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楚雨楠這才明白。
難怪剛剛樸昶的面色那麽差。
這個人情欠的大了，且不說樸昶能不能悟出點什麽，因爲自己，讓人原本三個月的悟道時間，現在縮短到了一個月。
“當然，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因此心生介懷。”
楚雨楠說道：“多謝王爺。”
“不說這些見外的話，找你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康平王倒了三杯茶分給二人，他面色嚴肅道：“這次悟道的幻境，我後來又查過，沒有任何的問題。也就說，幻境中發生的事情，都是你們彼此記憶最深處的内容。之前曾聽聞楚姑娘不止一次說過自己的故鄉，我也算是遊曆了大半個星域，隻是這些人沒時間到處亂走了。”
“不過，這麽多年，我從未聽聞也從未見過，如楚姑娘故鄉這樣的小世界。”
康平王終于圖窮匕見，他打量着楚雨楠，自顧笑了笑，灑然說道：“我隻是這麽一問，楚姑娘若是有難處，不回答即可。”
楚雨楠沉吟了一下，說道：“倒也不是不能說，隻是這件事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就怕王爺嫌我唠叨。”
“不唠叨！”
康平王笑着說道，“平日裏王府本就人少，邢秧又忙于王府的事務，偶爾我想說話也沒個人，難得今天楚姑娘願意賞臉，來人，準備一些吃食。”
“是，王爺！”
“咱們邊吃邊聊。”
很快，女侍端着一盤盤佳肴走了進來。
十來個菜，不算多麽隆重，也不顯得敷衍。
楚雨楠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本是大梁戶部侍郎之女，後我父親被奸人所害，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罪名。好在家裏的侍衛還算忠誠，帶我逃了出去，不過面對朝廷的追捕，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
康平王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想過楚雨楠還有這般經曆。
“護衛爲了掩護我逃生，都死了，我逃進了山裏，不過他們鐵了心想要殺我，就下令放火燒山。”
“我知道我逃不掉，又不願意被他們抓到，更不願意被火燒死，最後我選擇了跳崖。”
“好在我僥幸活了下來。”
楚雨楠自嘲的笑了笑，康平王看了眼莊老，莊老微微搖頭，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楚雨楠自顧說道：“救我的是一隻狐妖，說來可笑，當時他在山腳下修行，我跳下來之後砸在了他身上。”
“你當時是凡人之軀？”康平王問了一句。
楚雨楠點了點頭，“那個時候隻是聽說過那些仙人的事迹，醒來之後，狐妖就天天嚷嚷我是儒道聖體。”
說到這裏，她自嘲的笑道：“我不過是一個朝廷的通緝犯，哪裏來的儒道聖體。”
“再後來我就在狐妖住處生活了下來，修行的事情我也沒有去經曆過，直到有一天，不知道爲什麽，我就突然元嬰期了。”
她說的都是實話，可落在二人耳中，是何等的荒唐。
他們雖然早已證道多年，可當初誰不是從蝼蟻一步步走來的。
從一個築基境的修士，到元嬰期，固然不難，可是……太荒唐了。
康平王暗自搖頭，隻聽楚雨楠繼續說道：“後來的修行也是如此，平日裏我幾乎不打坐，不修煉，不怕前輩笑話，迄今爲止，我尚未掌握一門心法，也沒有武學，神通什麽的倒是知道一二。”
“這……”
莊老茫然的看着康平王，要說之前突然元嬰，難以相信卻也不是不能理解，無非是得到了大機緣。
可是一個人不修行，怎麽能從元嬰期突破到天道境？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或許我已經死了。”
聞言，二人身體猛地繃直。
楚雨楠說道：“曾經那裏有過一個女子，被人稱作神女，隕落在我之前的五千年裏。後來随着我不斷地變強，開始接觸他們留下來的勢力，我也慢慢地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楚雨楠低着頭，神情有些失落。
康平王松了口氣，如此就能說得通的。
可他還是難以理解，憑什麽你不修行就能有如今的成就？
“在那之後，我又多了一份記憶，那是一個高樓林立，每一棟房子都是那麽的漂亮，宏偉，上面鑲嵌着湛藍色的水晶。”
楚雨楠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康平王大概是懂了，楚雨楠有着另外兩道意識，說是意識也不對。
應該是是記憶，而幻境之中的場景，隻不過是她三段記憶中的一段。
可是，他又感覺這麽解釋太過牽強。
莊老問道：“儒道聖體又是什麽？老夫活了那麽久，從未聽聞過儒道聖體。”
楚雨楠伸出手，掌心中浮現出一團淡金色的浩然正氣。
莊老面色微變，因爲吞天魔功的原因，讓他本能的畏懼楚雨楠手中的浩然正氣。
康平王看了半天，說道：“倒是和佛國的佛力差不多，卻又不盡相同。”
說完，他感慨道：“楚姑娘絕對當得上是一代奇人，若非今日聽楚姑娘所言，恐怕我窮此一生，也不會知道，世上還有如此神異的事情。”
見他這麽說，楚雨楠松了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
她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想要在兩位大道境強者面前撒謊，心理壓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好在她說的也不全是假的，隻是把一些事情颠倒了一下。
她也不怕康平王去查，若是真能查得到，不管她如何說，結果都一樣。
一直到傍晚，在楚雨楠再三提出告辭之後，康平王讓莊老把她送了回去。
等莊老從雲夢坊返回，康平王正站在院子裏茫然的看着頭頂的星空。
“王爺。”
莊老小聲的喊了一聲。
康平王回過神來，問道：“邢秧，你說楚姑娘的故鄉到底在不在星域？”
還以爲王爺怎麽了，原來是因爲這事。
莊老笑道：“聽楚姑娘所說，應該是在的，畢竟星域廣闊無比，這麽多年也從未有人走到過盡頭。沒準楚姑娘來自于祖星也說不定，畢竟能出現楚姑娘這樣的天驕，也隻有傳說中的祖星了。”
康平王身軀一震，死死地盯着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