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軍團抵達柏林外圍時。
久未經戰亂的巴黎尚能維持最後一絲體面。
它的教育體系、醫療體系還有公共服務體系還能運轉。
而自從鼠災開始在巴黎等頭橫行。
城市各種服務體系就開始陷入癱瘓。
不得不依靠軍隊來維持基本的城市生活秩序。
但這座擁有數千萬人口的龐大現代城市還撐得下去,很多市民都在家中囤積了大量的生活物資,閉門鎖戶,等着秩序恢複正常的那一天,而對于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學生阿蘭·鄧肯來說,這段時間則是繁忙課業中難得的休閑時光。
阿蘭·鄧肯家中富庶,幾天前他還召集滞留巴黎的同學們舉辦舞會,直到幾隻老鼠打擾了他們的興緻,老鼠對于磕藥磕到HIGH的一群青年學生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以對付的對象,他們當場打死了這些老鼠,并在搏鬥的過程中受了傷。
之後幾天,阿蘭·鄧肯就住進了醫院,抗生素可以保證他的身體健康,等着再回到家中時,身體仍舊比較虛弱,就一直躺在自己的房間裏,今天早上,巨大化的老鼠襲擊整個巴黎,讓整個恐怖事件再度升級。
阿蘭·鄧肯的母親看完了新聞報道後,就揣着早餐推開了兒子的房間門,在巴黎物資十分匮乏的現在,鄧肯家的早餐卻從不缺少來自捷克的布拉格火腿和由西班牙甜橙制成的果汁,而當母親看到房間内的景象時,她手中的餐盤摔在了地上。
阿蘭·鄧肯正在變成一隻老鼠。
他渾身上下長着黑毛,痛苦的在床上呻吟,他的眼睛正在變成血紅色,嘴巴尖尖突出,耳朵變黑并伸長,手腳上的指甲變得鋒利無比……
巴黎治安軍接到報警的時候。
這間由重重鐵栅欄圍成的高檔公寓内,已經變成了慘不忍睹的血案現場,那隻龐大的老鼠正在吞食他母親的屍體, 保姆也倒在一旁的血泊中, 治安軍擊斃了這隻老鼠,并從它身上僅餘的一些衣物中推斷他有可能曾經是個人類。。
并不止是在這幢公寓中發生這樣的慘劇,治安軍從各處發現了同樣的案件,這個發現讓所有目擊者覺得背脊發寒, 那意味着在街頭被坦克碾壓的那些巨鼠, 都是巴黎市民所變。
所以他們槍口正在對準他們的人類同胞麽……
這個認知像是寒風一樣吹過所有人心頭。
但此刻駐守巴黎的治安軍司令壓下了這個消息的傳播,他甚至沒有要求協助他的調查員, 也就是STK的代表韓梅梅做出解釋, 因爲老鼠已經出現了,是人類變的, 又或者是自然生長的, 這根本無所謂。
關于什麽攻擊平民的社會輿論,那是打赢這場城市戰争之後才需要擔心的事,如果打不赢,誰還關心死的是老鼠還是巴黎市民, 那不過都是陣亡名單上的一個數字罷了。
很快, 參謀部把更加詳細的調查結果送到司令手中。
“所有疑似被老鼠咬過的人類, 雖然鼠疫被治癒, 但神秘的影響正在展現, 這應該是導緻他們變成巨鼠的直接原因。”
這個調查,也解釋之前貓樣大老鼠和狗樣大老鼠的出現原因, 并不是老鼠在長大, 隻是其他動物被變成了老鼠,現在這份名單中則包括了人類。
……
自高凡離開公寓後。
而街頭出現異變的巨鼠後。
勞倫斯勉強睡了一覺。
夢中亦覺不安, 他渾身燥熱,身體不斷向外發汗, 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他體内生長而出,那些東西茁壯而黑粗, 要頂破他的皮膚,刺破他的骨髓, 取代他的靈魂, 然而就在這躁動不安和輾轉反側中, 一個清涼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勞倫斯勉強睜開眼,就瞧見了模糊的視野中, 一個女性正坐在他的床邊, 額頭的清涼則是應該是一塊毛巾,再眨眨眼, 視野逐漸清晰,他以爲那是安娜,後來才發現那竟然是韓梅梅。
“韓……”勞倫斯無力得叫了一聲。
韓梅梅回來了。
“沒事,你就是發燒了。”韓梅梅說。
“可我……”勞倫斯無力得擡了一下手臂,瞧着自己手背上生出的一叢黑發,便是大腦因爲高熱而有點宕機的意思,也知道這很不正常。
“你是因爲污染而發燒。”韓梅梅說,“恒河巫師對這個城市進行瘋狂的污染,被老鼠咬過的人類和動物都将是他的爪牙,但别擔心,這隻惡魔現在越瘋狂,他就距離滅亡越近,很快就要結束了。”
“那……怎麽辦……”勞倫斯也知道戰争中的那些士兵,會被污染而變成一灘爛肉,從無幸免,他呢?他會變成什麽樣?
“放心,有我在, 你短時間内不會變成老鼠的。”韓梅梅安慰勞倫斯,“而接下來畫家會拯救這一切。”
“你知道的……爲什麽不阻止……?”勞倫斯思維清明了一點,至少腦子裏的思緒可以前後串連起來了,而這念頭則像是閃電一樣讓他打了個冷顫。
作爲調查員組織STK的代表,韓梅梅究竟有多神奇,勞倫斯是不理解的,調查員與背後的神秘共生時,其能力并非是可見的一道光或者一陣風,而是對這個世界基本存在邏輯的幹涉,這很難理解,也很難形容。
但韓梅梅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卻讓勞倫斯生出‘她早就知曉這一切’的感覺,這感覺不是因爲理性的分析,而是感性的直覺。
唯有韓梅梅離開巴黎,惡魔才敢如此放肆。
“巴黎不重要,重要的是畫家。”韓梅梅說,“如果犧牲一個城市,就可以得到戰勝惡魔軍團的關鍵,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種驚悚像是閃電那樣貫穿了勞倫斯的背脊,他艱難得擡頭,瞧着自己身上遍體叢生的黑毛,感受着那些亟待破殼而出的瘋狂,這一刻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絕望之中。
他與巴黎市民,在眼前這位的視角中,隻是可犧牲的祭品。
……
傍晚時分。
正在遭受鼠患的巴黎城外圍。
出現了一輛20世紀的道奇車。
這車輛上載着的乘客,好奇得打量着眼前宏偉壯觀的巴黎城,并意識到,他們走錯了年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