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這邊折騰了十幾天,果然京師的其他皇子回過味來,老五你蔫兒壞啊,這就把父皇的寵愛騙到了手?于是有野心的皇子全都向母族求援,找了各種借口出京,帶上高修們直奔銅棺峽而來。
本殿下要在父皇膝下盡孝!
銅棺峽兇險,父皇不願意回來,那麽本殿下就親自去保護父皇!
各種口号冠冕堂皇。
也有那麽幾位走了另外的路線,不能跟着父皇他們胡鬧,要維持自己“賢明”的形象。
等他們來了,孫大人對飛車行宮的改造都完成了,日後一旦開戰,隻要再加裝足夠的防禦法器,就是可怕的浮遊戰堡!
忙完了這些,孫大人突然就從天子身邊“消失”了。而這個時候,皇帝身邊有多位皇子輪番獻殷勤,有的是人陪着皇帝玩兒,皇帝甚至都沒有察覺孫愛卿最近沒來。
呂老大人一邊不斷上奏疏請求陛下回京,一邊抓緊時間推行自己的變法政策。
倒是柳值大人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皇帝的安慰——畢竟是銅棺峽啊——梁玉指悄然而至,反正她跟孫長鳴說的是:“本座是受太後所托,前來保護陛下。”
皇帝的膽子越來越大,最近已經開始獵殺五階妖獸了。孫大人暗中又有了新的想法,隻不過有些冒險——雖然他很想将龍椅上換個人,可如果皇帝真的在氓江都司轄區内出了事,他必然要受到牽連。
孫大人考慮了幾天,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是這個工具人實在是太好用了。最近這段時間,銅棺峽采藥人數量大增,采藥的安全範圍大幅擴增,市場格外繁榮,稅收蹭蹭上漲。
他要是真的就這麽挂了,孫大人還真有些舍不得。
然後孫大人就換了一個思路,既然如此那就将這個工具人的作用徹底地發揮出來。
……
皇帝陛下每天都乘坐飛車行宮在銅棺峽滅域中“巡視”一番,甚至比當初在京師皇宮中,更感覺自己像是一位“帝王”!
如今陛下的眼界高了,一般的獵物已經不屑于出手,隻有遇到一些比較新奇的才會“親自”狩獵。
孫長鳴從憨妹那裏把包由借來,跟随憨妹數年之後,包由境界不斷突破,他本身就是頓悟的修士,每每都是越階提升,如今已經是第三大境五層道塔的水準,并且丹肴的水準放眼整個大吳朝也是前五的水準。
孫大人将他安插在皇帝身邊,皇帝吃了一次包由的丹肴之後就再也離不開了,現在甚至會帶着包由一起巡視自己的“領地”,遇到高階妖獸先詢問一下包由的意見,如果這妖獸身上有什麽部位可以烹饪成美味的丹肴,才會出手獵殺。
自己打獵做出來的東西就是好吃,皇帝每天樂此不疲。後來又發展成,皇帝今天想吃什麽,包由給出一個方案,然後大家一起出去搜尋相應的食材。
孫大人手下的采藥人全力配合天子,将銅棺峽滅域中,各種珍奇妖獸出沒的情報,源源不斷的送來。
這一天,包由給陛下推薦了一種“醉烹蛇羹”,描述的天花亂墜,皇帝聽得口水長流,急不可耐的整頓禁軍,帶上五皇子啓動飛車行宮出發了。
這種“醉烹蛇羹”的主材是一種生活在氓江兩岸峭壁上的五階妖獸“鷹首翼蛇”,飛車行宮早上出發,順着氓江向上尋找,中午十分終于發現了一條鷹首翼蛇,十四皇叔壓陣,皇帝陛下現在“射術”極佳,調整好了三重天重型床弩之後,一箭就射穿了這頭妖獸的腦袋,将它釘死在了一堵陡峭的崖壁上。
禁軍們齊聲歡呼,陛下威武!能當禁軍的,不管戰鬥力如何,一定是眉眼通挑的。
一群大内高修飛離飛車行宮,準備去幫天子将獵物收回來,可是當他們靠近那條鷹首翼蛇的時候,忽然十四皇叔臉色一變,轟然張開自己的領域,喝道:“保護陛下!”
