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楚雨楠一直在熟悉自己的境界。
她現在就如同一個孩童,突然有了翻江倒海的能力,若是不能掌控自己的能力,必然會生出災禍。
比如,一不小心就毀了大片東西。
外界的變化,村子裏的人隻以爲是仙人賜福,楚雨楠知曉緣由,卻沒想過解釋什麽。
反倒是最近村子裏出現不少陌生人。
有身負長劍的年輕修士,有溫文儒雅的書生才俊,有身穿魚鱗袍的鎮妖司捕快,還有一身道袍的修道之人……
形形色色的人進入村子,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出手很大方。
一間普通的偏房,他們都願意出十兩銀子入住。
這對于向來貧苦的村民來說,無異于天降橫财,起初還有人擔心這些人會做出不軌之事,可随着鬧事的人被鎮妖司當衆擊殺。
村民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這些人若真的貪圖他們的東西,大可以直接殺人越貨,犯不着給他們銀子。
人越來越多,房子不夠住,那就住柴房。
柴房不夠住,那就住草棚。
草棚也不夠住,抱歉這位兄台,麻煩滾出去,這地方我要了。
于是,各種争鬥不斷,鎮妖司都忙不過來了。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死心眼,非要住在村子裏,沒看到村口那裏有個别苑嗎?
當衆人急急忙忙趕到别苑的時候,外面已經人頭攢動。
事實證明,江湖豪俠并非隻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産物。
“諸位,鄙人小陽山遊龍宗宗主!大家有事好好說,不要舞刀弄棒的,磕着碰着傷感情!”
衆人雖看不慣男子,卻也知道事實如男子所說。
“那你說怎麽辦?”
男子掃視一圈,笑着說道:“承蒙大家厚愛,以我所見,不如大家切磋一場,點到即止,如此不僅能定下這院子的歸屬,還能一較高下。”
“說的不錯,可總得有人見證,畢竟大家可是誰也不服誰!”
話音剛落,遠處便有聲音響起:“不知道我鎮妖司夠不夠給你們做個見證!”
人群嘩然,自動讓開一條路。
一名穿着紅色錦紋袍的女子走在前面,身後則是四名着魚鱗袍的鎮妖司捕快。
“冷捕頭,若是你做見證,我等自然服氣!”
遊龍宗宗主笑着說道:“誰人不知冷捕頭剛正不阿,雖是女子,卻不輸男兒。”
冷秋霜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微微蹙眉。
這院子她知道,幾日來從未見有人從中走出,也沒有開過門,從村民口中她知道這裏面住着一名女子。
“即然這樣,你們就開始吧。”
冷秋霜說完,帶人擋在門口,顯然,隻有最後的勝者,才能走進去。
“我先來!”
一名拿刀的矮小漢子跳出來,舉起一人高的門闆大刀指向衆人,“太平山小霸王紀霸!”
“黃口小兒,老夫來會會你!”
院内。
楚雨楠抓着一本雜史記事,雖然她融合了一部分記憶,可對這個世界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比如,這個世界很大。
人們所知道的梁國,慶國,不過是很小的國家。
在這兩個國家外,還有廢土。
“喂,你就不去管管外面那些人?”
狐狸擡起頭,幽怨的看着楚雨楠。
楚雨楠笑了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你大可以把他們攆走。還有,我可是你的主人,不叫喂。”
說着,她神色一寒,冷聲說道:“再不分主次,把你毛拔光!”
狐狸擡了擡爪子,最後繼續趴在桌子上,爪子捂着耳朵,效果不太好,卻有用,至少外面喧鬧的聲音小了許多。
一晃,已是黃昏。
楚雨楠伸了個懶腰,看着夕陽留下的餘晖,呢喃道:“該分出個一二了吧。”
她抓起狐狸的脖子,絲毫不顧狐狸的咬牙切齒。
門外,一名劍修傲視衆人。
“苟祥?”
“什麽狗翔?”
“就是那個天下第二的劍客!”
人群躁動不已,天下第二的名頭讓人逐漸冷靜下來,他們雖然都是一方豪俠,可距離所謂的天下第幾,太遙遠。
劍修負劍而立,雖沒有出劍,卻劍意淩人。
散落的長發,冰冷的眼眸,一身長衫在寒風中嘩嘩作響。
看着苟祥,不少人已經心生退意。
“我覺得我可以在旁邊搭個草蘆,我輩江湖中人,怎能寄人籬下!”一名男子傲然說道。
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人嘲諷道:“真沒出息,還想着搭建草蘆?你真以爲你是那南海神尼,居南海神島,草蘆相伴?”
“就是,要我說,怎麽也要蓋上幾間房。”
……
看着群情激奮的時期已經過去,冷秋霜高聲說道:“既然不願意繼續比試,就散了吧。”
說完,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劍修。
衆人剛要離開,緊閉了三天的大門開了。
落日的餘晖猶在,僅有的霞光照在門口的女子身上,讓本就出塵的氣質更加缥缈。
女子白衣如雪,面容嬌美。
懷中抱着的白狐慵懶的趴着,清澈又幹淨的目光看向衆人。
“你們要住這裏?”
女子開口,空靈的聲音如天籁般傳入每個人耳中。
剛剛還要走的人,立馬收回了腿。
剛剛還想要去自力更生的人,已經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打招呼才不顯得唐突。
女子沒有理會衆人作何想法,而是把懷裏的白狐扔了出去。
白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穩穩地落在地上。
“誰能赢下他,便可以住進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衆人陷入一瞬間的失神。
然後,這群人雙目赤紅的看着白狐。
白狐站在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毛發,一臉茫然的看着周圍。
剛剛,那個蠢女人好像說讓這些人和自己打?
神識掃過,除了那個冷若冰霜的捕頭有着築基後期的修爲,其他的人,連個築基期都沒有。
他,青風,堂堂金丹境的大妖!
那個蠢女人竟然敢這麽侮辱自己?
“殺!”
一聲大喝,徹底掀起了衆人的狂熱,他們舉着刀,拿着棍,揮舞着狼牙棒沖向白狐。
哧~!
長劍和劍鞘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抹劍光閃過,同時冰冷的聲音響徹開來。
“我,苟祥,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