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哥,這兒有個東西。”順着大山的話音,查文斌見到了那個盒子,半個巴掌大,是個銀制的方盒,上面刻着一個骷髅的模樣,下方還有一串泰文。盒子已經摔開,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超子嘀咕道:“這該不會是藥吧?”
那一頭,李成儒盤坐在地上對着一個骷髅頭模樣的銅罐子,那罐子的頭頂有七個開孔,這會兒正在不斷的往外冒着青煙。隻見那李成儒滿頭大汗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停的在那骷髅頭上交叉着來回撫摸着……
查文斌用腳尖扒拉了一下那粉末,隻見那粉末并不是單純的白色,還混着不少灰黑色的東西。
“是降頭粉,”查文斌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曆,道:“這一定是李成儒丢下的,降頭師會用一些死掉的毒物曬幹後磨成粉末,讓人吃下後就能下降頭了。”
降頭術本就是一種邪術,而下降頭大體可分爲活降和死降兩種。活降顧名思義就是操控一些有毒的東西去咬人,而死降的關鍵就是降頭粉的配置,每個降頭師的粉都是獨一無二的,據說有些厲害的降頭師在人吃下降頭粉後可以在三年内任意時間催動發作,能讓這些粉末在人體内孵化出各種毒蟲撕咬内髒,死的人往往都是慘不忍睹。
查文斌狐疑道:“不過作爲降頭師最重要的道具之一,李成儒怎麽會粗心到把這個東西落在了這裏?”
超子道:“丢了也好,竟是一些害人的東西。”
東方黎小聲道:“師傅,他們并沒有吃過或者是喝過……”
李成儒邪魅的笑道:“以我今天的道行早就需要用那種辦法下降了,隻要他們還是張嘴呼吸的活人就都别想逃掉,爲了幫你對付查文斌,我可是加了一具千年鬼粉。”
降頭師通常都會養小鬼,也叫作古曼童,最初的古曼童并不是像今天這樣用泥塑做的,而是用剛剛死亡的嬰孩的骨灰塑成一個娃娃狀。現代社會早就已經禁止這種做法,但是在一些傳承古老的降頭師手中還是會有少許這種東西的存在。
而和尋常人請回家供養的古曼童不同,李成儒的這隻是供奉在自己的山門中的,由曆任的掌門自己親自用精血供養,傳到他這一代據說已經有快一千年了。取這個古曼童的骨灰制成的降頭粉就叫鬼粉,說是他壓箱底的東西都不爲過。
不過故事講到這裏,有很多朋友也對養小鬼這種事曾有過聽聞,甚至去泰國旅遊的時候會經不住誘惑想試一試,曾經我有一個朋友就這麽幹過,但是最後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
這個朋友也是去旅遊的時候帶回來的一個古曼童,起先的時候是爲了好玩,放在家裏一段時間後也沒刻意去搭理,後來有一陣子事業生活都不順就想起那個古曼童,于是就照着當初賣古曼童的那個人教他的辦法開始養小鬼,想試一試到底有沒有作用。
開始的時候他倒也是恭恭敬敬地拜鬼祈福,每隔半月,便從胳膊肘彎處,用針筒抽出半管血喂養小鬼。具體的做法就是把血滴在古曼童的天靈蓋上,其實他這種古曼童用的材質是墳場土,就是墳墓裏取的土,而更好的是用墳墓裏的螞蟻巢穴土,因爲據說螞蟻會鑽入墳塚啃噬屍體,然後再吐出分泌物築巢穴。
就這麽供奉了一陣子後,這位哥們也堅持不下去了,畢竟三天兩頭拿着針管紮自己胳膊的事幹着也挺傻,他也就不再管那個古曼童了。
後來有一天,他忽然做了一個噩夢,夢裏夢見那小鬼在跟他說:“老大啊,我好餓啊,你什麽時候來喂我啊?”夢裏鬼氣森然,一個綠瞳嬰兒露出血淋淋的牙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
這哥們被吓醒後立馬把那個古曼童裝進了袋子,第二天就把給它丢進了垃圾堆,可是誰知道從那一天起這哥們就開始生病,起疹子、發燒、拉肚子,天天往醫院裏跑反正就是不見好。夜裏呢,隻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看見那個小鬼怒氣沖沖的掐他脖子咬他胳膊,沒折騰幾天他整個人就受不了了,後來這事兒是去找了童河圖給解決了。
其實,這古曼童和日本的式神都是一丘之貉,原理都是來自咱們道術裏的一種禁術:請鬼!嬰孩尚未經曆人世就去了,怨氣是極重的,但是它又沒有形成自己的思想。降頭師就是替這些小鬼找個“主人”,但是邪物終究是邪物,時間久了,最終會被它吸幹精血。
所以,當李成儒的那個盒子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查文斌他們其實已經吸入了這種粉末。而現在他又以要開壇爲東方黎請神爲名讓老炮大尾巴等人在外面守護,實則是要打算下毒手,而這時的東方黎還是有些猶豫的。
隻聽他說道:“真的要這麽做嘛?”
李成儒回身看了一眼老炮道:“現在除了我你就剩下外面這三個人三條槍,他們那光是那個拿刀的小子一個人就我們嗆的。要成大事者就必須心狠手辣,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剛才他消耗了那麽多的精氣,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趁他病,要他命!”
“别下死手,”東方黎道:“隻要他們不妨礙我們的正事,也就罷了。”
李成儒歎了口氣道:“哎,好吧,你終究還是太婦人之仁了。”
“哎喲,”忽然大山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縮着蹲了下去,“我肚子痛……”
他這一開頭,好了,這哥幾個全都趴下了,那種感覺就是肚子裏頭翻江倒海,有無數小螞蟻在啃食着内髒一般,饒是葉秋現在都已是滿頭大汗半蹲在地上。對付降頭的唯一辦法,就是開壇對開壇,查文斌二話不說,就地盤膝而坐,立刻開始畫符。
“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兇神惡煞去千裏外!”幾筆落完,一道符紙立刻燃起,他也來不及用其它的,隻把那符丢進水壺裏一陣搖晃,然後挨個給他們灌進口中。這時那盤坐着的李成儒竟是顫抖了一下,隻見他那骷髅香爐裏的煙已經滅了。
李成儒不可思議道:“傷成那樣竟然還能壓制我的降頭?好,那我就會你一會。”說罷,也不知道從兜裏掏出一把什麽東西,掀開那爐子後就往裏一丢,頓時那香爐便燃起了一團火焰,蓋上蓋子後,那七個孔裏出的煙是越發大了,而那邊剛剛覺得舒緩一點的幾人立刻又翻倒在地,隻覺得比先前更是要痛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