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經有幾分怅然若失。
眼下黑齒常之因怒追擊叛軍。
中敵人的埋伏是肯定的。
雖然自己已經提醒了黑齒常之。
可是自己真不确定黑齒常之聽進去幾分。
若是黑齒常之中伏後能夠馬上清醒過來。
這樣的損失将會被壓縮到最小。
可若是黑齒常之中伏擊後依舊盛怒。
隻怕這兩萬餘兵馬就要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了。
想到此處,陳玄禮隻能長歎一聲。
此刻黑齒常之正率軍追擊棄城而逃的叛軍。
逃跑的叛軍在發現有人追擊後,臉上的神色也興奮起來。
沒想到這麽簡單的計謀就能引來黑齒常之。
看來這悍将也不過如此。
黑齒常之如今已經冷靜了幾分。
他心中其實也能夠想到這是叛軍的激将法。
但是他對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兵馬有着足夠的信心。
這信心是他和吐蕃多年交戰打出來的信心。
他不認爲一個伏擊就能擊潰自己。
他甚至還想要給叛軍來一個中伏後的大反擊。
很快,黑齒常之便看到不遠處是一片密林。
而那便是伏擊的最佳地點。
黑齒常之深吸一口氣扭頭對着手下兵馬命令道:“前方密林可能會有叛軍伏擊。”
“都給我打起精神。”
“叛軍想要伏擊我們,我們便讓他崩掉幾顆牙!”
言畢,黑齒常之如同莽夫一般指揮手下兵馬向密林之中蜂擁而去。
躲藏在密林中準備伏擊的叛軍見狀臉色大喜。
這官軍分明是過來送的。
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客氣啦!
密林之中适合隐藏但是不太适合弓弩手的發揮。
叛軍弓弩手在看到官軍進入他們的射程後,想要射出箭矢。
但是密林的樹木讓他們不得不再緩緩。
如今倉促射擊對官軍造成不了較大的傷害,甚至還會讓官軍提前察覺。
雖然叛軍弓弩手很難受,但是叛軍的步卒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密林之中,騎兵行動不便,弓弩手射擊不便。
唯一能夠正常作戰便是他們。
看着已經開始進入密林的官軍,叛軍步卒一個個興奮不已。
他們手中的刀槍攥得更緊了。
“殺!”
忽然間一名叛軍步卒等不及了,他大吼着向進入命令的官軍兵士發起沖鋒。
官軍兵士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并沒有因爲叛軍步卒忽然的怒吼和沖鋒而被吓得潰散。
隻見官軍原本稀稀拉拉了沖鋒的官軍迅速靠攏結陣。
相比于分散沖鋒的叛軍步卒,官軍結陣對敵的優勢相當明顯。
各自爲戰的叛軍面對相互配合的官軍陣型根本無從下手。
随着越來越多的叛軍被殺,叛軍們也反應了過來。
一些尚未暴露的弓弩手在看到步卒處于劣勢之時,他們并沒有選擇趁機攻擊官軍。
而是趁着步卒在和官軍拼命時,直接成群結隊地潰逃了。
沒有弓弩手的支援,叛軍步卒的戰鬥越發困難。
即便有人想要結陣應對官軍,但是爲時已晚。
于是叛軍伏擊官軍,變成官軍追擊叛軍。
黑齒常之看着局勢倒向自己這邊,當即輕笑起來。
接着他一揮手對着剩餘的手下說道:“全軍聽令攻取管城!”
不多時,黑齒常之便追着叛軍來到了管城附近。
伏擊他們的叛軍此刻已經吓破了膽子。
拼命地向着管城奔跑。
一些吓破膽了的軍官甚至直接在管城外叫門。
“速速開門,官軍追過來了!”
“若是不讓我們入城,我們就都要被官軍追上了。”
守衛城門的校尉此刻哪裏敢打開城門。
他已經看到了城外的武周旌旗。
若是此刻開門,可就不是接應同袍入城,而是引狼入室。
城下的軍官眼看管城的大門緊閉不開。
再看看步步緊逼的官軍。
他們對視一眼之後,都露出來釋然的笑容。
于是在管城守軍的注視下,這些未能入城的軍官竟然帶着手下直接向官軍投降。
這些守衛城門的校尉徹底慌了。
若是日後大将軍興師問罪,自己這一個逼反同袍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想到此處,這校尉也不由看向城外。
心中暗暗感歎若是自己現在也能夠投降官軍就好了。
可惜如今官軍在城外,自己在城中。
投降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城外的黑齒常之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叛軍,眉頭漸漸皺起。
最後他看着眼前投降的叛軍說道:“來人,将這些叛軍綁起來,押到管城縣外當衆斬殺!”
投降的叛軍們聽到此言,頓時一個個驚慌了起來。
“将軍,我等是真心投降,爲何還要殺害我等?”
黑齒常之冷笑一聲,一腳将面前叛軍将領踹倒。
“你們如今投降我,就像把你們身上犯下的罪過撇的一清二楚?”
“你們覺得這可能嗎?”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啊!”
“速速将他們幾個押下去準備誅殺!”
投降的叛軍将領當即怒吼起來。
“黑齒常之,你不能殺我們!”
“若是你殺我們,管城的兵将絕對不敢投降”
“若是你留得我們的性命,我們可以幫你勸降!”
黑齒常之聞言直接冷笑起來。
“多謝你們的好意!”
“不過這不必了!”
“帶走!”
官軍兵士得令後拱手行禮,随後将中哭嚎的叛軍拖走。
很快,投降黑齒常之的叛軍軍官便被斬首在了管城縣前。
直接便是跟着軍官們一起投降的叛軍兵士。
黑齒常之并沒有放過他們。
不久之後,管城的守軍便猛地嘔吐了起來。
因爲黑齒常之處死叛軍之後,那些叛軍的無首屍體已經填滿了管城的護城河。
不過黑齒常之沒有下令手下直接攻城,而是命令手下開始制作攻城器械,并且将管城給包圍了起來。
很快,虎牢關的李孝逸便得到了消息。
得知自己派去伏擊的兵馬被擊潰。
李孝逸整個人是懵的。
随後又得知官軍已經兵臨管城。
李孝逸終于驚慌了起來。
若是官軍攻破了管城。
那可以說鄭州的一半已經落入了官軍手中。
絕對不能讓官軍攻下管城。
既然你發兵管城,那我就發兵新鄭切斷你的後路。
屆時你隻能逃往汴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