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之中的女帝也順利将城中的大部分叛軍擊潰。
眼下,神都中的叛軍就隻剩一些躲在小巷之中負隅頑抗。
大部分叛軍再被擊潰後當即跪地投降。
而原本效力于程處弼的文武官員們也在此刻紛紛響應女帝和程處弼劃清界限。
那些被逼着投降程處弼的文武們此刻迎來了他們最激烈的反彈。
這些文武在歸順了女帝後,當即向女帝建議清洗程處弼手下的叛軍兵士。
好在宋璟等人還算清醒。
明白如今不能馬上清洗投降叛軍的兵士。
若是操之過急極有可能逼反這些剛剛放下武器的叛軍兵士。
女帝也是知兵之人,自然不會魯莽地清洗叛軍兵士。
可是女帝等人不清洗叛軍兵士,那些在太初宮壓抑了許久的禁軍衛士們可是對叛軍兵士恨之入骨。
又或者說他們現在急需發洩他們積壓在心頭兩個多月的負面情緒。
于是神都的街頭便出現了不少禁軍衛士屠殺投降的叛軍兵士的事情。
事情很快從禁軍的基層軍官那裏報了上去。
但是得知消息的中層将領選擇将此事壓下去。
他們沒有将禁軍屠戮投降的叛軍兵士之事上報給高層。
而他們這樣的選擇也讓禁軍們更加有恃無恐。
和鄧大猛一同歸順的老趙等人也險些被失去理智的禁軍斬殺。
好在他們及時搬出了許敬宗的名号,這才讓上頭的禁軍沒有對他們出手。
老趙等人看着眼下被殺得血流成河的叛軍。
心中也不免有幾分膽寒。
他們也沒想到禁軍竟然會當衆屠戮投降的叛軍兵士。
老趙等人其實對清洗叛軍已經有所準備。
他們也都做好了告老還鄉,帶着女帝賞賜的錢财回家做個富家翁的打算。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禁軍會當街屠戮。
在他們心中,這種事肯定要悄悄地做。
就算是清洗也要打着其他名号。
例如:軍中改制了!另做調遣了!
再直接一點便是有人檢舉。
像當下這樣直接殺人,他們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他們此刻有些擔憂女帝對他們的态度了。
在他們看來,禁軍敢當街屠戮投降的叛軍兵士,這肯定是得了女帝的授意啊。
否則誰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行事。
然而事實就是,女帝如今對禁軍在街頭屠戮投降的叛軍兵士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僅女帝不知道,許敬宗、宋璟等人以及禁軍的高層也不知道。
此刻女帝正在和他們商讨如何穩定神都局勢。
尤其是滿足神都百姓的糧食供應,解決當前神都所面臨的糧食短缺問題。
神都之中的百姓們如今也頗爲緊張。
他們雖然知道是官軍反攻神都。
但是在他們看到滿街都是被斬首的叛軍兵士時,他們是完全不敢出門。
甚至有些百姓索性直接用大石塊和木柱堵住了房門。
生怕再遇到和之前遭到叛軍劫掠和羞辱類似的事情。
就在此時鄧大猛回到了神都。
眼下驚魂未定的鄧大猛一進入神都便直接派人去找許敬宗彙報此事。
随後他便看到了神都内血流成河的場面。
這下鄧大猛直接愣住了。
他翻身下馬上前檢查地上的屍體。
然後他便發現地上的屍體多半都是叛軍兵士。
“這是什麽情況?”
鄧大猛扭頭看向自己的心腹。
張三等人舔了舔嘴唇卻沒有說出話。
而不遠處一支禁軍向着他們走來。
“前面的是什麽人?”
“把手中的兵刃放下,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鄧大猛擡頭看向走過來的禁軍。
皺着眉頭起身說道:“我乃是大周纾難侯鄧大猛。”
“陛下是否控制住了神都的局面?”
“爲何街道上有這麽多的叛軍屍體?”
禁軍聞言看向鄧大猛,眼神之中帶着幾分疑惑。
他們并不知道什麽纾難侯。
不過他們再看到鄧大猛手下綁在額頭和腰間的白布後,知曉了這些人是歸正兵馬。
“将軍,如今神都已經被陛下控制住了。”
“街道上有這麽多的叛軍屍體,是因爲我們和叛軍厮殺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屍體。”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不知将軍這是去做什麽了?”
鄧大猛并沒有完全相信禁軍的話。
打仗會死人自己當然知道。
可是叛軍再怎麽費拉不堪,也不至于一邊倒被禁軍屠殺吧?
這街道上滿是叛軍兵士的屍體,這太奇怪了。
“先前我率軍攻破了程處弼的府邸,一路追擊程處弼出城。”
“這不方才返回神都!”
聽到鄧大猛的話,禁軍兵士點了點頭。
“将軍,不知叛賊程處弼.”
鄧大猛見狀擺了擺手。
禁軍兵士心領神會,拱了拱手給鄧大猛一行讓出道路。
很快,鄧大猛便受到了許敬宗的命令。
許敬宗讓鄧大猛到太初宮觐見女帝。
鄧大猛受到消息,當即換了一身行頭。
不多時,穿着一身紫袍的鄧大猛便出現在了大業殿外。
“宣纾難侯鄧大猛觐見!”
大業殿外的宦官尖着嗓子宣鄧大猛入殿中觐見。
鄧大猛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姿态,這才走入大業殿之中。
大業殿中的女帝坐在龍椅之上,看向走進來的鄧大猛。
許敬宗則對鄧大猛點點頭。
“鄧愛卿,聽聞你追擊程處弼突出神都,一路追到了運河沿岸。”
“但是因爲遇到了詭異之事,所以沒有再繼續追擊?”
聽到女帝的話,鄧大猛看了一眼許敬宗,見許敬宗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鄧大猛連忙拱手說道:“正是。”
“臣率親兵追擊叛賊程處弼突出神都,一路向着北面追擊。”
“程賊是想要北上到豐洛倉和其子程伯獻彙合。”
“臣眼看就要追上程處弼,卻忽然看到.”
鄧大猛咽了咽唾沫。
女帝和群臣此刻都将目光放在鄧大猛的身上。
鄧大猛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臣看到程賊被藍田侯宋千流擒獲。”
“而豐洛倉正在被藍田侯的兵馬圍攻。”
鄧大猛的話讓殿上的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宋千流不是确認跳城殉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