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均和路明非的閑聊并沒有持續多久,上課鈴響後兩人就不得不暫時中斷交流來上課了。
雖然現在是剛開學沒多長時間,但他們都是高三學生了,就算離高考還有數月時間,但老師們的表現都急迫的像是高考就在明天那樣,渾然一幅要戰鬥到底、頭懸梁錐刺股的模樣。
不過白均對這種生活倒是不怎麽讨厭,他對于課本上的知識早就滾瓜爛熟,各種題型也是爛熟于心,已經快要做到容納百川、一力降萬法的程度了,上課對他而言算是合理發呆時間。
因此白均在課上忙的主要是幫路明非。
路明非也争氣,在白均的幫忙下,從老師口中的班成績的定海神針、穩定在秤一邊的大秤砣一躍成爲中流砥柱,已經穩居重本線,可以嘗試沖刺重點大學了。
這算是少有的讓白均有成就感的事情之一。
語文課因爲老師再次布置了背誦任務,白均因爲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路明非也不需要他幫忙,所以他幹脆發起了呆,上午的陽光明媚不已,暖洋洋的,有種在臘月天吃下熱紅薯的感覺。白均感受着這股溫暖驅散身體的寒意,然後鬼使神差的往他右後方看了一眼。
那是小天女在的地方,此刻小天女正襟危坐,緊緊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課本,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剝。此刻陽光已經能夠照到小天女,照在凝脂般的皮膚上,像是爲這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披上一層神聖的金光,比任何古希臘女神雕像還要完美。
突然,小天女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她,便将視線從課本上移了開來,剛好對上了白均的視線。
她對着白均盈盈一笑。
白均迅速轉過身去,臉色微紅。
“什麽時候結婚啊,找我給你當伴郎呗。”路明非轉過身來向着白均嬉笑道。
“滾滾滾,”白均一臉嫌棄道,“趕緊背書吧你,測試的時候你要是忘了,就準備好抄寫十遍吧!”
而這一天,也就在這焦急的學習中過去了。
放學鈴響起,老師在叮囑了一番作業的事情後,就放學了。
路明非以前是想和白均一起走,但是被小天女一瞪,就隻能乖乖先離開了。
路明非認爲他可不能打擾好兄弟的感情大事,小天女的家世以及白均的經濟拮據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樂得這兩人成功。
自那以後路明非就很少和白均放學一起走,偶爾小天女有事不和白均一起走他才會過來跟白均湊個伴兒,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對着黃昏下的城市聊天侃地,兩個人都像是有經天緯地之才,意氣風發的像是當年見到秦始皇出遊的劉邦和項羽,口裏說着大丈夫當如此或是彼可取而代之,雖然後者并不是一對兄弟。
白均倒是不在意和誰走,但一開始他也會因爲和小天女一起走而被路人投以奇怪視線這件事感到煩惱,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就這樣,等到白均收拾完東西,就和一直在旁邊等着他的小天女結伴走出了教室,一起離校。
理所當然的,小天女邀請白均上車。
她還是像早上那樣想着帶白均去她家或者是去個酒店之類的地方住下,這樣比較安全。
“白均,真的很危險。”小天女放下了那副驕傲姿态,苦口婆心的勸說着白均:
“我也和你說過了,這件事真的不同尋常,你看這風聲傳來傳去,路明非都知道這件事了,你總得爲自己的安全考慮一下吧。”
白均見到小天女這副模樣,差點兒就松口答應下來,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他是不擔心自身安全,隻要不是熱武器,他都有信心應對,但是他的那些鄰居可就未必了,他還是想着回去,萬一有什麽動靜,到時候還能保護那些一直給他提供幫助的鄰居,他放不下那群關照他的人。
“放心好了,”白均指了指天色,“現在還是白天呢,那殺人犯再怎麽厲害,也不敢在一堆人看着的時候動手吧?”
