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千流的話，女帝皺起眉頭按照他的方法思索起來。
将駱賓王和李敬業重疊起來當即經曆提取出來。
李敬業向自己獻上祥瑞金柱。
駱賓王也得知了此事。
随後駱賓王因爲祥瑞金柱之事對李敬業暫時失去信任。
抓住的賊人招供，是駱賓王指使自己傳播李敬業會在金柱的庇佑下死而複生。
想到此處，女帝看向宋千流。
“進獻祥瑞之事，使得駱賓王在此事對李敬業失去信任。”
“抓住的賊人招供，傳播李敬業死而複生的流言是駱賓王指使。”
“但是這明顯是相互矛盾的啊！”
“既然駱賓王不信祥瑞金柱，爲何又會派人傳播李敬業死而複生的流言。”
宋千流輕笑着點點頭。
但是女帝有開口說道：“可是駱賓王不信金柱，隻有你能夠證明！”
“你一家之言，讓朕如何相信？”
宋千流見狀不慌不忙對着女帝拱拱手。
“陛下，可是那供詞也隻是一家之言啊！”
女帝一愣随後看向宋千流。
“宋千流，你此言何意？”
“莫非你認爲指使賊人散播流言的另有其人。”
宋千流不可置否。
然後又繼續看着女帝說道：“陛下，兩人重疊的經曆是相互矛盾的。”
“假設其中一方的真實經曆和我的推測相反。”
“情況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若駱賓王并沒有在進獻祥瑞之事上對英國公失去信任。”
“那麽他後面指使賊人傳播英國公死而複生的流言有什麽目的？”
“最後的受益人是誰？”
女帝腦中閃過一絲驚愕。
“李敬業？！”
“駱賓王指使賊人傳播李敬業得金柱庇佑死而複生之事，自然還是李敬業或打着李敬業旗号的人受益最大。”
“這可是神恩和神迹啊！”
忽然女帝雙眼圓睜。
李敬業若真地死而複生，那豈不是在民間有極強的号召力。
若有賊人因此自稱天子！
再借機起事，那被蠱惑的百姓定會雲集響應。
随後女帝又猛地一咧嘴。
自己是上過戰場的人。
親手斬殺的反賊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那些人何時複活過來再找自己複仇？
看來自己最近被朝局影響，有些太過疑神疑鬼了。
“那若并非是駱賓王指使賊人傳播流言呢？”
女帝直接反問宋千流。
而宋千流則深吸一口氣說道：“那麽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駱賓王。”
“而故意栽贓駱賓王的原因很可能就就是因爲駱賓王在進獻祥瑞之事上對英國公失去信任。”
“那麽陷害駱賓王的人很可能是英國公的同黨。”
“而英國公的同黨，或打着英國公旗号的人，就是要打着英國公死而複生的旗号欲行不軌！”
女帝聽到這裏擡手沒讓宋千流繼續說下去。
因爲不論是那種情況，李敬業或打着李敬業旗号的人都可能欲行不軌。
可是前提是李敬業真能夠死而複生。
但是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死而複生呢？
就連秦皇漢武都難免一死。
李敬業如何能夠死而複生！
死人焉能造反？
打着死人的旗号造反，而且還是一個忠于自己的死人，這是造反？
這不是找死嗎？
于是女帝看向宋千流說道：“宋千流，可若這兩個都是錯誤的呢？”
“若你的推測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那又該如何判斷？”
宋千流似乎料到了女帝想法。
直接拱手說道：“陛下，駱賓王失蹤和英國公護駕殉國之事，以及賊人傳播英國公死而複生。”
“這三件事不是我的推測。”
“那麽陛下認爲這三件事是否都是真的呢？”
女帝此刻被宋千流這一大堆話，攪得有些頭疼。
“宋千流，你直接說你最後得出了什麽結論即可。”
“朕沒有時間陪你彎彎繞！”
宋千流聞言上前一步。
“陛下，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英國公要造反。”
“至于如何得出的結論，我已經告訴你了！”
女帝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沉地看着面前的宋千流。
“宋千流，你莫不是拿朕尋開心不成？”
“英國公已經護駕殉國，朕和群臣耳目共睹。”
“他如何死而複生，再起兵造反？”
“莫非你也相信了他得金柱庇佑之事？”
宋千流看着面前的女帝，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便是我在牢獄中面臨的困境。”
“我明明知道英國公護駕殉國，但是最後矛頭還是指向了他。”
“所以我不敢百分百确認自己的推測是準确無誤的。”
“而且我曾經的教育告訴我，神鬼之說不可信。”
“我不相信李敬業能夠死而複生。”
“可是我的推測告訴我，就是李敬業想要謀反。”
“而陛下如今和我面臨的困境相似。”
“不知道陛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女帝聞言緊緊盯着宋千流。
片刻，之後女帝開口還說道：“你是想要說李敬業沒有死？”
“那護駕殉國的人又是誰？”
“還有李敬業爲何要謀反？”
宋千流又上前一步。
“陛下，你還記得十日前，你派人到揚州幹什麽了嗎？”
女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朕下诏讓李敬業改回原來的姓氏。”
“那他就是徐敬...”
女帝猛地一拍桌子起身。
“他姓李！”
宋千流點點頭。
“陛下，英國公原本跟随八王起兵。”
“到了陛下勝局已定之時，方才歸降陛下。”
“陛下也因此将他貶谪到了繁華安定的揚州。”
“對于志在疆場的将帥來說。”
“安逸的生活如同煉獄。”
“那麽他姓李，又渴望能夠建功立業。”
“但是名正言順的李唐皇室如今已經被陛下控制起來。”
“他想要效忠都沒有對象。”
“那他似乎就隻剩下一條路能走了！”
女帝此刻昂着頭，目光從大業殿的正門射出。
最後落在了不遠處的明堂之上。
她如今心中已經有數了。
片刻之後，女帝開口說道：“來人，宣左領軍衛大将軍、梁郡公李孝逸入宮。”
“宣右拾遺魏元忠到大業殿待命。”
“拟旨宣左武衛大将軍、長安兵募總管黑齒常之率長安三萬精銳出潼關拱衛神都。”
“拟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