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吓得抖動着身子,身下不知不覺濕了一大片。
淡淡的尿騷味彌漫開來,狐狸嫌棄的捂住鼻子,腦袋别過去。
楚雨楠雖有些溫怒,卻還是把手放在了李四海額頭上,她不敢大意,這種窺探人識海的術法,每個修仙者都可以使用。但是因爲太冒險,危險系數太高,所以使用者并不多,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楚雨楠先是禁锢了李四海的身體,然後識海中分出金色銀色兩道神識。
直接穿透李四海的竅穴,劇烈地疼痛讓李四海的面容扭曲在一起。
楚雨楠感覺眼前一黑,随後便看到了一片虛無。
李四海的識海并不大,與她的相比,遠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神識也是很散,就像水盆中隻有着小半盆水。
不過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機緣。
灰色的識海中,那些神識就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蛇,緊緊地纏繞在一起翻來覆去。
她本想查看一下李四海的記憶,最終還是放棄了,李四海雖不見得是好人,卻也沒有得罪過她。
順着識海看去,一道黑光從識海中跳出來,往識海深處掠去。
“想跑!”
楚雨楠神色一冷,她雖隻是神識凝聚出來的虛影,卻也有着不凡的手段。
當下一步踏出,身形暴掠而出。
“封!”
大量金銀兩色的神識湧入李四海識海之中,在他識海周圍彌漫着一層金光。
黑點企圖逃走,一頭撞在楚雨楠識海上,頓時發出“嗤嗤”的聲音,伴随着白煙升起。
仿佛楚雨楠的神識對這黑色的東西有着壓制作用。
楚雨楠也不去追擊,如今李四海的識海已經被封印,除非這黑色東西能穿破她的封印,否則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她雙手結印,打出一張道家的鎮妖符。
符篆之術,是她看了無數的秘典後學來的,一般人施展隻能用誅殺在符紙上寫下符咒。
她則不用。
憑借着強大的神識,她連那些不知名的符文都能拓印下來,鎮妖符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
金色的符篆光芒大放,把黑色物質籠罩起來。
一條條金絲銀線互相交錯,形成一張大網,黑色物質左沖右撞,卻無法撼動絲網。
大網慢慢收縮,最終縮小成拳頭大小。
楚雨楠伸手一招,圓球飛回手中。
突然,她心神一動,急忙退出李四海的識海。
啊~!
李四海雙目圓睜,仰天大吼。
等楚雨楠回過神來,他已經暴斃身亡。
楚雨楠面色陰沉的站起身。
“這就死了?”
狐狸擡起爪子拍了拍李四海的臉,看着李四海猙獰的表情,他心底有些發寒。
太狠了。
不過,殺得好!
楚雨楠深深的望了一眼石門的方向,哪裏一股強橫的氣息正不斷的開始覺醒。
“我們走!”
她一把抓住狐狸的脖子,不由分說的往懸瓠關趕去。
狐狸已經麻了。
這個傻女人動不動就捏他的脖子,雖然那是他的軟肋,雖然被人捏着很舒服,可是……他堂堂青丘一族,嗯?
狐狸突然瞪大了眼睛。
“停!停!停!”
狐狸驚恐的喊着。
其實不用他喊,楚雨楠也看到了。
懸瓠關的城牆上,一隊隊士兵跳下城牆,很快密密麻麻的士兵出現在城外,這些人并非活人,卻又如同活人一樣。
他們隊列整齊,紀律分明。
看着密密麻麻的大軍往這邊走來,狐狸毛都炸開了。
“快走啊!”
楚雨楠不爲所動,感受着身後那股滔天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咬了咬牙,徑直沖入軍中。
“殺!”
楚雨楠沒有理會下面的士兵,她踩着士兵的頭沖向城牆。
遠處,一隻大手仿佛破開天際,抓向楚雨楠。
楚雨楠抓緊狐狸用力扔了出去。
同時她手中出現一把金色長劍,長劍是浩然正氣凝聚而成,雖不是實物,也已經有了實體。
“苟且偷生的髒東西!”
楚雨楠罵了一句,一道劍光橫貫兩座大山斬向黑色的大手。
一劍斬出,她頭也不回的掠上懸瓠關。
大手一把捏碎劍氣,似乎有些畏懼懸瓠關,但是又不甘心,停留了一炷香的時間才退走。
狐狸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吓死狐了,剛剛被扔出去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好在楚雨楠先一步落下來,并且接住了他。
“啥玩意兒?廢土怎麽能有這種東西?”
狐狸跳上牆頭,心有餘悸地說道。
楚雨楠望着黑色巨手消失的地方,面色有些難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怒吼聲,滔天的氣勢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狐狸仿佛驚弓之鳥一樣,跳起來直接鑽進楚雨楠懷裏。
“這是仙?”狐狸敬畏的看着遠處。
楚雨楠否定道:“不是仙。”
她并沒有見過仙,但是,仙絕對不會魔氣滔天,更不會嗜血殘暴。
李四海死的突然,顯然是因爲她觸動了黑色的印記,被印記的主人察覺。
“神?”
楚雨楠緩緩吐出一個字,狐狸本就驚恐不已,聽到楚雨楠的話,頓時吓得渾身毛發一根根立起來。
“什麽神?”
“能夠讓他們突破修爲的神。”
狐狸恍然,說道:“你是說這是李京玉他們獻祭自己靈魂,獲得突破修爲的能力,就是來源自這個……鬼東西?”
狐狸一時間沒有想到怎麽稱呼對方,直接用上了鬼東西。
楚雨楠不置可否,這件事并不複雜,隻要她去看上一眼就能清楚。
隻是對方的實力遠高于她。
等遠處的動靜消失,楚雨楠定了定心神,這才打量着腳下的城關。
偌大的城池沒有任何的活物,有的隻是一片寂靜。
從之前黑衣人的談話中,他們應該是控制了李京玉,并且試圖通過李京玉達成某種目的。
而且,他們似乎有複活李京玉的能力。
這就很恐怖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所有人都有一個基本的認知,就是人死不能複生,現在這群人把這個認知颠覆了。
哒!哒!哒!
腳步踩在青石闆上發出的聲音夾雜着木魚聲從遠處傳來。
“誰?”
楚雨楠轉身望去,一名穿着破舊僧袍的年輕僧人,端着木魚,一臉謙和的笑着。
“施主來自何處,又要到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