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寇海是素素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件事讓超子頓覺冰涼,他感覺自己再也無法面對他的文斌哥。而素素,室那麽溫婉聰明,難道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嘛?
“素素她并不知情,你不用怪她,”王妮子道:“後來我雖然身在日本卻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她,機緣巧合之下,我在很多年後遇到了那位曾經幫我接生的醫生。他告訴我,我女兒很有可能還活着,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和你成婚了。”
風起雲道:“既然素素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下得去手?你就不怕她有個三長兩短嗎?”
“後來我又花了很久去找符合這個八字的人,一直到查先生進了我的視線,名字八字都是如此的符合。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素素和您也是相識,并且您對他如同妹妹一般。”王妮子頓了頓道:“本來這次的目的隻是想通過您的徒弟來讓您出山,但沒想到最後傷害的是素素,我想您一定很奇怪,這種蠱毒從哪裏來的。”
“是古蕩村吧,”查文斌道:“我想當年趙興國中了蠱毒也并非是因爲他挖到了那尊石像而遭了什麽詛咒。”
“是我父親,”王妮子道:“當年趙興國是以知青的名義來了這裏,但是古蕩村是不會接受任何外人的,所以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合适的借口,既讓這個外來者暴病而亡,又可以造成這裏有詛咒的假象,好讓外來者知難而退,但是很不巧的是當年你的師傅又救了他。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爲這十六個字尋覓着,起初的時候我不知道水中浮木和文武雙全的意思,一直到有一天,我拿到您的名字和八字。”
“這麽說什麽蘭亭序都是扯淡的,對吧?”胖子冷笑道:“爲了一個死去四十年的男人,你不惜搭上這麽多條人命,如果你不是素素的娘,我現在就會在你腦袋上開兩個窟窿。”
不想,王妮子卻說道:“蘭亭序是真的,就在那座書樓禁地裏,曆代族長隻要能夠進去的就會永享先祖庇護,永生不腐。”
“老王頭,哦,不,應該是你爹告訴你的?”胖子道:“這個世上能讓人永遠不腐的隻有冰箱,既然素素是你女兒,這位就是你女婿,看在你女婿的份上,這事兒就不跟你計較了,查爺,咱走吧。”
“你們出不去的,”王妮子道:“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去又出來,這個下面或許是唯一的希望。”
“文斌,依我的經驗看,那張紙的年頭的确很久了。”風起雲小聲道:“不像是他們後期做的舊。”
“樓言,”查文斌淡淡道:“當年我師傅爲什麽會來這裏,我相信這不會是巧合,書樓禁地,樓言,連名字都是這麽巧。”
正說着,忽然台階的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樓言,這個人我好像認識。”黑暗處,一個身影緩緩出現了,胖子的射燈一下掃過去,隻見李老秃子正蹲在地上沖着他們揮手。
一見他居然還活着,胖子是氣不打一處來道:“狗日的,你還沒死?”
風起雲道:“能悄無聲息的一路跟到這裏,我倒是小瞧他了。”
“如果不是我幫你破了木葬,又幫他們擦屁股破了土葬,你以爲你們會這麽輕松?”說罷,那老頭竟是縱身一躍,連過十幾道台階,雙膝微微一曲便落了地,他撇了一眼張天仇道:“你真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也别怪手底下的人全都反了水,張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沒腦子的東西。”
“湖南的張家,原來是羅門的人?”胖子道:“那麽你又是誰?瞧你這身手可不像是你說的一般的土夫子了。”
“還有你,丁家的女婿,丁勝武的眼光還算不錯。隻是可惜,你終究是外姓人。查文斌,她說的沒錯,你想要破掉你的命格就必須進去,那個裏面會有你要的東西。”
查文斌看着他道:“什麽東西,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李老秃子走到他的跟前細細圍着他轉了一圈道:“你跟他真的太像了,無論是身形還是音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唯一不同的是你們的靈魂,但是你是他的複制品,并且是一個失敗的複制品,是個十世轉世的天煞孤星。在這世上的煞局百千個,各個都是亡神降臨,劫煞皆爲禍事,躲是躲不開的。唯一能做的便是破,破局就是破己!”
查文斌道:“你爲什麽要幫我?”
“幫你,也是幫我自己,你在修習鬼道吧。”查文斌那微微彎曲的手指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李老秃子繼續說道:“三魂分修三道,對你而言,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我沒有算錯,你的陽壽将終于今年的冬至。”
風起雲臉色一白,怪不得她這次再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他身上沒有活的氣息,如今再看他的人,果然越發是覺得與之前完全不同。
查文斌冷冷道:“我死了便是死了,誰又能永生?”
“你說得對,沒有誰可以永生,他也不例外,三千年是一個節點。這萬事萬物都有個盛極而衰,羅門是如此,他也是如此,是該讓這一切結束了。他已經在開始摧毀羅門了,長老堂四人已經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危在旦夕,五大家族的血洗也在近期,他會毀掉一切他所創造的東西,包括你。”
“爲什麽?”查文斌道:“我與他并無關,他是他,我是我。”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在天地之間找不到仁了,是因爲萬物都成了沒有靈魂的草紮成的狗,形如軀殼。聖人找不到仁,是因爲百姓都成了沒有靈魂的草紮成的狗,而他找不到仁,是因爲天地即将毀掉他的靈魂。
沒有誰可以永生,道的盡頭就是終極,而終極就是滅亡,隻有讓一切回歸到原點,讓你成爲下一個他,那麽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因爲你本來就是他,你們之間現在隻差了七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