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榭内卻溫暖如春,他和她一個躺一個坐,一個睡的昏天黑地,一個在旁邊溫暖相守。
這美人靠畢竟有些堅硬,她睡一會後大概有些硌得慌,她微皺着眉頭翻了一個身。
帝拂衣看看那美人靠再看看她,想了一想,便将她輕輕抱起來,攬在了懷裏……
他的身上比美人靠自然舒服多了,又軟又暖,她稍稍翻了一下身,雙臂無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腰,這樣就更舒服了。
帝拂衣卻有些僵住了,明知道她這隻是無意識中的動作,他居然覺得很暖,心裏像是被溫暖的小手撫摸了一把。
她應該是相信他的吧?
他沒有動,就這麽坐着,抱着她,當她的靠枕當她的床……
……
顧惜玖一夜好睡,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看向臨床……
她看到的不是帝拂衣那張大床,而是美人靠。
她頓了一頓後,終于想起昨夜的事情,想起自己離開了他的寝殿,現在睡的是水榭……
“醒了?”一道聲音自旁邊響起。
她下意識回頭,見帝拂衣坐在她旁邊一條花梨木案幾前,正在勾畫着什麽。
顧惜玖有些懵:“你怎麽在這裏?”
帝拂衣笑了一笑,沒說話,繼續在那裏勾畫。
其實這情景這些日子很常見,顧惜玖和他生活了這十幾天後,就知道這位左天師其實很忙的,每天有很多的文書需要他批改,顧惜玖都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的文書,每天一大早沐風總會送進來一大抱……
這幾天她每天早晨起床時常常看到的就是他坐在那裏批改文書的背影。
當然,他那時是占着她的殼子,她看到的背影也是她自己的背影——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算那時他用着她的殼子,當坐在那裏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很安定很值得人倚靠的感覺。
顧惜玖搖搖頭,把這種感覺搖走,她坐起身,一件衣袍自她身上滑下來,她一把撈住将落未落的外袍,拎起來看了看,是他的——
看來她睡着以後他找了來,怕她冷就給她蓋上了外袍。
他暖起來的時候真要命!
讓她好不容易才堅定下來的心又有動搖的趨勢。
她微吸了一口氣,制止住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覺,咳了一聲起身,将外袍給他丢回去,灑脫地一笑:“謝你的外袍,謝了啊。”
帝拂衣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是極力想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回到普通朋友的程度,眼眸微微一深,也笑了一笑:“你和我永遠不必如此客氣。”
顧惜玖假意聽不懂他話中之意,看了看他桌上畫的東西,那是一種陣法——
“外面布置好了嗎?”她問。
帝拂衣用手指點着桌上的陣法圖:“惜玖,這陣法圖我又完善了一些,你過來看看,可有什麽要補充的?”
一談到正題,顧惜玖終于松了一口氣,果然過去看那陣法圖了,先是聽他講解,低頭在那裏研究一陣,開始提出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