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一語成谶

絆馬索在泥土中繃緊,纏住馬腿,将一匹慌不擇路的戰馬絆得橫摔出去,發出轟然的巨響。

緊跟着,就是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

馬背上的将士,被摔得頭破血流,還沒等他們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有新的戰馬連同其背上的主人一道砸了過來,令他們的傷勢雪上加霜。

“有埋伏,有埋伏——”

“宋軍,宋軍!”

“救命,救命——”

第一輪爆炸聲剛剛減弱,尖叫聲和驚呼聲已經沖天而起。所有還在馬背上的叛軍将士,一邊努力控制各自的坐騎,一邊尋找退路,各不相顧。

他們棄營逃走之時,總計将近四百多号。雖然沿途不停地有人悄悄溜走,眼下的總兵力仍舊不低于兩百。

然而,突然遭到襲擊,他們竟然連看一眼對手是誰的勇氣都沒有,隻管想方設法逃命。

如此一來,局面愈發不可收拾。

張帆和窦沙都來自永興軍路,當地人長期受黨項鹞子襲擾,因此,早就總結出了一套隐蔽且實用的絆馬索布置辦法。

今天用在如同喪家之犬般的叛軍身上,絆馬索立刻收到了奇效。

轉眼間,就又有将近二十匹戰馬連同其背上的叛軍将士,一起摔成了滾地葫蘆。

而絆馬索居然還沒有被扯斷,隻是一根接一根從泥土裏彈出來,以倒下的戰馬爲“暗樁”,橫縱交錯形成了一小片“蜘蛛網”。

“葉女俠、窦沙、窦蓉、張帆、王武,你們幾個用弓箭掩護,其他人,帶着手雷跟我上!”不肯給叛軍更多反應時間,韓青大吼一聲,雙手持槍,邁步沖出了堡寨。

武又帶着其餘二十三名鎮戎軍老兵,答應着緊随其後。一個個,左手握着火折子,右手握着火雷彈,額頭、手背等處,青筋根根亂跳。

他們當中,将近一大半兒人,都已經擔任了八品以上職務。另外一小半兒,也是官身。

然而,當聽聞韓青準備辭職,與張環一道去替李繼和老将軍讨還血債。他們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随。

沒人指望朝廷會替老将軍報仇。

在被雍王從後背捅了一刀的情況下,大宋朝廷,能夠守住黃河防線,避免遼軍繼續南下,在大夥看來已經是創造了奇迹。

而毒死李繼和老将軍的兇手,肯定會去投奔耶律隆緒。屆時,更不用指望大宋朝廷,能先擊敗遼軍,然後再逼迫遼國将兇手們交出來!

官家沒那份本事,也沒那麽重情重義。

雖然,李繼和是官家的舅舅!當年爲了保住官家的太子之位,曾經跟太宗皇帝據理力争!

腳下的土地有一定坡度,因此,大夥沖得極快。七八個呼吸功夫,與目标之間的距離,已經拉到了三十步之内。

幾名反應較快,并且沒受到絆馬索幹擾的契丹“行人”立刻舉刀迎戰。還沒等他們重新促動坐騎加速,數支火箭已經淩空而至,雖然沒有造成多少殺傷,卻阙發出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戰馬再度受驚,悲鳴揚起前蹄四下亂踢。馬背上的契丹“行人”們努力安撫,卻無濟于事。

與此同時,韓青長槍前指,再度發出一聲斷喝,“手雷,擲!”

最早接觸火雷彈,也是使用最爲熟練的武又等鎮戎軍老兵們,立刻點燃了火雷彈的引線,借助跑動的慣性奮力前投,“嗖,嗖,嗖——”

二十三枚火雷彈,陸續騰空而起,帶着風聲落入亂作一團的叛軍隊伍,随即,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轟隆隆——”

黑火藥手雷威力有限,波及範圍也很難超過落點附近五尺。然而,二十多枚黑火藥手雷同時爆炸,仍舊引發了一場災難。

當即,就有四五名叛軍和契丹“行人”,被直接炸上了天空。殘缺不全的屍體,向下灑出一片血肉之雨。

更有七八名叛軍連同其胯下的坐騎,一道被手雷掀翻于地,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比傷亡更可怕的是戰馬失控。原本就受到了連番驚吓的坐騎,在霹靂般的爆炸聲刺激下,徹底陷入了瘋狂狀态。

