳大神者構不成标準。
當然,還有一種是查文斌這樣的人,道士作爲給陽間的人辦陰間的事兒,有時候需要遊走在這種陰陽邊緣。但同樣不是所有道士都可以辦到的,一則過陰十分傷精氣,重則折壽,不是誰都願意去幹的;二則這需要一把鑰匙,就是他手中的那麽大印。
道士的印是要經過祖天師認可的,不是你自己買一個刻一枚就能用的,而這種掌門大印都是代代相傳下來的,一個門派也就那麽一兩枚真正能派上用場的印。
就這麽,查文斌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