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夜頭也不擡的,指着地面說道:“你們看看腳下。”
楊朝與盧耀陽一行人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處理屍體上,但被沈七夜這麽一提醒,他們立即覺察到一股輕微的顫動,從腳下傳來。
尤其是草地上幾朵紅色的小花,在空中輕微顫動的樣子,無不暗示着不遠處有什麽東西朝這邊靠近。
剛才還憤憤不平的馬勇幾人,立馬被臉色都吓白了。
“難道是地震?”
“怎麽可能,藥園内怎麽可能會發生地震,從未聽說過啊。”
“難道是…….”
馬勇幾人突然也想到了那種可能,面色直接雪白到底,全身都瑟瑟發抖起來。
他們一行人統統将目光看向了沈七夜,如果這種震動不是地震的前兆的話,那就是藥園中某一個大人到來,很有可能會是雞冠蟒那種龐然大物,才會造成這種震動啊!
沈七夜猛的擡頭觀察起四周的環境,地面震率起伏如此之大,想要逃離此地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的唯一辦法,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恰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座在草原上起伏的小山丘,能容乃下十個左右,沈七夜當機立斷。
“快,全部人都躲到那座小山丘後面去。”沈七夜指着小山丘低喝道。
衆人欣喜,臨危不亂是每一個領袖的天職,沈七夜能在莫名危險中尋找到一處生機,這等于是又救了衆人一命。
“快,大家都聽七夜的,我們快轉移到那座山丘後面。”楊朝怒吼一聲道。
話音剛落,沈七夜領着楊朝與盧耀陽,馬勇,衢大亮,盧正浩,田雞一行人火速的趕向了那座小山丘。
從目前地面傳來的振幅來推測,沈七夜斷定這一股震源距離他們應該還有幾裏地,而藏人的山丘就在他們的眼前五百米處,即便帶着一個受傷的田雞,他們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但在跑出一百米後,意外卻發生了,盧耀陽竟然調頭往回趕,馬勇等人被迫跟着停下腳步。
“不是說好了躲起來嗎,怎麽陽哥又往回跑了?”
“陽哥,你回去幹什麽嗎?”
“震動這麽大,肯定是藥園中的大人們來了,我們都聽夜哥的,快躲起來啊。”
“陽哥,你快回來!”
馬勇與衢大亮是擡着田雞在跑的,速度上根本追不上盧耀陽,盧正浩見盧耀陽還在玩命的往回跑,他隻能咬牙追了上來。
“陽哥,你在搞什麽,你快回來啊。”盧正浩邊追邊吼道。
“你們都别管我,我去把蘿蔔的屍體帶回來。”盧耀陽也是一邊跑,一邊回頭道。
盧正浩猛拍大腿,後悔不已,剛才他們隻管着自己跑路,卻忘了蘿蔔的屍體還在那,在遭遇了雞冠蟒之後,藥園中的大人喜食人事的傳言,已經變成了現實。
如果就讓蘿蔔的屍體那麽躺着,說不定就會屍骨無存,那還算什麽狗屁兄弟!
盧正浩反應過後,也奮力往回跑,這倒弄的馬勇,衢友亮,田雞三人爲難了。
按理說大家都是結義兄弟,他們肯定要回去幫忙,怎能棄兄弟的屍體不顧,但田雞是個傷員,馬勇與衢友亮擡着田雞都已經都費勁了,更别提這來回兩裏地了。
正在他們爲難之時,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攔在了盧耀陽的跟前,一把将他扔回去。
“盧耀陽,你想害所有人跟你一起死嗎!”沈七夜恨鐵不成鋼道。
盧耀陽從地上爬起,吐了一吐沫,心有不甘,他知道他的這個行爲過于魯莽,完全是賭自己與未知的危險,誰先到來,但盧耀陽認爲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夜哥,你讓我過去,我是他們的結拜大哥,我怎能抛棄兄弟的屍體不管不顧,那我怎麽對的起我背後的兄弟,他們又怎麽看我?”
盧耀陽梗着脖子,指着倒在血泊中的蘿蔔,青筋凸起的吼道:“夜哥,你能不能諒解下我,你趕緊回去帶着我的兄弟藏起來,如果我盧耀陽今天死在這裏,那我認栽了。”
沈七夜微微歎氣,此情此景,他經曆的豈會比盧耀陽少?
但正因爲如此,他更加知道盲目的犧牲,是多麽的愚蠢。
在戰場上,在敵後的領土,在比它們還危險數倍的藥園,明哲保身并不一定是貪生怕死。
“以你的速度,你能抱上一具屍體跑多快?”沈七夜直逼盧耀陽問道。
“可是.......”
“可是如果你往回跑了,你剩下的四個兄弟是不是也該往回跑,難道一具屍體,比的上你們五個人的性命還重要?”
“夜哥,我…….”
砰的一腳,沈七夜懶得在聽盧耀陽在廢話下去,他一腳将他踹飛了出去幾米遠,指着那個小山丘,怒道:“盧耀陽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命令你立馬給我滾回隊伍裏去,帶着你的兄弟,帶着你的傷員,給我躲起來。”
說完,沈七夜隻留下了一道渾厚而又深沉的背影,背對着盧耀陽,馬勇,衢友亮,盧正浩,田雞,還有已經跑到山丘腳下,一臉懵逼的楊朝。
“你的速度不夠快,你兄弟的屍體,我幫你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