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和南宮允兒并肩而立,南宮允兒溫柔的挽着他的胳膊,臉上挂着恬靜的淡笑。
宮門口的守衛隻是時不時的看一眼二人,并沒有因爲不認識他們就把人趕走。
“大哥回來了!”
梁良看向南面,他的目光很亮。
遠處一道強橫的氣息正在靠近京都,很快就已經逼近皇城。
皇宮中,有大儒騰空而起,警惕的看着南面。
随着來人逼近,大儒這才重新落了回去。
孔嗣同剛一站穩就快速走向二人。
他伸出手,笑道:“禦弟,當日一别,朕對你可是一直挂念的緊,弟妹也是。”
“讓大哥惦記了!”
梁良羞赫的笑了笑,孔嗣同連忙說道:“走,到裏面說。”
“拜見陛下!”
侍衛急忙行禮,三人跨入宮門。
皇宮依舊是老樣子,孔嗣同也從來沒有修繕過,所有的東西都是李氏時期遺留下來的,之前因爲對付帝永信他們打碎的宮殿什麽的也沒有去修繕。
主要是他至今爲止還是孤家寡人,連個皇後都沒有。
皇宮的宮殿多如牛毛,堂堂一國之君要說沒個住的地方那就誇張了。
之所以留着,就是不想去浪費那些人力物力,其次還能作爲警示,讓他讓朝中的文武百官明白,大梁不是一個弱小的國家。
大梁的今天都是在諸多強者的聯手下才争取來的。
太極殿。
孔嗣同讓人準備了茶水點心,随後遣散了衆人。
“大哥,居庸關那邊的事情可是已經結束了?”梁良直接開口問道。
如今也沒有外人,他也就不去遵守什麽君臣之隔。
加上他現在也是天仙境的修爲了,世俗的權力之争他早就沒了興緻。
孔嗣同如實說道:“這次多虧了大真人帶領道盟的人日日夜夜守護居庸關,昊天雖然死了,但是遺留下來的禍患還遠不止魔氣。”
說着,他笑道:“也罷,你已經不在朝爲官,不說這些了,倒是你和弟妹,什麽時候把婚事辦了?”
“弟妹的事情我聽說了,不過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咱們人呢得往前看。現在大梁日益強盛,梁良是酸腐,這也沒辦法,文人嗎,有幾個不酸的,我有時候也看不慣他們天天把之乎者也,把什麽聖人先賢挂在嘴邊。”
南宮允兒輕聲說道:“兄長說笑了,不過婚事的事情就算了,我和梁哥也沒去考慮過這些。”
她含情脈脈的看着梁良。
孔嗣同擺了擺手,“不成,婚事得辦。”
他看向梁良,沉聲說道:“我不拿玉玺壓你,不過長兄爲父,這事兒你得聽我的,婚事不僅要辦,還要辦的轟轟烈烈,到時候咱們普天同慶!”
“一切從簡就好……”
“你說什麽?”
孔嗣同語氣變了,他審視着梁良,梁良竟然有些畏懼。
孔嗣同咂了咂嘴說道:“别說什麽一切從簡的話,你倒是不害臊,你讓朕的面子往哪裏放?你是禦弟,是朕的弟弟,放眼天下,你也是一人之下的權臣。哦,你的婚事是一切從簡了,朕怎麽辦?讓天下人怎麽看朕?”
“不行,絕對不行,必須要辦,還要大辦。”
孔嗣同沖南宮允兒咧嘴笑道:“這小子不會說話,婚事是大事,哪有女子不喜歡的。”
南宮允兒臉有些發燙,低聲說道:“一切由兄長做主。”
“嘿嘿,那就好,來人!”
守在遠處的小太監一路小跑過來。
“傳旨禮部,擇吉日,永安王大婚,以國禮操辦,讓戶部從旁協助!”
“是!”
孔嗣同說完,這才想起什麽,讪笑道:“禦弟,這個永安王怎麽樣?不行的話,就鎮國公?”
見孔嗣同一改性情,梁良也是哭笑不得。
“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好,來來來,喝茶,喝茶!”
南宮允兒嘴唇蠕動,梁良開口說道:“大哥之前說昊天死之後留下了遺患,可否詳細說說?”
