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的許敬宗,臉色有些不太好。
方才女帝正在和群臣商量着反攻神都的大計。
結果鄧大猛的出現,讓女帝直接拍他前來和鄧大猛會面。
錯過了參與制定大計的時機,這讓他的心中頗爲不滿。
鄧大猛看着許敬宗臉色不好。
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
于是他連忙拱手對着許敬宗說道:“小人拜見許閣老。”
“叨擾到了許閣老,小人先向許閣老賠個不是。”
“不過小人确實有要緊的事情要彙報,還望閣老.”
許敬宗擡起手冷冷地說道:“不必多說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快點說吧!”
鄧大猛見狀賠笑着拱手。
“許閣老,方才小人得知裴炎出城,這便連忙前來彙報消息。”
許敬宗得知裴炎出城,皺起的眉頭更加緊湊。
“什麽!?”
“裴炎現在出城去了?”
“你知道他出城是去幹什麽了嗎?”
鄧大猛搖搖頭。
“小人托人問了問,可是就連程處弼的心腹都都不知道裴炎出城去幹什麽了。”
“隻知道裴炎離開時,帶着五百精銳騎兵。”
許敬宗眼睛一轉,看着面前的鄧大猛。
“鄧将軍,你可知道如今陛下在宮中和群臣商議什麽嗎?”
鄧大猛有些緊張地摸了摸鼻子。
“小人不知道!”
許敬宗起身走到鄧大猛身旁低聲說道:“陛下準備反攻神都了。”
“眼下,這不是正在商議反攻的大計嗎?”
這下鄧大猛明白爲什麽許敬宗的臉色那麽差了。
于是他連忙半跪在許敬宗面前。
“許閣老,小人實在不知許閣老正在和陛下商定反攻大計。”
“小人一得知裴炎出城的消息,便連忙請來彙報。”
“不料沖撞了,這”
許敬宗伸手制止了鄧大猛,随後上前将其扶起。
“鄧将軍,此番陛下反攻神都,還需要鄧将軍在城中做好準備。”
“鄧将軍,你告訴其他歸正的将領,陛下反攻當日,他們所有人都頭綁着白色巾帶,腰系白色巾帶。”
“還有,大周的旌旗也要準備好。”
“到時候大軍指認巾帶和旌旗,可不認人。”
“若是不小心誤殺了誰,可不要怪國朝沒有考慮他們。”
鄧大猛聞言一時間有些尴尬。
這裝扮怎麽看怎麽像全軍素缟啊!
這樣真的合适嗎?
不等他多想,許敬宗已經起身離開。
鄧大猛趕忙追上去将許敬宗送走。
片刻之後,許敬宗便出現在了大業殿之中。
女帝看到許敬宗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許閣老,鄧愛卿有何事找你?”
許敬宗連忙拱手一拜。
“陛下,鄧将軍發現裴炎帶着五百精騎出城去了。”
女帝聞言一愣。
帶着五百精騎出城?
這是爲了幹什麽啊?
其他的重臣也都思索起來。
忽然有人大叫起來。
“陛下,是不是程伯獻在河陽和運河沿岸被我們的官軍重創了?”
聽到此言,衆人先是心中一喜,随後又搖了搖頭。
不對勁。
如果是程伯獻被重創,程處弼怎麽會隻派五百人去支援呢?
就算爲了防備太初宮,他最少也派出萬人去接應程伯獻吧。
這五百人夠幹什麽?
忽然間,許敬宗猛地反應了過來。
“陛下,是不是程處弼想要和李孝逸媾和?”
“然後他們兩方合起來共同應對我們大周的關西軍?”
許敬宗的話如同一道驚雷。
讓包括女帝在内的重臣都神色大變。
若真是程處弼和李孝逸媾和。
那隻怕如今占據上風的關西軍将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想到此處,女帝猛地一拍桌子。
“不能再等了!”
“我們已經失去了宋愛卿,不能再失去黑齒愛卿、蘇愛卿和姚愛卿他們了!”
許敬宗等人瞬間明白過來。
宋璟走上前幾步,拱手看向女帝。
“陛下,莫非要準備提前反攻神都的計劃?”
女帝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我們要主動出擊了。”
“堅守太初宮這些天。”
“爲了救我們,無數忠良埋骨沙場。”
“朕不打算再等下去。”
“許閣老通知鄧愛卿他們,明日醜時,朕發兵反攻神都殲滅叛賊。”
許敬宗等人聞言連忙拱手應諾。
女帝臨了又交給許敬宗一份書信。
“許閣老,此書信讓鄧愛卿送到缑氏,要快!”
鄧大猛剛剛離開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又被許敬宗喚到了太初宮外。
鄧大猛帶着幾分疑惑再度和許敬宗會面。
然而這一次許敬宗一上來便對着鄧大猛揮手示意。
鄧大猛瞬間發覺事情有些不對。
于是快步上前拱手。
“許閣老?”
許敬宗在鄧大猛耳邊低語道:“明日醜時,陛下要發兵反攻神都。”
“你們可要做好了準備!”
鄧大猛雙眼猛地圓睜。
“許閣老,陛下這麽快就要行動了!?”
許敬宗點點頭。
“如今裴炎率領五百精騎出城。”
“誰也不知道他搞得什麽把戲。”
“陛下擔憂程處弼會和李孝逸媾和!”
“所以.”
許敬宗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鄧大猛已經完全明白了。
這是要先下手爲強!
這樣也好,總比後下手遭殃要強。
隻是不知道此番會給自己布置什麽任務。
“許閣老,陛下反攻神都之際,不知需要小人做些什麽?”
許敬宗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
“這是陛下交給你的任務之一。”
“将此書信送往缑氏,而且要快。”
“還有,明日起事之際,你和歸正的将領們攻打程府。”
“我們要率先讓程處弼叛軍的中樞癱瘓。”
“就算你沒有攻下程府,我也會給你請功。”
“大功!”
鄧大猛聞言又一次半跪在許敬宗面前。
“多謝許閣老提拔!”
“知遇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言畢,鄧大猛将書信放入懷中,對着許敬宗一拱手。
接着他便快步向外面跑去。
不久後,一支五十人的小隊便從神都出來。
鄧七揮手示意其他的人繼續按照任務偵察。
他則帶着懷中用綢緞包裹起來的“聖旨”直奔缑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