轟!
領域在擴張的過程中,和什麽看不見的力量重重的碰撞在一起,頓時震得兩岸岩壁搖晃不止,上面生長的樹木、古藤和岩石泥土一起轟轟隆隆的滑落下去,在江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而皇帝射殺的那一條鷹首翼蛇也掉進了氓江中。
那些大内高修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耳中轟轟隆隆響個不停,自身有些不受控制。十四皇叔擡手一招,将他們淩空攝回來,卻沒有将他們接引回飛車行宮上,而是在外面用自己的領域将他們鎖禁起來。
皇帝身邊圍滿了大内高修,五皇子緊緊握着一柄短劍,擋在父皇身前,問道:“十四爺,出了什麽事?”
已經不需要十四皇叔解釋了,氓江上遊的崖壁上,湧出了大片濃郁的黑氣,正是這些黑氣,和十四皇叔的領域不斷碰撞。
在黑氣後面,崖壁上的懸棺砰砰砰的不斷震動,随後一個接一個的飛出來,在氓江上空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形。
皇帝也隻是借助法器獵殺一下妖獸,何曾見過這樣詭異的場面?他臉色發白,連連道:“快帶朕回去!”
可是十四皇叔一句話打碎了他的幻想:“走不了了,邪氣已經爆發,封住了這一片虛空!”
大江上下濁浪滔滔,每一朵水花騰起來,裏面都會冒出來一股黑氣,十四皇叔的領域被不斷的壓縮,隻能護住周圍十裏範圍。
而從飛車行宮上朝外看去,黑氣滾滾不絕,已經不知道籠罩了多大的範圍!
“啊?!”皇帝渾身發抖,第一次有些後悔,不該不聽朝中那些老臣的勸說,任性的留在銅棺峽玩耍。
但是十四皇叔卻是不慌不亂,道:“有老臣在,必然保報陛下安然無恙!而且陛下在此,逾期未歸的話,孫大人立刻就會帶兵前來,孫大人也是第六大境我們兩人聯手,區區魔潮不在話下。
孫大人隻要覺察到不對,也必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柳值大人,等柳值大人趕來,我們三人聯手,便是平了這銅棺峽滅域也不在話下。”
皇帝一聽,就安心了:朕可是天子,手下猛将如雲!
前方那一片詭異的懸棺忽然又有了變化,從它們的後方升起來一具更加巨大的青銅古棺,上面布滿了銅鏽,兩側有六個銅環,表面雕刻着邪異的花紋。
它一出現,其他的懸棺立刻表現出一種臣服的姿态。青銅古棺到了前方,立刻逼得十四皇叔的領域整體向後退了數十丈。
青銅古棺上射出了一道黑氣,落入了下面的大江中,卷起一頭六階妖獸。妖獸痛苦不堪的扭動着身軀,黑氣卻從它的眼睛、鼻孔等處硬生生的鑽進去,将它的身體越撐越大,原本就一百多丈長的巨獸,又膨脹了幾十丈,身後更是生出了四隻更加巨大的翅膀!
青銅古棺在極短的時間内,将一頭六階妖獸硬生生提升到了七階!
妖獸魔化,拍打着翅膀,瞪着血紅的雙眼撲向了飛車行宮。十四皇叔暗罵一聲,剛才吹了一通牛皮,結果就遇到硬茬子,他無奈的脫離了飛車行宮,和魔化妖獸厮殺起來。
……
孫大人算了算時間,帶着手下的強者出發了。
一路上孫大人顯得格外焦急,不斷催促着手下的校尉們擴大搜索面積,一幅十分爲君王的安危擔憂的姿态。但是曾經跟着孫大人去東海捕龜的那幾人,卻都隐約嗅出一絲異樣的味道。
孫大人并沒有動用強大的天機艦。
如果真的很擔心皇帝,必然會出動已經初步形成戰鬥力的氓江水師。
飛車行宮因爲體型龐大,速度其實并不算快,所以孫大人和手下們隻用了兩個多時辰,就看到了前方滾滾湧動的邪氣!