孔嗣同手腕一抖,茶水灑的到處都是。
“你看,年紀大了,就這點不好。”
他拿起旁邊的布把水擦幹,自顧說道:“這事兒說起來就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梁良皺了皺眉,以前孔嗣同可不是這樣的。
當年他們同在太學院的時候,孔嗣同向來是嚴厲有加,眼裏揉不得沙子,更不要說讓他去說這些粗鄙之言。
他不禁看向南宮允兒。
南宮允兒傳音說道:“兄長這是想要看你的态度。”
“閑着也是閑着,大哥不妨說說。”
梁良笑道:“離開之後我和允兒就一直在星域中流浪,都說外面好,說實話,還不如咱們這個小世界清靜。”
聽他這麽講,孔嗣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說說。”
道盟。
楚雨楠正在聽孫瓒彙報這段時間的各種事宜。
忽然,她擡起頭怔怔的看着房頂。
孫瓒也跟着她看向房頂,隻是房頂上什麽也沒有。
“我出去一下,回來再說。”
看着楚雨楠消失在椅子上,孫瓒搖了搖頭,自家盟主還真是……
青丘峰,青玉樓放下書,看着走進來的楚雨楠,笑道:“楚姑娘匆匆而來,可是有事?”
楚雨楠伸手一劃,眼前頓時浮現出凡人界外的景象。
青玉樓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這就是凡人界的外貌嗎?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遠處飛來,白光停在凡人界邊上才顯露出模樣,是一艘華麗的樓船。
随後兩人從樓船上走下來。
“這是那位梁大學士和南宮姑娘?”
青玉樓皺起眉頭,隻見南宮允兒收起樓船,二人穿過凡人界的壁壘直接進入凡人界。
畫面并沒有結束,二人進入凡人界不久,一隻黑色的飛梭停在二人停留的地方。
随後則是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這是……”
青玉樓看向楚雨楠,楚雨楠低聲說道:“魔族!”
畫面中,兩尊魔族吞下丹藥煉化之後直接進入了凡人界。
楚雨楠随手把二人的外貌用神通封存在玉簡中。
“找到這兩個人,他們應該是把魔氣壓制住了。”
青玉樓接過玉簡,沉聲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讓我族的人去處理。”
楚雨楠點了點頭,“找到人之後不要打草驚蛇。”
半個時辰後,青丘一族的所有人都離開了道盟。
太極殿。
孔嗣同發出一聲長歎。
“其實這些事都不是什麽事,畢竟昊天都死了,就是再有天魔族,我相信我們依舊可以能赢!”
南宮允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兄長也無需太過擔憂,星域之浩瀚非常人可以想象,且星域之中詭異諸多,處處危機,我和允兒也是靠着友人贈與的星船和星圖才得以找到歸途,那天魔族想要找到凡人界可謂渺茫。”
“哦?星船?”
孔嗣同眼前一亮,細聲問道:“可是和那廢土中的樓船相似?”
梁良對南宮允兒點了點頭,南宮允兒拿出星船。
此時星船不過巴掌大小,隻能看出是一個船的模樣。
“兄長,這裏太小了,不如咱們去外面一觀!”
“好!”
孔嗣同當即起身,衆人來到太極殿外。
前面就是偌大的廣場,漢白玉堆砌的台階足有九百九十九級,象征着帝王的尊崇與高貴。
南宮允兒手輕輕一托巴掌大小的星船便迎風暴漲,瞬間變成一艘長約三丈左右的樓船,樓船通體銀白色,看起來似金非金。
梁良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大哥,請!”
孔嗣同看着眼前的樓船,不管是模樣還是制式都和廢土中的樓船差不多。
材質他沒有辦法分辨,畢竟上次也就是遠遠地見到過廢土中的那些大人們。
從外面看樓船并不大,頂多也就容納三五人。
然而來到甲闆上之後才發現這船另有乾坤,光是甲闆就有十餘丈見方,容納幾百人不成問題。
樓船低矮的船艙也成了高大的宮殿,宮殿可船渾然一體,銀白色中又有金色修飾,處處彰顯着奢華。
“天宮之物,當真是巧奪天工!”
