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好!”沈七夜低喝一聲,一掌拍出,拳掌相交,兩人一觸既分。
但是唐遠晨撤身時,掀起的風浪,竟然在東星擂台上刮起了一陣小型的微風,直接惹的全場驚歎。
“唐大師的速度,得有多快啊。”
“動如風,不動如鍾,戰神也不弱。”
“這種級别的比賽看過以後,再去看拳擊,真是索然無味。”
國術的搏殺,不再于一味的進攻,也不是強調一位的撤退,而是在有限的空間内,創造無限的殺機,這才是殺人之道。
楚州柴家是唐遠晨的背景,派了一老一少來東海觀戰,他們對這一回合的表現也非常滿意,雖然唐遠晨這次對壘戰神,有替親人報仇的嫌疑,但他若勝出,新市的利益就落入他們柴家的口袋。
“叔公,我覺得那東海戰神也不弱啊,你覺得唐大師能勝出?”年輕男子面帶疑惑的問道。
“你太小看唐大師,雖然東海戰神接下了唐大師的一招,但你可知,他與東海戰神有不共戴天之仇,定能激發出百分之兩百的力量,東海戰神不是每一個回合,都能有這麽的好運氣的。”柴叔公老神在在的說道,言語中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果然,唐遠晨并未着急發動下一輪的進攻,冷笑的說道道:“東海戰神,你确實很強,竟然能接下我的第一拳,但是你殺我弟弟與侄兒,今天你的命我要命了。”
“你是專門爲了報仇而來?”沈七夜眉頭微皺的說道。
唐遠晨嗤之以鼻的說道:“不然呢?”
“隻準你唐家人謀命,不準别人殺你唐家人?”沈七夜都被唐遠晨的理論給氣笑了,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的看着唐遠晨說道:“你們唐家算什麽東西,真當自己是王宮貴胄,天命不凡,就憑你侄子做的事,我殺他們都是輕的。”
唐遠晨怒吼:“戰神,你休狂!”
嘭嘭嘭,唐遠晨腳尖墊底,如同錦衣夜行,猛的沖向了沈七夜,剛才的那一掌,已經讓他初窺沈七夜的實力,所以他憑着多年的江湖經驗,并沒有冒然動手,在離着沈七夜八尺時,嘎然而至,如同一頭幽靈般,在沈七夜四面八方遊走,試探。
這一幕,讓很多初次來的東星客人一臉郁悶。
“我去,這是在搞什麽啊,怎麽還不開打?”
“不是說了唐遠晨是國術高手,怎麽跟我在電視劇中看到的武林高手不一樣啊!”
“你們懂個屁,這才是真正的國術,不懂嗎?”
“國術既不是套路,也不是散打,而是殺人技,講究的是一招制敵,等着吧。”
“你們看唐大師要出手了。”
圍着沈七夜饒了九圈之後,唐遠晨終于出手了,而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如同暴風雷霆,忽而甩棍如臂,忽而出腿爲鞭,出招如麻,有些是虛假,而有些是實招。
但是唐遠晨的目标隻有一個,那就是一招制敵,頭,胸,肺,眼,裆,全都是他攻擊的目标,每一擊都起碼有數百斤的力道,但可惜都被沈七夜給輕松化解。
“戰神,你敢輕視我?”唐遠晨怒道,輾轉騰挪起不到效果,他幹脆站在原地,直接沈七夜。
沈七夜知道,唐遠晨說的是自己并沒有出拳,唐遠晨雖強,但遠不到他動用拳頭的地步。
“我怕你受不起。”沈七夜笑道。
“好,好,,好一個受不起,東海戰神你果然夠狂。”唐遠晨直接無視所有的規則,徑直走到沈七夜的跟前,毫無防禦的說道:“那算我唐某求你出拳如何?”
沈七夜淡淡一笑,說道:“祝君好運。”
話音剛落,沈七夜凝指成拳,全身噼裏啪啦作響,唐遠晨頓時熱血沸騰。
“我六歲習武,精通八極,形意,太極,硬氣!”唐遠晨猖狂大笑,現在他與沈七夜的距離不過一米,他有自信一拳把沈七夜打殘。
“東海戰神,你給我跪下受死吧。”
轟的一拳,唐遠晨同樣一拳轟出,這時沈七夜的拳頭也已經到了,兩兩相撞,東星擂台頓時發出一道金屬的铿锵聲,但是兩人卻是穩絲微動。
“這怎麽可能!”柴家叔公驚呼一聲。
“叔公怎麽了?”柴家小輩問道。
“我曾親眼見過,唐大師一拳打倒一頭水牛,戰神竟然能以拳對拳,硬接下來唐大師的一拳,這怎麽可能啊!”
