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流率領着首席一萬兵馬也到達了楚州境内。
甚至宋千流已經正大光明地帶着手下走官道。
沿途的百姓看到官軍出現,也都紛紛愣住。
再擦了擦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後。
這些百姓們心中慌亂起來。
“官軍竟然打過來了!”
“現在跑回村裏報信,是不是還有機會救家族于危亡。”
“畢竟一旦官軍和叛軍打起仗了。”
“可沒有人在乎他們這些尋常百姓的死活。”
“現在帶着家眷逃跑,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若是不跑,要麽是被發狂的官軍洗劫。要麽是被發狂的叛軍洗劫。”
于是當地的百姓看到宋千流的兵馬,當即扭頭逃跑。
騎在馬上的宋千流看着望風而逃的百姓,眉頭也不由皺起。
他不擔心百姓去向叛軍彙報情況。
因爲叛軍就算得到消息,大概率也是棄城而逃。
他所擔心的是百姓爲什麽畏懼官軍如虎。
自己一來沒有強征百姓當民夫,二來沒有縱兵劫掠百姓。
不說是軍民魚水情,那也應該是喜迎王師吧。
“侯爺,要不要抓幾個百姓?”
“末将覺得他們之中可能混有叛軍的細作。”
“不然也不能看到王師望風而逃吧!”
此言一出,宋千流當即搖頭。
“百姓又沒有什麽罪過,抓百姓做什麽。”
“就算要問問情況,也應該是去請!”
“派出幾個人去請百姓來問問情況。”
很快,五名騎兵打馬而出。
不多時,他們便歡快地縱馬歸來。
然後宋千流就看到了被他們橫放在馬背上的百姓。
宋千流此刻深吸一口氣。
“我讓你們把百姓請過來!”
“你們就是這樣請的?”
五名騎手聞言誠惶誠恐地翻身下馬,半跪在地上拱手謝罪。
宋千流随後揮了揮手說道:“罷了,你們退下吧。”
然後他扭頭看向衆人說道:“我們如今進入了叛軍控制的區域。”
“我希望大家記住,這裏的百姓可能連徐敬業是誰都不知道。”
“除去那些家中有人當了叛軍的百姓。”
“廣大百姓基本上都是無辜的。”
“生活在叛軍控制的區域,不是他們的錯。”
“錯的是叛軍!”
“不準戲弄欺辱百姓,更不準羞辱婦女。”
“我希望不要有人以身試法。”
衆将士聞言默默點頭。
而宋千流也笑着看向被“請”過來的百姓。
“你們不必驚慌,我們是平亂的王師。”
“是大周的官軍!”
百姓聞言戰戰兢兢地拱手行禮。
“軍爺,我們就是小老百姓,什麽也不知道啊。”
“還請軍爺放我們走吧!”
宋千流見狀停頓了一下,随後對着百姓們說道:“我等就這麽可怕?”
“爲何百姓們看到王師,一個個都望風而逃呢?”
百姓中的一位長者拱手說道:“軍爺,你們是不是要和叛軍作戰?”
宋千流聞言沒有否認。
“可能會和叛軍大戰。”
長者歎了口氣說道:“軍爺,你們打仗,不論勝負,苦的都是我們小老百姓啊!”
“不論最後是誰勝誰負,我們都可能被劫掠。”
“我們現在趁着你們還沒有大戰,提前跑到外面避難。”
“也能避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宋千流沒有在說什麽,揮揮手示意百姓們可以離開了。
被“請”過來的百姓見官軍沒有強征他們做民夫或向導。
對着宋千流便是一頓千恩萬謝。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目送百姓們快步跑開。
宋千流揮揮手示意大軍繼續前進。
這一次面對沿途逃跑的百姓。
宋千流沒有再派人攔下他們問話。
百姓們自有百姓們的活法。
麋鹿不可能讓兔子和它一樣生活。
兔子也不可能讓麋鹿和它一樣生活。
很快,官軍出現的消息便傳到了楚州州城山陽。
留守在山陽城中的叛軍得知有一萬官軍前來。
不足兩千人的他們當即爆發了騷亂。
在将山陽城中的百姓劫掠一番後,這不足兩千人的叛軍,棄城而逃。
随後便作鳥獸散。
當宋千流率領兵馬出現在山陽城外時。
山陽城中的百姓已經是望眼欲穿。
被亂軍劫掠了的山陽士紳們直接跪在宋千流面前訴苦。
百姓們則因爲城中喪失秩序,強盜肆意妄爲而心生恐懼。
此刻的王師便如同黑夜之中的火把。
“将軍啊!”
“叛軍殘暴不仁,不僅劫掠了我等的家财,還羞辱我府的女眷。”
“她們被羞辱後不堪忍受,已經有數人自缢了。”
聽到士紳們的哭訴,宋千流将他們從地上扶起。
而一旁的随從們則上前說道:“諸位鄉紳,諸位父老。”
“我們侯爺說了!”
“叛軍是萬惡的!”
“百姓是無辜的!”
“此番王師收複楚州.”
宋千流此刻接過話頭。
“此番王師收複楚州,要做的事情隻有三件!”
“平亂!平亂!平亂!”
百姓們聞言連忙叩首口呼:“青天大老爺!”
宋千流沒有說話,隻是揮手讓他們起身。
接着宋千流扭頭看向衆将。
“入城!”
很快,山陽城被完全被宋千流的兵馬控制。
如今城中不僅僅是百姓,連士紳也成了窮鬼。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士紳再窮也比普通百姓強。
宋千流入城不久,士紳們便獻上了投名狀。
三千擔糧食和一千匹揚錦。
宋千流拿出三百匹揚錦賞給了手下的軍官。
又拿出三百匹揚錦賞賜了作戰勇猛的兵士。
于是宋千流手下的關西軍士氣爲之一振。
白撿了山陽城後,宋千流第一時間派人通知給了狄仁傑。
同時又派出斥候去揚州偵察。
楚州機境内剩下的三座縣城中的士紳也馬上派出代表向宋千流表達了歸順之意。
如今楚州境内已經沒有多少叛軍。
不過宋千流也不相信那些歸順的士紳一心忠于朝廷。
宋千流更相信那些實際上控制了縣城的士紳們再兩頭下注。
一方面向朝廷表示歸順,一方面又派人去聯絡叛軍。
換而言之,他們不關心官府是武周的還是李唐的。
他們隻想要做城中的士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