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船隊使得運河兩岸的州縣爲之震動。
随着宋千流一行靠近江淮地區,兩岸的州縣漸漸變成了叛軍的地盤。
叛軍在看到打着武周旌旗的宋千流一行後,兩岸叛軍頗爲驚慌。
他們想要攔截是肯定無法攔截的。
一來是沒有攔截的東西。
二來是害怕被這浩浩蕩蕩的官軍收拾了。
于是在運河兩岸負責巡視的叛軍當即将情況彙報給他們的上官。
這些叛軍官員得知官軍南下的消息。
有些人第一時間派人去往揚州江都向徐敬業彙報情況。
另一些人則是派人再去運河旁核查消息,搞了一番繁瑣又麻煩的步驟後,方才派人去送消息。
不過這些宋千流并不知道。
他隻是看着兩岸打着叛軍旌旗的賊人沉默着一言不發。
期間他還派人抓了幾個舌頭問話。
不過做到的這些都是尋常的叛軍兵士,并不知道什麽更機密的消息。
即便如此,宋千流還是從這些舌頭口中得知如今徐州和泗州的情況,也知道了狄仁傑的一些消息。
狄仁傑還在堅持抵抗叛軍。
但是形勢不容樂觀。
徐州和泗州兩州之地,就就隻剩下彭城和下邳兩個城池還在朝廷手下。
其他的縣城都已經投降了叛軍。
很快,宋千流一行的船隊出現在了徐州境内。
徐州境内的叛軍已經得知官軍前來的消息。
在江都方面的命令下,徐州境内的叛軍都在向彭城集結。
雖然徐州境内的叛軍已經盡力迅速集結了。
但是當宋千流帶着手下在彭城附近登陸時。
叛軍們才集結了不足三千人。
他們的斥候雖然發現了官軍登陸。
但是什麽也不敢做,隻敢回去彙報情況。
宋千流手下的兵将自然發現了運河對岸遊弋的斥候。
在他們向宋千流彙報了情況後。
宋千流隻是輕笑一聲。
随即率軍向彭城走去。
彭城上負責警戒的兵士看着一支兵馬浩浩蕩蕩地走來。
當即打起精神敲鑼提醒同袍。
守城的兵士們爬起身子看向城外。
“這是叛軍主力殺過來了?”
“我看不像!”
“别廢話了,快些去向校尉彙報情況!”
一名兵士快步向着城牆下跑去。
片刻之後,一名軍官打扮的人,揉着眼睛飛速奔上城頭。
“什麽情況?”
看到校尉前來,衆兵士拱手說道:“校尉,城外有一支兵馬過來了,隻是如今距離尚遠,不知是敵是友!”
校尉見狀奮力地向遠方張望。
但是依舊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思索片刻之後,校尉看向附近的低級軍官們說道:“你去向曾大人彙報情況,你們好好守在這裏!”
言畢,校尉飛也似的向着城中的府衙奔去。
不多時,曾靜明帶着文武官吏出現在了城頭。
衆兵士連忙行禮。
曾靜明擺擺手示意衆人不必多禮。
“如今能夠看清楚了嗎?”
兵士們搖搖頭。
“刺史大人,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這支兵馬看着沒有多少距離,但實際上距離我們應該還有幾裏路。”
“在等等才能看清楚情況!”
曾靜明點點頭,随即轉身對着文武官吏說道:“諸位,如今不知是敵是友。”
“我等還需謹慎對待!”
“速速召集城中民壯,做好守城的準備。”
随後曾靜明點名了幾位官員去召集民壯。
剩下的官員則跟着曾靜明一同留在城頭。
不久之後,彭城上瞭望的兵士,終于發現了宋千流軍中大周的旌旗。
“刺史大人,是我們大周的旗幟!”
聽到此言,城頭的官吏和兵将臉上皆是喜色。
王師終于來了!
但是曾靜明此刻已經皺着眉頭。
也并未叫停征集民壯的行動。
“當心有詐!”
“繼續防備!”
曾靜明的兩句話,直接給衆人潑了冷水。
衆人隻能繼續盯着城外的宋千流兵馬。
“一定要是官軍啊!”
無數的官吏和兵将心中默默祈禱。
就連曾靜明也默默在念叨着:“是官軍,是官軍”
終于,宋千流的帶着兵馬走到了距離彭城城牆三四百米的地方。
宋千流一揮手,一名随從打馬上前,在距離城牆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我們是從神都過來的官軍。”
“我們奉陛下之命前來支援狄閣老!”
随從表明來意後,便直勾勾地盯着城頭的曾靜明。
曾靜明不假思索地問道:“你們的統帥是誰?”
“你們如何證明你們的身份!”
“你們.”
曾靜明還要再問。
卻聽到城下迫不及待地傳來聲音。
“我們是由藍田侯統率前來。”
“我們侯爺和狄閣老乃是莫逆之交。”
曾靜明得知是宋千流率軍前來。
頓時神色一變。
“可否請藍田侯前來一叙?”
随從點點頭拱手退下。
在他向宋千流彙報了情況之後。
宋千流也沒有什麽猶豫。
直接打馬帶着随從來到彭城之下。
“宋千流在此,不知是哪位忠良統領軍民守衛彭城,抵禦叛軍襲擾?”
聽到宋千流的話,城上的曾靜明當即拱手說道:“下官泗州刺史曾靜明,領狄閣老之命,暫代徐州刺史,以統領軍民一同抵禦叛軍襲擾。”
“下官拜見藍田侯!”
“侯爺,如今叛軍在周圍集結!”
“不知侯爺可曾見到過他們?”
宋千流聞言瞬間明白了曾靜明的意思。
看來他還是擔心有詐,想要讓自己将叛軍解決了來證明身份。
于是宋千流輕笑着看向城頭的曾靜明。
“不必多言,我這就率軍去将彭城周圍集結起來的叛軍處理了。”
“以解彭城之危!”
言畢,宋千流轉身打馬而去。
城頭上曾靜明目送宋千流折返回去。
心中也松了口氣。
周圍的官吏則拱手對曾靜明說道:“刺史大人,城下多半真是藍田侯。”
“如今你這樣防備着藍田侯,萬一讓藍田侯心生”
曾靜明搖了搖頭。
“藍田侯若是名副其實,真如恩師所言那般剛正。”
“他絕對不會因爲此事而遷怒于我。”
“即便他遷怒于我,我也問心無愧!”
“至少我對得起你們和城中的百姓。”
此言一出,衆人不再言語,默默地對着曾靜明拱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