“不好,陛下一定陷入了邪氣之中,快些随本官殺進去救駕!”孫大人一馬當先,帶着手下氓江都司衆人一頭沖了進去。
……
十四皇叔苦苦支撐了将近四個時辰!
六境尊者面對七階妖獸的時候并不落于下風,這頭魔化妖獸并沒有類似于領域的能力,十四皇叔可以應對。可問題是……他拼盡了全力,終于将這一頭魔化妖獸斬殺了,本身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可是青銅古棺搖晃一下,又射出了一股黑氣,從大江中随便卷起一頭六階妖獸,就又誕生出一頭七階!
關鍵時刻,皇帝終于想起來,孫愛卿曾經跟他說過,自己的飛車行宮專門加裝了一尊特殊的“四重天”大型法器!
四重天符陣靈炮!
皇帝這個時候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又對自己的射術很有信心,于是親自操炮支援十四皇叔,果然一擊就命中了那頭巨大的魔化妖獸!
一時間飛車行宮上士氣大振歡聲雷動,人人都說陛下身先士卒和我等并肩作戰。
皇帝聽到這些誇贊,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心實意”的稱頌,一時間内心竟然也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事實上魔化妖獸格外龐大,随便一個什麽人操炮也能命中,但是由皇帝躬親參與,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連已經負傷在身的十四皇叔,也感動的老淚盈眶:陛下親自操炮爲老臣壓陣,我大吳朝幾千年來,誰有這等的待遇?
老皇叔直接爆種了,一口氣擊殺了這頭魔化妖獸。
然後……毫不意外青銅古棺第三次魔化妖獸。孫大人沖進來的時候,十四皇叔正在跟這頭妖獸苦戰。
孫大人恍若沒有看到一旁的青銅古棺,大吼一聲:“陛下贖罪,微臣救駕來遲!”然後操起五牙飛劍,轟隆一聲碾壓在魔化妖獸身上。
孫長鳴這樣的生力軍加入,頓時大占上風,魔化妖獸節節敗退。十四皇叔剛緩了一口氣,準備歇一歇,卻愕然看到青銅古棺中第四次射出黑氣,從氓江中卷起一頭巨獸,慢慢就要魔化成七階!
十四皇叔滿臉錯愕:你這是什麽意思,一個對手你就魔化一個,兩個對手伱就魔化兩個?
孫長鳴一邊跟自己的對手厮殺,一邊大聲喝道:“老皇叔快些出手!”
十四皇叔猛地醒悟過來:青銅古棺不是不想一次魔化兩頭妖獸,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對手,而是因爲這麽做它也十分吃力。
比如現在,第四頭妖獸魔化的速度十分緩慢,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十四皇叔大喝一聲鼓起餘勇殺了下去。
孫長鳴再次喝道:“老皇叔請放開領域!”
孫長鳴的領域開始緩慢張開,和十四皇叔的領域進行融合。
十四皇叔暗道一聲慚愧,許久不曾和第六大境并肩作戰,自己竟然忘記了這一點。他以開放的姿态接納孫長鳴的領域,兩位第六大境的領域疊加在一起,對于這一片虛空的控制力大大加強,然後兩人極有默契的一起發力,将邪氣徹底的逼迫出去!
戰場中邪氣清空,兩頭魔化妖獸就如同修士在邪氣中戰鬥一般,自然是處處掣肘,實力降低了一籌。
十四皇叔将自己的領域和孫長鳴的疊加在一起,暗中着實吃了一驚,他能夠感應到孫長鳴雖然隻是二勳,可是領域的範圍竟然比自己還要大一些!
