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憐宮主呆呆而望,整個腦袋已然一片空白。
那把星辰之劍的劍芒,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她的力量。
她方才明白,這把埋藏在地底的巨劍,隻是牽制她。
這把由《萬劍圖》所化的神劍,才是真正的殺招。
“住手...”
輕憐宮主張着嘴,還想求饒。
但...林陽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将劍斬下。
轟!!
一道恐怖的星辰劍芒瞬間爆發,頃刻間洞穿了輕憐宮主。
輕憐宮主連帶着那把巨劍瞬間破碎...
大地被切出一道巨大的深淵。
宛如大裂谷一般。
林陽松開了星辰之劍。
神劍化爲《萬劍圖》本來的模樣,又變成一道金光,沒入他的掌心。
砰!
林陽重重的跪坐在了地上,面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用着不多的力氣從身上掏出丹藥,囫囵吞棗般朝嘴裏塞去。
可縱是丹藥入了嘴,整個人此刻亦是沒有半分力氣,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四周塵土飛揚,亂世迸濺。
整個輕憐宮,已化爲末世之景。
輕憐宮主的身軀被切成了數塊,上半身血肉模糊,重重的摔在了林陽的不遠處。
她劇烈的喘着粗氣,還想掙紮,但此刻的她傷勢太重了,命脈完全被星辰之劍的劍力摧毀。
此時哪怕是大羅金仙降臨,也難救她...
“大人!你沒事吧?”
這時,後方宮殿的廢墟裏,酒玉艱難的爬了出來,且将已經昏迷過去的禦碧紅拖出來。
望着躺在地上的林陽,他急忙松開禦碧紅,沖過去把林陽扶起。
“我....我還好....你快幫我紮幾針....”
林陽虛弱的說道。
“好,好....”
酒玉趕忙從林陽身上取出銀針,朝穴位上紮去。
雖然酒玉的修爲已經喪失殆盡,但施針的技巧還在。
十幾枚銀針落下,林陽的力氣終于是恢複了些許。
他艱難的站了起來,蹒跚的走向輕憐宮主。
“不....不會的....我....我....我怎麽會死在這種地方....我應該獲得永生....應該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我不會死的....”
輕憐宮主瞪大眼睛,嘴裏發出不甘的出不甘的呢喃。
林陽望了眼她破碎的命脈,暗暗松了口氣。
“永生,從來都是虛無缥缈的東西,更何況,永生的意義是什麽?你心中無愛,追求永生,也隻不過是在折磨自己。”
林陽沉道。
“愛?那是什麽?”
“我解釋不了,但我可以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輕憐宮主布滿鮮血的眼艱難的挪向林陽。
隻聽林陽淡淡開腔:“這世上,可還有你值得信任的人?可還有你值得依靠的人?”
輕憐宮主僵住了。
她張着嘴,根本回答不出。
她很想說話。
但無法表達。
她這一生,一直在盲目的追尋永生。
爲了能達到那至高無上的境界,爲了能夠主宰這個世間,她潛心研究醫術,創造輕憐宮,甚至不惜對自己進行試驗,想要靠自己的知識理解去逆天改命。
最終,她把自己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但她并不後悔。
在她看來,隻要能達到目的,那麽無論有多大的犧牲,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無所謂。
正因如此,她心中無愛。
哪怕是從小撫養長大對她忠心耿耿的禦碧紅,她也是說犧牲就犧牲,根本不在乎。
然而林陽的幾句話,卻是徹底戳中了她的軟肋,讓她幡然驚醒。
是啊。
我做這一切,意義是什麽?
追尋到了永生又如何?主宰了這世間又能如何?
“我沒有在乎的人,而現在,也沒有真正愛我,可讓我依賴的人。”
輕憐宮主緩緩閉起了眼睛。
一滴血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把禦碧紅帶上。”
林陽深深看了眼輕憐宮主,随後蹒跚的朝遠處走去。
酒玉點了點頭,跑過去給禦碧紅服下幾枚丹藥,施了銀針,待禦碧紅蘇醒後,便攙扶着她與林陽一道離開。
“你....不覺得累嗎?林陽....”
就在林陽要走遠時...輕憐宮主虛弱的聲音再度傳來。
林陽怔住了,但他一言不發,又繼續前進。
終于。
一抹微乎其微的聲響傳出。
輕憐宮主的聲息徹底消散。
枯寂的氛圍蕩漾四方。
輕憐宮,就此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