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均勢如雷霆的一擊再次落空。他皺起眉頭看向再次以後退避開這一擊的瘋狂藝術家，察覺到對方的實力可能還要比執行部評估要強一些。

“你的戰術就是一直躲閃嗎？”白均故意出言刺激道，“你想着把我變成你這爛透了的藝術的一部分，所以就采取了不停閃躲，像一隻被人驅趕狼狽至極的野狗嗎？不，應該說像隻在屋子裏被人拿着掃帚不停驅趕的老鼠，野狗還是有人同情的，老鼠就是萬人唾棄了。”

可能仕蘭中學的那群人永遠也想不到白神會有說出這番話的一天，甚至卡塞爾學院的那群擁有龍族血統的混血種也想不到這一幕，白均好學生的一面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深入到沒有人會認爲白均私下裏會不是好學生。

大概隻有芬格爾能猜到白均并不是一個一直彬彬有禮的好學生，畢竟無論是要挾莊家分錢還是要求自己的照片收益五五分成，都不像是一個一般觀念裏的好學生會做出來的事。

但白均做這些也并非是無意義的。

龍族生來高傲狂妄自大，而擁有着部分龍族血統的混血種或多或少的會擁有這些性格的一部分，因而混血種極易被激怒，他們會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尊嚴被侵犯了，然後會用最純粹的暴力來讓對方付出代價。

龍族血統越高，這個特點越明顯，雖說不一定在每個混血種身上都能表現出來，但一般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嘗試激怒我，”瘋狂藝術家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也不會被你激怒，我們注定合爲一體，所以我會對你擁有無限的寬恕，就像基督願意以自己的死亡來替世人贖罪那樣的寬廣胸懷。”

“不不，請不要再說些什麽合爲一體的東西了，”白均諷刺道，“這隻會令人作嘔，和你這樣道德敗壞而且無能的人合爲一體，那真是對我的莫大侮辱，麻煩你好好照一下鏡子，再好好看看你的畫，你不覺得就算是小孩子的塗鴉都比你優秀嗎？”

“藝術的水平又能說明什麽，希特勒也曾被維也納美術學院拒絕，但他依然成爲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魔。”

“首先希特勒并不算是落榜，他收到了建築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其次，我非常同意你說希特勒是世界上最大的惡魔的這一觀點，看得出來你和他與同病相憐的傾向，你們兩個都是惡魔，他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魔，而你則是個惡心至極且毫無水平的惡魔，毫無能力，隻能憑借着一點點自己的努力和别人的援助來實現自己的夙願。”白均冷笑道，話裏話外，嘴上臉上全是對瘋狂藝術家的嘲諷，言語刻薄的像是一把把刀子。

“好吧，我得承認，我的寬恕并不是無限的，我得給予某些不聽話的身體部位一丢丢懲罰。”瘋狂藝術家的微笑慢慢僵硬起來，就算是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他也有點兒承受不住白均的語言轟炸，因爲白均說中了他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名爲瘋狂藝術家的看似聰明至極的危險混血種，其實萬群是依靠别人的幫助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對方提供了煉金術，提供了各種資料，甚至提供了極其适合實驗的材料，就連最後在聖佩德羅蘇拉利用煉金術布下的領域，也是在他人的指導下完成的。

毫無疑問，即使是擁有龍族血統，瘋狂藝術家也隻有一般的水平，他并不傑出并不優秀，能成爲殺手完全是依靠龍族血統在加上聖佩德羅蘇拉糟糕至極的緝捕率，如果他沒有龍族血統，也許在過去的某一天已經死在了聖佩德羅蘇拉的街頭，就像無人問津的野草。

而如今擁有了力量的瘋狂藝術家，絲毫沒有從過去的陰影中逃脫出來，自大又自卑，驕傲又敏感。

“懲罰嗎？”白均不屑的哼了一聲，“那麽你大可試試。”

下一刻，白均以遠超剛才的速度沖到了瘋狂藝術家的面前，簡直像是一個一個踏步就沖過去了，但如果是從側面來看，那就像是滑了過來，比任何滑冰冠軍還要巧妙地技巧，仿佛白均踩的不是粗糙的地闆，而是光滑的鏡面。

名爲踏前斬的技巧再次顯現于此，這種遠非人類以及混血種認知裏的技巧，來自異界的劍術，彰顯出它的奇妙與精巧。

嚓

瘋狂藝術家滿臉駭然的看着白均，右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臂，剛才白均貼身的一劍，徑直斬斷了他的左臂，而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不愧是天才啊，”瘋狂藝術家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一直站在雲端的感覺如何？”

“如果你覺得我的能力都來自我的天賦，我建議你去讀讀我們中國高中的語文課本，裏面有一篇文章叫《傷仲永》，”白均揮舞着劍甩去劍身上的血液，“還有，我從七歲就開始練劍的時候，你還在吸毒呢。”

白均看過諾瑪整理出來的人生經曆，知道這個人小時候就是一個瘾君子。

瘋狂藝術家一時語塞，原本被激怒的情緒也沒法用語言發洩出來了，因爲他發現自己完全說不過白均，白均永遠能找到他話裏的漏洞給他來個破綻一擊，而如果他找到白均話裏的破綻循着打過去時，就發現白均在此等候多時了，就等着他迎頭撞上來呢。

這種感覺瘋狂藝術家很久沒有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讓他内心愈發焦急，尤其是在這種感覺是由被他視爲獵物的白均所帶來的這種情況下，他越發焦急起來了。

對于龍族而言，沒有什麽是被自己眼中的獵物壓制更爲折磨的了。

“算了，既然無論如何我都說不過你，那麽還是快點兒将你變成我成長的基石吧！”

白均聞言，迅速橫刀于胸前，打算在瘋狂藝術家動手前先出手以取得先機。

但瘋狂藝術家比他更快，快到白均隻看到了金光閃過，那是瘋狂藝術家的眼瞳，而後，白均便感到自己遭了重重一擊，雖然身體及時揮刀擋下了這一擊，但那沛然巨力也并非什麽小打小鬧，他依然被擊退出去。

“言靈·刹那。”白均低聲說道。

“嗯，你說什麽？”

“你的言靈是刹那，所以的你速度才會這麽快，”白均舒展了下肩膀，“難怪你能接連躲過兩次我的斬擊。”

“你這麽肯定？”

“是啊，我很确定，我一向對自己很有信心。”白均平靜的看着瘋狂藝術家，“接下來，就是開啓BOSS戰第二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