小天女對此沒說什麽,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要想反駁的話,肯定還是能反駁的,但是看白均的态度就知道無論她在說些什麽,白均都不可能答應了。她追白均追了兩年了,白均一個眼神她都明白什麽意思,自然不會不懂白均的脾氣。
“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天女在上車前,還是叮囑了白均一句。
白均點了點頭,等小天女上了車,轉身走向公交車牌那裏上了公交車。
車上人比較多,沒有座位了,白均就随意的找了個地方抓緊把手,默默站着。
白均對自己坐這趟車要多久早就十分熟悉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他住的地方。
期間,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變成了陰天,接着天上那些雲像是被人灑了墨水一樣迅速變成了烏雲,整片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壓抑至極。
白均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心感奇怪。
明明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會有雨啊。
白均并不是對天氣預報所說的天氣完全相信,畢竟人家上面都說了預報兩個字,每一次都能做到準确這種事并不太可能,起碼以現在的科技水平來看不可能。
但是天氣預報也沒離譜到完全不對,充其量也就是晴天變多雲,再多也就是變陰天,而像這種萬裏晴空片刻間變成一幅暴雨将至的模樣那就太過離譜了,這已經不是失誤,而是直接完全錯誤了。
白均感受了下從被拉開的窗戶裏吹起來的風,心裏直犯嘀咕。
這風...有些奇怪。
在白均的感受裏,這風有點兒像是氣候失控的那種感覺,或者說是因爲突發天氣而帶來的異樣感。
白均看着外面的烏雲,心裏吐槽道:難道是有個什麽台風中途改變了路線突然飛到這兒來了,或者是2012真要提前了?
而就在白均吐槽的這短短時間裏,外邊已經開始下起了雨,從開始的微小雨滴變的嘩啦嘩啦,而就在這變化的時間裏,白均甚至還沒到家。
車裏的乘客們對此則有點兒炸鍋的趨勢,他們大多沒有帶傘,而外邊這天氣,明擺着就算帶傘也會被淋的不輕,至于不帶傘。
白均對此的想法是恭喜恭喜,老天爺幫忙洗了個澡。他沒什麽惡意,隻是閑得無聊吐個槽。
要是手裏拿着個普通雨傘,白均估計還會選擇借出去,但是他的傘裏藏着把劍,給别人那肯定會被察覺出不對勁,而且這麽大的雨,要是沒什麽強大臂力撐着這把傘,那估計會被狂風吹得拿不穩,等于沒打傘。
不過白均也感到了點兒不對勁,按理來說突然下大雨小天女一般會給他打電話問問他怎麽樣了,但也就隻是一點兒奇怪,白均還不至于把小天女當備胎,他是把自己當成了被公主青睐的窮苦騎士,想着有朝一日建功立業再風風光光的去迎接公主。
白均眼看着中途公交車一次次停車,一個個乘客冒着大雨從公交車上沖出去,就算被雨淋的很慘也在所不惜,讓他想起以前小天女邀請他看電影時看到的那些對着敵軍沖鋒的騎兵,哪怕前面是馬其頓的方陣,是12-13英尺的長矛,也在所不惜。
有些人則是叫人送來了雨傘,被淋的還不算太慘。
白均坐在空出來的座位上,感歎着就算是下雨也能看出同人不同命這種事,默默等着公交車到站。
在車上客人來回換了些後時,公交車到了白均下車的地方。
他幹淨利落的撐開傘,将書包背到身前,不急不慢的走在大雨中,一如昨晚。
白均看到他住的小區時,注意到沒有警察在附近詢問路人,白均心想大概是因爲這附近實在是沒什麽可追查的了,不然對于他這個地方應該設置相當全面地監控才對,當然,不排除設了暗哨這種情況。
白均就這樣在胡思亂想的拐了個彎,向着小區門口走去。
然後,白均就看到了一個全身黑色、看起來就十分高大的人蹲在地上,頭朝下,因爲是背對白均,所以白均看不清他的雙手在幹些什麽,隻能看到像是不停地掏東西的動作,他按照生活經驗,感覺這應該像是吃手抓的食物那樣的動作。
而這個人身前則是一個躺着的警察。
殺人犯。
白均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畢竟這模樣和昨天警察所描述的堪稱一模一樣,再加上這看起來算是作案現場的模樣。
白均下意識到握緊了傘柄,想要拔劍。
這時,那身材高大的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扭過頭來,看向白均。
金色的眼睛。
即使隔着厚重雨幕,白均也能看到那看不清五官的臉上的那對金色眼瞳。
莫名的熟悉感傳來,仿佛是血脈的召喚,白均似乎看到眼前出現了某些破碎景象,仿若目睹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史前文明。
但這些景象還未成形之前,便像是有疾風吹過,所有幻覺全都消失,白均恢複了心神,左手握着的傘柄交到了右手上。
此刻,那名身材高大的怪人已經站了起來,慢慢走向白均,兩人相隔大概十幾米。
下一刻,那人就已沖到了白均面前,金色眼瞳醒目無比,但白均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那早已畸變的已經開始有點兒不像人的臉,還有那人手上的尖長指甲。
便如十把匕首。
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怪物。
锵!
白均在千鈞一發之際拔出了劍,擋住了怪物雙手的刺擊。
“真險啊,”白均感歎道,“速度那麽快,已經不是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