而且他的領域中,第一道權柄“封鎮”且不說,正是因爲封鎮的權柄,才能夠輕易将邪氣全部逼出去。而第二道權柄十四皇叔竟然有些看不明白!
十四皇叔知道自己是靠着皇室的龐大修行資源,硬生生堆出來的第六大境,真實實力和那些憑借自身努力晉升上來的天驕們,有着一定的差距,但他仍舊覺得大家都是第六大境,這個差距不會太大。可是現在,孫大人讓他清醒的認識到了,這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孫長鳴在天空中一聲長嘯,五牙飛劍施展了《古皇九劍》,煌煌大氣的一擊将那頭魔化妖獸大半隻爪子斬落下來。魔化妖獸痛苦慘叫,濃稠的黑褐色鮮血順着斷口處流淌出來,凝聚成爲一隻新的爪子。
可是它的反擊卻被孫大人一劍又一劍的壓了回去,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裏面冒出濃郁的黑氣,在孫長鳴和十四皇叔疊加領域的消磨下,這些黑氣也被消散。
黑氣就是邪氣,乃是魔化妖獸的根本,流淌出來的越多,魔化妖獸的力量就越弱。
而孫長鳴隐約可以看到,魔化妖獸和那一尊青銅古棺之間,有着玄之又玄的聯系,青銅古棺并不願意一次控制多頭魔化妖獸,除了本身消耗過大之外,多線控制也并不輕松。
孫長鳴感覺這種聯系,和魅魃身後的那些血絲類似,不過魅魃的肉眼可見,似乎是要略遜一籌。
于是孫大人一面和魔化妖獸鏖戰,一面賊兮兮的盯着青銅古棺,不知道那裏面躺的是什麽東西,但是如果能趕出去,奪了青銅古棺回來給魅魃睡,魅魃應該可以快速提升!
孫大人心中火熱,暗暗抱怨:柳大人怎麽還不到?你可是第七大境啊,不要讓我失望。
柳大人似乎知道孫長鳴心中所想一般,一道明亮的劍氣縱貫長空,宛若流星一般從京師方向而來,撕開了層層邪氣包圍,在天子和孫長鳴等人敬佩的目光中,一劍斬在了青銅古棺上。
咣——
聲若洪鍾,青銅古棺一陣顫抖,當中黑氣噴湧,兩頭魔化妖獸頓時狂暴,皇帝的飛車行宮搖搖晃晃險些墜落下去,江水倒卷、兩側山峰轟然垮塌,一派天地變色的恐怖景象。
飛劍倒飛了回去,還在幾百裏之外的柳值大人臉色一變,從指尖逼出一滴黑血,确實不敢随意丢棄,用層層陣法封住之後收入袖中——他趕往銅棺峽的速度明顯放慢。
青銅古棺搖晃不止,然後倒吸回了兩頭魔化妖獸體内的黑氣,原本圍繞在它周圍那些懸棺撲通撲通的掉進氓江中。
青銅古棺緩緩後退,周圍升起了濃濃雲霧,它很快消失不見。
飛車行宮上,大批禁軍恍若隔世,不知道是誰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咱們得救了?”
“得救了!”
“魔物已經退走。”
“柳值大人一劍退敵!”
立刻便有人給了他一巴掌,罵道:“放屁,明明是陛下萬勝!”
于是很快,懂事的禁軍們便一齊連聲高呼:“陛下萬勝!陛下萬勝!陛下萬勝!”一開始的時候真就是想要拍馬屁,可是喊着喊着,他們想到天子竟然不懼危險,和我們一起并肩作戰,甚至還在關鍵時刻發炮,支援第六大境擊殺一頭魔化妖獸,這“萬勝”的高呼聲,也就變得真心實意了。
皇帝慢慢坐回椅子上,穩如古鍾,手按雙膝擺出了一個威嚴的姿勢,面上矜持内心自喜:朕,萬勝!嘿嘿!