無論平時多溫順,此時此刻,都隻要還活着的戰馬,都拼命前竄後跳,努力甩脫背上的主人,給自己尋找活命之機。

慌不擇路之下,很多戰馬彼此相撞,嘴裏不停地吐血。而被甩落在地的騎手們,沒等來得及呼痛,就又遭到了一輪馬蹄的踐踏,要麽當場慘死,要麽筋斷骨折。

“殺張庭玉,無關人等不要找死!”伴着火雷彈的爆炸聲,韓青繼續邁開大步前沖,手中長槍帶起一串凜冽的寒光。

一名叛軍指揮使,在受驚坐騎的帶動下,被迫迎向了他的槍鋒。被他一記獅子甩頭挑下了馬鞍,随即,就被另外一匹受驚的戰馬踩了個正着。

血漿從傷口處噴泉般湧起,讓驚馬的半邊身體染得猩紅一片。驚馬背上的叛軍都頭嘴裏發出凄厲的尖叫,雙手卻死死抓着缰繩和馬鞍不敢松開。

韓青沒心情聽他在叫嚷什麽,也沒時間判斷此人是打算投降,還是騰不出手來去拿兵器。隻管挺槍斜刺,給此人來了一個透心涼。

屍體落地,驚馬有了選擇,本能地躲開韓青和武又等人,落荒而去。

韓青對逃走的戰馬看都不看,邁動腳步奔向下一個目标。

對方身上的铠甲很精良,背後還有一件髒到了幾乎看不出顔色的披風。看情況,沒背叛李繼和之前,其官職應該很高。

不過,宋軍的铠甲,官職等級辨識度很差。不看腰牌,韓慶很難分辨出此人到底是軍一級都指揮使,還是廂一級。

無論是哪一級,對他來說,其實都一樣。對方選擇與毒死李繼和老将軍的人一道投奔遼國,肯定不是無辜。

快速挺槍,韓青刺中了此人的胸口,将此人挑離馬鞍。随即奮力擰身,将屍體砸向了從左側沖過來的一名叛軍,不管對方是主動前來迎戰還是受坐騎拖累。

武又丢下火折子,從身後拔出鋼刀,快速追上來,護住了韓青的左翼。另一名出身于鎮戎軍的老兵李方,則高舉着鋼刀,緊緊護在了韓青的身體之右。

幾名契丹“行人”艱難地做出反應,試圖向韓青靠近。被武又和李方一刀一個,砍于馬下。

另外幾名叛軍将士認出了武又的面孔,尖叫着求饒。卻被跟上來的其他鎮戎軍老兵大卸八塊。

給李繼和下毒的時候,他們沒想過手下留情。

爲了控制鎮戎軍右廂對不肯追随者大開殺戒的時候,他們沒考慮過袍澤之誼。

此時此刻,到了窮途末路再喊什麽“昔日并肩而戰情分”,又能打動得了誰?

“結陣,下馬結陣,他們沒幾個人!”終于有人發現了偷襲者的兵力單薄,啞着嗓子高聲喝令。

韓青循聲眺望,恰看到對方身上頗爲華貴卻布滿塵土的铠甲。此人應該就是張庭玉,他在心裏迅速做出判斷,随即加速向對方撲去,長槍揮舞,将擋在面前的敵軍,無論是宋人還是契丹人,盡數刺翻在血泊之中。

“結陣,結陣攔住他!”被韓青的目光吓得心髒猛然抽緊,張庭玉繼續啞着嗓子大呼小叫,“下馬結陣,坐騎不受控制,不如用來當障礙。”

他的親信們習慣性地選擇了服從,紛紛冒着被踩死的風險跳下坐騎。不再受主人拉扯缰繩的坐騎,立刻自行逃命,逼得韓青等人不得不閃避。

這一招效果可謂立竿見影,但是同時,也将張庭玉自己膽小怯戰的事實暴露無遺。

跟在韓青身後的鎮戎軍老兵們迅速上前,超過韓青,用刀刃和槍鋒對準驚馬的眼睛,逼着驚馬主動繞路。而周圍原本束手無策的其他叛軍将士,也跟着跳下了坐騎,然後邁開腳步遠離戰團。

“别跑,他們沒幾個人。”張庭玉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使出了一記昏招,扯開嗓子沖着正在脫離隊伍的叛軍将士叫喊。“一起上,一起上殺了他們,拿着他們的腦袋去向大遼皇帝面前做投名狀。”

話音剛落,半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畫角聲,“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是鎮戎軍的進攻号角!

當年李繼和老将軍帶領大夥與黨項鐵騎作戰,每次吹響号角,便意味着全軍将士即将向對手發起總攻。老将軍會帶着親兵,策馬直撲敵軍帥旗之下,而大夥則舍命追随,甯願戰死也不肯旋踵。

衆叛軍将士本能地扭頭看向角聲來源處,一面熟悉的戰旗和都虞侯張環的身影,瞬間映入他們的眼底。

“冤有頭,債有主,還記得老将軍相待之恩的,就自行散開!”張環猛然扯開嗓子,用盡全身氣力呐喊,也不管到底有多少人能夠聽得清楚。

宛若熱水澆上了殘雪,原本就不怎麽整齊的叛軍隊伍,瞬間四分五裂。除了張庭玉和他的十幾個鐵杆爪牙之外,其餘叛軍将士,心中立刻做出了最後決定,邁動雙腿,以最快速度逃向了曠野。

“站住,他們沒幾個人,沒幾個人!”張庭玉又氣又急,一邊叫喊着,一邊将目光轉向給自己領路的南面行人司都頭耶律齊,希望此人能帶領其麾下的那些契丹武士,幫自己穩定隊伍,誅殺臨陣脫逃者。

然而,令他無法相信的是,先前曾經對着他大吹契丹男兒在戰場上如何勇猛,如何甯死不退的耶律都頭,竟然正在牽着戰馬離去。從始至終,沒向他打過一聲招呼,也沒向“刺客”們發一箭一矢。

‘他們在拿我當誘餌!’刹那間,一股寒氣直沖頂門,将張庭玉凍得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遼國南面行人司都頭耶律齊,明顯感覺到了張庭玉的目光,竟然向他擺了擺手,然後跳上坐騎,帶着一部分率先緩過神來的遼國“行人”,如飛而去!沿途被堡寨上射過來的火箭又傷到了好幾個,卻堅決不做任何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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