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坐在孫淼的面前,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說了很長時間。
雖說路上跟蹤自己的人讓自己打跑了之後王震這一路上都挺清淨的,不過他也知道,這長安城發生的事,幾乎很少有能瞞得過李林甫。
所以他到這來這件事,也是瞞不住的。
“唉,此事竟然是如此結果,看來我還是唐突了,但以你的能耐,隻要是稍加錘煉,當真是能達到他郭子儀的程度,我這些年别的能耐沒有,這一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聽了王震的話之後,孫淼也是相當的無奈,他顯然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要是當真還是把王震強行推到兵部從六品官職上去的話,針對王震的人顯然也就不會隻來自于兵部了。
“侍郎的好意,我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我初來乍到,對于長安城和這大唐的官場還并不了解,直接身居要職,多半是會給侍郎添麻煩的。”
“你是個聰明人,有此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的這些說辭,都是我跟陛下口頭定下來的,并非是不能更改,但除了這個職位,兵部當真是沒有适合你的職位了啊,總歸不能讓你和劉萬春站在一樣的起跑線上不是?”
孫淼歎息了一聲,顯然對于王震的安排有點犯難了。
“我知道侍郎是想要讓我在你的麾下積累一些功績,但以我的年歲,早晚都是要到戰場上或是單獨面對一些事的,此事我倒是有個想法,聽說除了兵部,侍郎在刑部和大理寺也都有些故人?”
孫淼一愣,顯然沒想到王震能提到刑部和大理寺這樣的地方。
“刑部也好,大理寺也罷,都不如兵部,他們的缺口多,不是因爲他們把守的嚴密,而是真的沒人願意去啊!”
“但侍郎在這兩個地方這麽多年,最終不也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嗎?我除了對于打仗有些興緻,也就是這查案,能勾起我的興趣了,說不定到了這兩個地方,我破了幾個大案,那不也算是功績嗎?”
“這大案,哪裏是這麽容易就破了的?如今我大唐裏裏外外的這個局勢,不少案件當真就成了懸案了,不過你既然說到這了,這倒是也不是不能考慮的。隻是可惜了你的才能了。”
“侍郎要是真的以爲我有些才能,那才更應該讓我去這兩個地方,而且跟劉萬春一樣,給我個八品官就夠了,三年之後,我該是六品還是六品,至于這其中的緣由,我都給侍郎想好了。”
說到這,王震又湊到了孫淼的耳朵邊上,低聲說了一番話。
“你小子,這麽一來,可是不光把你自己給坑了,還把我給坑了啊!”
“侍郎是上過戰場,經曆過生死的人,還在乎這些虛名嗎?若是不這麽做,木秀于林,不光我會成爲衆矢之的,一旦我出了什麽事,在陛下那怕也是會連累侍郎啊!”
孫淼之所以想要幫着王震,無非是爲了自己更進一步的,現在自己在李隆基面前辦的急了,導緻自己和王震都可能受到一點連累,他自然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了。
“也罷,此事就按照你說的,具體怎麽做,你就不用管了,這些時日,你也不用再來找我,等着栓選便好!”
眼看着孫淼是真的被自己給說動了,王震當時精神了不少,拜謝了一番。就匆匆離去了。
王震才剛剛離開孫淼的府邸,孫淼就在自己的府中大發雷霆,那架勢幾乎鄰居街坊都知道了。
王震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悠然居,這個夜裏,李林甫的花園裏,黑衣人也再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主人,我的人已經跟那李木交手過了。”
“情況如何?”
“此人的确武藝高強,我麾下的一個尋常斥候,竟然不是他的對手,這還是在他接連幾天都去了妓館的情況之下,不過此人生性張狂,發現有人跟蹤之後立刻出手,還叫嚣着要殺死他,直接在打鬥中就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的确像是個武夫。”
李林甫點點頭,但并沒發表什麽評論,腦袋裏也不知道想着什麽。
“幾個時辰之前的事,爲何才來回報?”
“主人,那李木被我的人跟蹤的時候,正在去往兵部侍郎孫淼的府中,所以此事過後我便派人去打探了,聽說他空着手就去了,并且沒停留多少時間就離開了,他離開之後歐,兵部侍郎孫淼大發雷霆,直接孤身去興慶宮面見陛下了。”
“這個孫淼,當真是急功近利,随便一個武藝高強之人,就敢說能超越郭子儀,我倒是要看看這次他在陛下面前怎麽收場!這些個帶兵打仗的,腦袋就是不好使……”
聽到孫淼直接去了興慶宮之後,李林甫倒是松了口氣。
之前他想着的一直都是這個李木要是有問題,會不會麻痹自己,但就算是再麻痹自己,都不可能直接去把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孫淼給得罪了。
李林甫不用想也知道,孫淼這個時候去興慶宮一定是請求李隆基收回自己之前跟他商議的給李木六品兵部員外郎的事。
至于最後能給他個什麽,李林甫覺得那就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至此,李林甫終于覺得自己對鹹甯這個地方的懷疑有點過分了,鹹甯郡參軍跟自己有仇,想要搜集一些自己的罪證也算是正常。
這個叫李木的愣頭青,武藝并沒有什麽傳承,也就不會是什麽有組織的想要找自己複仇的人物了。
他當然不知道,王震和李倓這兩個自己最大的敵人的後代已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會面。
從孫淼的府邸出來之後,王震第一時間回到了悠然居,此時的姜倩柔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隔壁,對于王震能不能成功的留在長安城,而且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那種,現在顯然是最關鍵的時期。
越是這樣關鍵的時期,姜倩柔就越得把情報第一時間送給李倓。
通過跟王震的交談,李倓知道王震絕對是個有想法的人,隻不過他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在他的未來沒有定論前是不會告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