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說,是兩個人。
一個大人,一個孩子。
那大人一身潋滟紫袍,三千發絲披垂,額間一枚狐形寶石抹額,容貌之美——
他還是别形容了,總之,這人的容貌讓他相形見绌,本來他是亭亭玉樹,但和這人一比,他就成粗壯的大榆樹了。
此刻這人正淡淡瞧着他,那眼神就像瞧一個智障。
他懷中還抱着一個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兩周歲左右,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如同含了水,小嘴嫣紅粉嫩,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袍子,粉雕玉琢的,玉雪可愛。
小家夥也看着他,那眼神和抱着他的人如出一轍,關愛智障的眼神。
不過小家夥在和他對視了一眼後,還用小手拍了拍胸口,說了一句話:“幸好趕上了!父君,快救他,别讓他翹辮子。”
晏塵頭腦中昏昏然,整個人像遭雷劈了一樣,嘴唇翕動了好幾次,才蹦出幾個字:“左……左……左天師大人!”
那人居然是帝拂衣!
那明明已經羽化的帝拂衣,現在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晏塵幾乎懷疑自己已經死了,到了陰間,所以才能看到這個人——
更讓他不信的是,一向光風霁月,從不容許任何人接近,無比龜毛,無比高大的左天師大人手裏居然抱着一個孩子!還抱的這麽理所當然得心應手。
“是本座,難得你還認得本座,沒有傻到不可救藥。”帝拂衣淡淡開口,也沒同他再廢話,一擡衣袖,嗤啦一聲響,晏塵胸前的衣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開,露出了那個汩汩冒血的血口子。
帝拂衣指尖再一彈,一個羊脂淨瓶飛出,懸停在半空,然後瓶口一傾,有液體直流而下,正澆在那血口子上……
晏塵悶哼一聲,身子蜷了一蜷。
太疼了!左天師大人的藥汁像烈酒……
疼得他臉白身顫,額頭冷汗不要錢似地向下滾。
“疼麽?”帝拂衣問出了兩個字。
晏塵幾乎要吐血,很想說捅你一刀再澆上烈酒試試!
不過,他也就隻敢在心裏吐一下槽,萬不敢說出口。
這位左天師大人一向龜毛,他如果怼他一句,天知道這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所以他老老實實回答了一個字:“疼。”
“蠢的代價。”帝拂衣給了他四個字的評語。
晏塵被噎到,幹脆不做聲了。
還是帝昊看着晏塵青白的俊臉略有些不忍,解釋:“你妻子一看就是被控制了啊,你居然就這麽老實地被她捅,實在是太不聰明了。”
他聲音還帶着寶寶的奶音,脆生生的,好聽的很。
晏塵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寶寶确實夠漂亮,說話和他老子一樣損,問題他是誰生的?顧惜玖知道麽?
好幾個疑問在他腦海中轉來轉去,他視線忍不住又轉向已經坐起來的藍外狐身上,他最關切的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