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昶有些走神。
黃韬告訴他的黃巢老祖一事，的确有這個傳說。
隻是，連大周皇室都找不到的地方，他黃韬憑什麽能找得到？
想到此處，他起身來到外面。
“我去一趟王府，今天不待客！”
“是！”
康平王府，占地數千畝的王府門前，樸昶整理了一下衣物。
“雲夢坊管事樸昶求見王爺！”
門口的侍衛目不斜視，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幾息之後，門後傳來莊老的聲音。
“王爺有請！”
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樸昶快步走進去。
進入大門是一條寬十餘丈的青石路，三尺見方的青石闆鋪的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莊老站在遠處沖他點了點頭，樸昶急忙跟在他身後。
這是他第二次來王府，上一次是來送銀堃魚。
穿過主道，繞過回廊，又過了幾座橋，才看到遠處的一個精緻的獨院。
距離院子百步，莊老停了下來。
“樸管事，王爺在裏面等你。”
樸昶知道他這是不會同自己一起進去，微微行禮，感激道：“多謝莊老！”
莊老點了點頭。
樸昶來到院門前，大門自動打開，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黃巢老祖的事情黃韬告訴他，他又來告訴康平王，自然是無義之舉。
院中種着一棵參天的菩提樹，隻是有陣法的遮掩，從外面并不能看到樹的全貌，進來之後才發現樹高百丈，龐大的樹冠蓋住了半個院子，康平王坐在樹下，手中撚動着佛珠。
“拜見王爺！”
樸昶雙手拂袖，屈身下跪。
康平王淡淡的說道：“無需行禮，聽聞今日你們在雲夢坊小聚？”
樸昶心頭一緊，急忙解釋道：“屬下承蒙王爺厚愛，賞賜三等功勳，昔日的幾個朋友非要讓屬下請客。”
他滿臉苦笑，言語間充滿了被脅迫的無奈。
“倒是應該慶賀一下，三等功勳可以直接參加朝貢，你又釣上了銀龍，想必紅塵對你很感興趣。”
聽到康平王的話，樸昶神色一變，惶恐道：“王爺謬贊，屬下隻是雲夢坊裏的小管事。”
“管事怎麽了？”
康平王睜開眼，他看着眼前的菩提樹，低聲說道：“管事那也是康平王府的管事，給皇甫紅塵釣釣魚的資格還是有的。”
一錘定音，樸昶感激道：“多謝王爺栽培。”
康平王轉過身，目光平和，甚至略顯空洞。
然而樸昶卻感覺皮膚發緊，他現在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無需緊張，自己尋一處坐下說吧。”
“是！”
樸昶往旁邊走了幾步，席地而坐。
這裏沒有椅子，隻有一個蒲團在康平王屁股底下。
“那位楚姑娘現在怎麽樣？”
“回王爺，一切照舊，還是在閉關。不過今日楚道友拿出了一些茶葉出來，也正是這些茶引來了黃韬幾人的争搶。”
樸昶實話實說，他不知道自己說謊能不能瞞過康平王，但是現在康平王已經幫他安排好了未來的路，他沒必要去冒險。
至于誓言，康平王還能看着他被大道毀滅不成？
康平王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詫異。
他笑道：“你當真不怕大道誓言？”
“屬下對王爺忠心耿耿！”
樸昶起身，單膝跪下。
康平王微微颔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王爺，這就是雲霧茶！”
樸昶拿出一包茶葉。
康平王攤平掌心，茶葉瞬間脫離了樸昶的掌控。
他隔着紙看着茶葉，這些年他見過的茶葉不知凡幾，甚至曾經天魔族還培育出一株血魔茶，後來四大皇族的強者出手搶奪，血魔茶被一分爲四，大周皇朝得到了一簇斷裂的根莖，現在就種在皇庭。
不過培育了這麽多年，血魔茶也隻是剛剛長成，每年采下來的葉子連二兩都沒有。
就這還是靠着每天用天道境巅峰強者的血液灌溉。
打開紙包，裏面是一捏淡綠色的葉子。
葉子因爲失去了水分，蜷縮在一起，表面上還有一層細密的白色絨毛。
茶的清香很淡，與那些動不動就香氣撲鼻的茶相比，雲霧茶就先輸了七分。
他捏起一枚葉子放入口中，涎水把幹茶葉慢慢浸透，一股淡雅的香氣仿佛突然綻放，絲絲道韻直沖雲海。
康平王臉上流露出一絲動容。
他嘴唇蠕動，直接把茶葉吞了下去。
“此茶從何處來？”
“不知！”
樸昶回答的很幹脆，他解釋道：“楚道友說茶葉不多，得知茶葉的功效以後，屬下不好多問，怕萬一引起她的誤會，反倒适得其反。”
“嗯，你做的不錯。”
康平王把茶葉包好放在一旁，“說說你的事情吧。”
“屬下想求一些消息。”
樸昶躬身行禮，康平王擡了擡手，“邢秧，你帶他去常春閣，除了頂樓，其他樓任憑樸管事自取！”
“是！”
暗中傳來莊老的聲音。
“多謝王爺！”
樸昶再三行禮，這才退出别苑。
等待院門重新關閉，他才松了一口氣。
莊老不知道何事出現在他身後，笑着說道：“樸管事，請随我來！”
“有勞莊老。”
“王爺吩咐，我也是聽命而爲。”
莊老客氣了一句，做了個請的手勢。
常春閣是康平王府的一座閣樓，閣樓一共三十三層，裏面囊括了星域之中頂尖的修行心法和武學神通。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野史，本紀，以及手劄。
閣樓外面有身穿重甲的士兵守衛，每個人都是天道境後期的修爲。
見到莊老，他們依舊無動于衷。
在他們心中，隻有康平王才能讓他們動容。
莊老介紹道：“常春閣三十三層，最後三層放的是王爺的私人物品，而其餘的三十層，你可以自由進出，若是有需要，也可以将裏面的書帶出來，不過最多隻能帶走五本。這是我的令牌，拿着這塊令牌，裏面守閣的人便不會爲難你。”
莊老拿出一塊令牌。
樸昶雙手接過，“多謝莊老。”
莊老笑道：“舉手之勞，關于黃巢老祖的事情，你可以去十五層，尋找一本《天魔秘史》，裏面便有詳細的記載。”
啪嗒！
樸昶手裏的令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怔怔的看着莊老，莊老臉上的微笑，在他眼裏仿佛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