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鬼樂之聲戛然而止,葉秋提刀便上,在那風雪中他的身形伴随着陣陣刀光,一刀揮砍下去對方便立刻化作了一個紙人,原來這些東西的真面目都不過是一些紙紮人罷了。一陣快刀斬亂麻的操作,這些個鬼玩意全都解決了。再細看這些個紙人的背後都有一道朱砂符箓,這讓查文斌想起了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周文的魂魄還呆滞在原地,查文斌收了法将這亡魂匆匆帶走,又急忙趕向周家。
而周家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那超子前去報信又與周家的人起了沖突。超子按照查文斌的意思規勸他們不可大聲張揚喪事,但老一輩又哪裏肯聽,若不是前一日攔車的那幾個小年輕護着,雙方都要扭打起來了。鬧到最後,超子和馬教授二人被盡數趕出了門,二人隻能守在那門口屋檐下蜷縮着避着風雪,等到查文斌回來那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查文斌回來的時候,周文家裏正在忙活着,靈堂、棺木、甚至是哭喪的樂隊都來了。雖說現在已是半夜,但進進出出的人更是不在少數。因爲在這裏有個規矩叫作燒頭香!就是有哪家有人過世了,親屬們要在第一時間趕來上香以表示哀悼。所以這種死在後半夜的最是折磨人,想想這大冬天的從暖烘烘的被窩裏鑽出來就是一種折磨。
見到此番場景,查文斌也是愣了道:“我沒跟你說?”
超子委屈道:“我說了,都差點讓人給揍了,要不你去試試?”
查文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以超子那個三句話就能點着火的脾氣,讓他去做這事的确是爲難他了。做事得有方式方法,尤其是在農村裏,你得找到能說上話能拍闆的那個人才行。雖說一些老長輩平日裏沒人把他當回事,但是往往在這種白事場上他們又有絕對的權威。
院子裏正在張羅着吆喝着的那個便是指客,查文斌道明了來意,先行進入靈堂,隻見那周文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了,躺在一塊大門闆上,周邊全是嚎哭的親屬。蓋闆前的銅盆裏,紙錢燒的餘燼滿天亂飛。這場景,若不是他早有準備恐怕就也會順手給上一炷香了。
周文的爹媽這會兒已經哭的不成人樣了,查文斌便托那指客叫來了周文的舅舅。自古娘舅爲大,查文斌把那舅舅拽到了一旁的偏房與他說明了來意,然後又帶着那舅舅回到了靈堂。此時的周文身體還是熱的,但用手試探脈搏卻無跳動迹象,用手探鼻息也同樣是感覺不出。
但是查文斌卻用手指壓了壓那周文的的眼球,待他瞳孔變形,松開手指後,瞳孔又恢複了原樣,他這才道:“瞳孔能複原,就說明他沒有死。”
他舅舅叫喊道:“哪個可能嘛,心跳都沒了!”這一喊把那屋内屋外的人全給喊了進來,那查文斌又去尋了塊肥皂泡了一點水,用雞毛輕輕沾了放在那周文的鼻孔上,隻見約莫半分鍾後鼻孔處慢慢鼓起了一個小泡泡……
“有氣,有氣!”“沒死,真是神了!”“我兒子還活着?”“不可能吧,心跳都沒了……”
“把靈堂全部撤掉,大家也都散開,”查文斌繼續道:“他隻是丢了魂進了假死狀态,就像是老古人說的龜息,若是等會兒他醒了見到此情此景會真以爲自己死了,魂魄定不能安定,到那時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紅着眼睛的周文媽媽顫抖着抓着查文斌的袖子道:“這位先生,我兒當真還活着?”
查文斌又拿了一根紅繩系在周文的指尖上,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周文的指尖呈紫黑之色,他道:“若他真的已經沒了,血液便不會流通,你們看這手指變黑腫脹便是說明他的血液還在循環,心髒還在跳,隻是微弱了一些罷了。”
“先生,您救救我兒,求您了……”那老太太嗷嗷的便就下跪了,那一圈小輩也都紛紛跟着行禮。一陣忙活後,靈堂被撤,屋内的人也都盡數散去,這時查文斌才取出銀針在那周文的人中穴上輕輕紮了一針。這一針下去,周文頓時渾身一顫,吓得他那舅舅往超子身邊一躲道:“哎呀,好吓人啊,不會是詐屍了吧!”
查文斌又把手中的一件長袍輕輕拿起,待放到那周文身上後猛地一抖将那長袍撒開,瞬間便将那周文包裹了起來。接着起身右手夾着一張符紙,淩空那麽一轉,符紙便就燃燒了起來,繞着那周文的腦袋左右各三圈,口中喝道:“太極蓮花獅吼印,三清聚頂定三魂!”
說罷,他拿起旁邊的一碗清水對着那燃着的符紙猛地一口噴了出去,隻見一團火光“呼”得一下直撲那周文頭上而去。那周文頓時仰面一下就從木闆上坐了起來大呼了一口氣道:“哎呀,真是憋死我了!”
他那舅舅見周文滿臉都是黑乎乎的,其實那都是符紙遇水後的殘渣,模樣也的确有些吓人。躲在一旁的他怯生生的問道:“小文呐,你是人還是鬼啊……”一旁的超子連忙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那周文環顧了一下四周,卻見自己躺在這木闆上,屋内還缭繞着香燭之氣,又看到了一旁的查文斌,這才反應過來道:“咦,這不是查先生嘛?老舅你也來了啊?我怎麽在這兒啊?”
“沒事,沒事,”查文斌在一旁笑呵呵道:“晚上的時候你暈了過去,你家裏人喊我來看看,不是說了今晚我會過來給你喊魂的,老實說你是不是破了戒,吃了葷腥,沾了酒水?”
那周文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查先生,真是對不住,我沒聽你的話,晚飯的時候沒管住嘴……”
“行了,”查文斌把他從那木闆上扶了起來,又交給他一道符道:“你小子也算是撿回來一條命,回頭我開一點安魂湯,你自己去抓藥,記住我的話。把這個貼在門上,七天之内不準出門,不準再沾葷腥,不準喝酒,還有不準和你媳婦兒同房,聽到了沒?”
這一次,查文斌在安縣方圓百裏之内更是被封到了神一般的地位,外面也是越傳越玄乎,尤其是這周文的老舅更是豪吹自己被查文斌帶着去了一趟地府,從閻王老爺那把他外甥給硬生生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