實則是他回過神來了,腿肚子打顫有些站不穩了趕緊坐下。
柳值很快趕來,在飛車行宮外淩空跪倒:“臣救駕來遲,請陛下降罪!”
皇帝此時心情極好,揮手道:“柳大人何出此言,你有大功,快些起來,護着朕回去。”
“微臣遵旨。”
柳值大人起身來當先開路,暗中狠狠瞪了孫長鳴一眼。他出手那一劍,便感覺不對頭。那青銅古棺并非一般魔物,自己隔空一劍雖然将它逼退,可并未傷到其根本。
就算是魔潮中的那些根本魔物,自己這一劍也應該切成兩半了。所以那青銅古棺到底是什麽東西?
柳大人下意識就認定了,是孫長鳴這家夥搞的鬼。
飛車行宮在一位第七大境、兩位第六大境的護送下退出了銅棺峽,偏生此時包由悄悄跟皇帝說了一句:“陛下,鷹首翼蛇……”
皇帝猛地想起來,叫道:“先别急着走,朕要去獵殺鷹首翼蛇,做一份醉烹蛇羹款待朕的大功臣……”
話一出口其實就後悔了,麻蛋剛才那種事情,他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這銅棺峽,朕以後再也不來了。玩歸玩,别拿生命開玩笑啊。
孫長鳴看到柳值大人的眼神要殺人,急忙站出來:“陛下請去,微臣爲陛下獵取。”
“好好好。”皇帝忙不遲跌的答應。
本來柳值想要直接護送皇帝回京,他雖然希望皇帝在外面多呆一段時間,可是鬧得太大了,他也不放心。皇帝真的死在外面,他恐怕一生難安。
但是皇帝回京的事情也不簡單,什麽都沒安排倉促不的成行,隻能暫時現在氓江都司住了下來。
孫長鳴獵了一隻鷹首翼蛇,送到皇帝行在外面自己悄悄就走了。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柳值大人在皇帝那裏吃完了醉烹蛇羹,大半夜了硬是把孫大人從床上給拎了起來。
“你險些成了大吳的千古罪人!”柳值大人怒斥。
孫長鳴一臉茫然:“大人你别吓唬我,怎麽我就有了這麽大的罪過?”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有意将陛下引入銅棺峽,去招惹那青銅古棺?”
“我冤枉啊……”
柳值打斷他:“休想狡辯!你的手段本座再清楚不過,這一看就是你慣用的伎倆!本座隻是讓你将陛下留在外面,可你要明白,天子乃是國之根本,陛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罷了,你安排一下,明日本座便護送陛下回京。”柳值長歎一聲。
孫長鳴悶聲不說話,心中正在認真的評估柳值和呂廣孝現在對“皇帝”和“皇權”的态度。呂老大人目前還不能确定,但是柳值大人爲了呂廣孝更順利推行變法,明确命令自己将皇帝拖延在外。
不過這一次銅棺峽之行,危及皇帝生命,柳值立刻就要帶皇帝走。由此結果可以分析出來,柳值在“天下蒼生”“大吳社稷”和“天子個人”之間,已經更加看重前兩者。這與早年一幅“愚忠”的态度相比,已經是一大進步。
并且孫大人判斷,對于柳值和呂廣孝來說,目前這種狀态已經是極限了,想讓他們如同自己一般藐視天子和皇權,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将來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想要讓柳值和呂廣孝支持自己、或者說至少是默許自己,那麽就要制造一個困局,讓兩位大人,在“社稷安危”和天子的“個人安危”之間做出選擇。
想清楚了這些,孫大人緩緩開口道:“大人何不親自問問天子的意思?他若是不願意回去,你也勉強不得他。”
柳值冷哼一聲,卻沒有明說。皇帝是什麽德行他十分清楚,吃了這一吓,他還能待在氓江都司才見鬼了。喜歡吃那些丹肴也很簡單,把包由帶回京師,讓氓江都司進貢食材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