說着,柴家叔公急忙狂搓眼睛,再次往擂台上一看,但東海戰神站在擂台上,确實是紋絲未動,這怎麽不讓他驚歎萬分。
驚歎的何止他那一個,台下了解唐遠晨實力的大老,更是下巴都快在地上了。
唐遠晨二十歲成名,三十歲成爲三江三市第一高手,這一拳,頓時刷新了他們對東海戰神的認知啊。
畢竟沈七夜成名于東星,但遠未超出三江三市的範疇,但是他硬接唐遠晨的這一拳,足以讓他跻身三江三市,曆史一百年内的前三名。
但是,最震撼的就是唐遠晨本人,因爲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疼痛,而沈七夜竟然面無表情。
這說明他的拳頭比自己還硬。
“多少年了,我都沒有感覺到痛。”唐遠晨瞪大了虎眼,而虎眼中滿是震撼,但是下一秒他立馬恢複了清明。
“東海戰神,那今天幹脆看看誰的拳頭更硬吧。”
噼裏啪啦,轟!
話音剛落,唐遠晨拉成滿月的下一拳已經筆直砸向了沈七夜,而他依然無悲無喜。
“好。”
接下來的一分鍾内,整個東星擂台,無論男女直接沸騰,因爲沈七夜與唐遠晨,誰都沒有格擋,防禦,沒有任何的騰轉挪移,都是筆直的站着對轟。
拳拳到肉,铿锵巨響,即便被對方的拳頭轟到,兩人誰都沒有眨一下眼睛,這一場比賽堪稱東星典範。
但是兩人的出拳方式還是大爲不同,唐遠晨出拳如同雄獅怒吼,狂躁不安,大雨滂沱,而每一次中拳後都會發出氣血翻滾的蒙吭。
而沈七夜出拳拿如同琵琶彈弦,繡娘舞針,細弱蚊生,即便中了唐遠晨拳後,每一拳的輸出,絲毫不弱于上一拳。
唐遠晨越戰越衰,而沈七夜越戰越勇。
高下立判!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啊,我唐遠晨不能輸。”唐遠晨氣的青頭白臉,他仿佛被大人吊打的頑童,胸膛如同氣球般高高隆起,都快氣炸了啊。
這時,柴家叔公看形勢不對,急忙小跑到擂台下,失聲尖叫道:“我們柴家願意退出新市角逐,戰神,求你饒唐大師一命啊!”
他這一叫,全場頓時懵逼。
“啊?認輸?”
“唐大師還有一戰之力,爲什麽這麽快認輸了?”
“唐大師不是爲弟弟報仇,這一場戰鬥應該是不死不休啊,柴家也太沒骨氣了吧。”
不少觀衆直接表達不滿。
白雲飛看向了柴家叔公問道:“柴公,真的認輸嗎?”
這時,沈七夜與唐文遠的對轟大戰還在繼續,但越是這樣,柴家叔公就越是心急。
唐文遠可是柴家第一高手,他若死了,就等于柴家少了一尊門神,新市利益雖大,但是在他們這種超級大老看來,錢哪有柴家人的命重要。
但是,柴家叔公剛想強調認輸的事,擂台上的唐文遠卻出聲反駁。
“柴公,我唐某人還能再戰……..”唐遠晨眼眸猩紅的說道。
沈七夜适時收手,雙手背後走開,唐遠晨剛想撲上去再戰,但隻是一步跨出,下一秒他竟然單膝跪下,一口老血噴出。
“你已經輸了。”沈七夜看也不看唐遠晨的說道。
“我沒輸,我還沒替我弟弟報仇,我唐遠晨還能再戰……哇!”
“哇!”
“哇!”
唐遠晨再次三口鮮血吐出,噗通一聲,緊跟着另一隻膝蓋也跪在了沈七夜的跟前,現在就是傻子都能看出,唐遠晨輸了,輸的徹徹底底,而且是輸在了他最得意的拳頭上。
一個站着,一個跪着,沈七夜雙手背後,負立在東星擂台上,面色無悲無喜。
而唐遠晨幾次想爬起來再戰,卻怎麽也爬不起來,面色帶有強烈的不甘,如同落敗的公雞。
東星擂台内的近千名觀衆,瞠目結舌,久久失語。
“唐遠晨,你自己下去吧,我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