孔嗣同忍不住感歎道,“夏蟲不可語冰,朕現在就是那坐井之蛙,若是此等煉器術能夠爲我們的修士掌握,将來必然可以煉制出這樣的戰船!”
南宮允兒眉頭微微一挑,她倒是沒想到孔嗣同會往這上面想。
“兄長說的不錯,這船的确也可以當做戰船。”
“星域之中有星域逆流,即便是天道境強者也會聞之色變,若是沒有星船,在星域中可以說寸步難行。”
梁良轉移話題道:“大哥,還有星圖呢,這可比咱們大梁的山河志漂亮的多。”
孔嗣同轉過身說道:“若是早知道這般,我就不上來了。”
“朕本以爲工部的匠人已經巧奪天工了,沒想到還有這般星船,實在是讓朕長了見識。”
梁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兄長若是喜歡,這船就送給兄長,也算是小妹的一片拳拳之心!”
孔嗣同擺了擺手,“妹子可千萬别,大梁太小了,凡人界也太小了,本來朕還打算你們成婚,在京都給你們尋一處宅子,現在宅子都省了,到時候可别說我這個做大哥的小氣。”
南宮允兒掩嘴輕笑,孔嗣同話裏話外都是在擔心他們會随時離開。
想要讓他們幫忙,卻又礙于面子上張不開嘴。
走進船艙,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
起初二人也隻是以爲這就是一艘普通的星船,直到南宮允兒煉化之後,才發現這艘星船的不簡單。
裏面不僅有大量的天材地寶,還有無數的靈石。
其中一間房間專門用來儲存靈石和靈液的,粗略估計至少是一座小型的靈脈。
還有那些丹藥,雖然不多,卻都是高級的丹藥,放在星域之中,随随便便一顆丹藥都能引來聖境強者的争奪。
由此也驗證了二人的想法,天狼的身份肯定不是一個團長那麽簡單,甚至天狼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不過天狼不說,二人也不會去深究。
梁良把仙元灌入星圖中,頓時星圖光芒大放,在空中投影出一個璀璨的星空。
“這不就是我們看到的夜空嗎?”孔嗣同問道。
梁良點頭說道:“差不多,不過這也是地圖,是星域的地圖,有了這份地圖,隻要圖上有的地方,都可以到達。”
“我們現在在哪裏?”
似乎早就知道孔嗣同有這麽一問,梁良指向星圖的一角。
随後星圖不斷地變幻,一顆顆渺小如芝麻的小世界開始不斷地膨脹,直到最後出現一顆隻剩一半的殘缺小世界。
孔嗣同不敢置信道:“這就是我們現在的世界?”
“對!”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世界似乎被摧毀過,所以缺少了一部分。”
聽到梁良的話,孔嗣同沉默了片刻,說道:“或許是仙界,我明白了。”
他沉聲說道:“這麽多年大家一直無法突破,一方面是凡人界的所有修行法都來自于天魔族,其次就是這個世界被一分爲二,大道法則不全。”
南宮允兒面色微變,凡人界的修行法竟然是傳承自天魔族……
“不過現在仙界已經和凡人界融合,相信要不了多久,凡人界就能再次恢複過來。”
“小世界的确有自我恢複的能力。”南宮允兒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孔嗣同看着星圖上的凡人界,并沒有第一次看到凡人界全貌時的遺憾,反而像是看向自己的孩子一樣,目光溫柔。
“大哥,等以後解決了天魔族的事情,咱們一同去星域闖蕩!”
聞言,孔嗣同身軀一震。
他頭也不回道:“你們打算留下來?”
“我和梁哥商量了一下,我們都沒有什麽親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回去,現在既然大哥願意認我們,大梁自然就是我們的家。”
南宮允兒看向梁良,梁良挽起她的手,輕聲說道:“大哥,我和允兒決定了,留在凡人界。”
“好,好!”
孔嗣同一連說了兩個好字,他擦了擦眼角,回身說道:“大哥的演技不好,讓你們見笑了。”
二人對視一眼,南宮允兒輕笑道:“大哥竟然是在欺騙我們?”
“允兒,大哥怎麽能欺騙我們呢?”梁良故作嗔怒道。
孔嗣同擡起手指着他,許久後才說道:“我替大梁的百姓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