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還一邊開口說道:“李梁公,此番聽你一番話勝過宋千流的千言萬語。”
“如今陛下尚在太初宮中,正是生死存亡之際。”
“宋千流竟然爲了保存實力,不去就陛下于水火。”
“等到救出陛下,我定要在陛下面前參他一本!”
李孝逸聞言輕笑着說道:“武統領稍安勿躁,藍田侯也是一片好意。”
“如今叛軍勢大,謹慎一些總歸沒有錯。”
武九思聞言冷哼一聲。
“李梁公,你還是偏向宋千流這厮。”
“這都是什麽時候了,還要小心謹慎?”
“如今最重要的問題是把陛下救出來。”
“縱使我等戰死沙場又如何?”
“馬伏波有言,男兒當死于邊野,當馬革裹屍而還!”
“如今他不思報效君恩,不敢做馬革裹屍的男兒。”
“我武九思便做給他看!”
“來人擊鼓點兵!”
武氏族軍的軍官當即下令擂鼓。
三通鼓聲之後,五千餘的武氏族軍被召集了起來。
武九思站在高台上看着面前的武氏族軍。
“諸位,如今陛下尚被叛軍困在神都。”
“我等作爲武氏健兒,自當爲君解憂。”
“眼下正是和李梁公的五萬精銳會師征讨叛軍之際。”
“萬萬不可龜縮虎牢關中像宋千流那樣做縮頭烏龜。”
“諸位弟兄,現在到了我們救國朝于危亡,立不世之功績的時候了!”
“出虎牢關殺入神都”
台下的武氏族軍們聞言被武九思的言語激勵。
加之如今衆人皆知李孝逸的五萬大軍就在缑氏。
于是衆人高聲歡呼起來。
“攻入神都,拯救國朝,立功受賞!”
武九思對着面前士氣高漲的武氏族軍點點頭。
“好,弟兄們,出關!”
随着武九思一聲令下,武氏族軍将虎牢關的城門打開。
五千餘兵馬浩浩蕩蕩地通過甬道出城。
負責開路的先鋒将拒馬移開。
用準備好的木闆在壕溝之間搭上道路。
不多時,五千餘兵馬便在武九思的指揮下通過了陷阱。
此時丘神績站在城牆之上,看着關下漸漸遠去的武氏族軍。
眼中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如今因爲武九思的率軍離開。
虎牢關中就剩下他統率的左軍和宋千流指揮的後軍了。
而後軍的人皆是烏合之衆。
能夠作爲戰兵的也就是他左軍的這四千多人了。
原本擁有更高戰力的前軍,被宋千流派出去聯絡各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今日宋千流在被武九思公開叫闆時翻臉。
那麽下次若是自己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他會不會也像這次一樣翻臉呢?
而且李孝逸的五萬大軍加上五千餘武氏族軍。
這近六萬人隻要指揮得當,攻入神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他們真的攻破了神都,那自己要不要
想到此處,丘神績閉上了眼睛。
虎牢關不可失啊!
若是武九思和李孝逸攻打神都失敗。
那正如宋千流所言,虎牢關還能保留反攻神都的最後一絲機會。
若是連虎牢關都被攻克了。
那神都基本就完蛋了,陛下就.
丘神績歎了口氣,他也想要做救國朝于危亡,立不世之功績。
可是
此刻府衙中就剩下宋千流和婉兒兩人。
婉兒如今滿面愁雲地看着宋千流。
“宋侯爺,如今武統領聽信李孝逸之言出關。”
“他們會遇到危險嗎?”
宋千流聞言看向婉兒。
“婉兒姑娘,你作爲陛下的内相,不會不知道李孝逸此番做了什麽吧?”
婉兒聽後咬着銀牙說道:“我當然知道李孝逸此番竊取了宋侯爺的最高指揮權。”
“原本他這五萬兵馬應該由宋侯爺來調度和指揮。”
“他今日不過是一番挑唆,便讓武統領破了是你的最高指揮權。”
“你之前構建的三人決策團也被颠覆。”
說道此處,婉兒歎了口氣說道:“可是藍田侯,如今形勢比人強。”
“李孝逸指揮大軍反攻神都已成定局。”
“說再多都沒有用了!”
“眼下隻能觀望反攻的态勢,再做出變化了!”
“我們同爲陛下效力,此時不能再爆發沖突了!”
“所以.隻能請藍田侯多擔待了!”
宋千流聞言閉上眼睛,用力地靠着座椅。
一旁的婉兒見狀起身對着宋千流拱手說道:“藍田.宋侯爺,如今還請爲大局考量。”
“隻要能夠順利攻入神都,救出陛下,我等就算被诟病又如何。”
“陛下是知兵的人,她知道虎牢關的意義,屆時她”
宋千流聞言睜開眼睛看着婉兒。
“不必說了,他打他的神都,我守我的虎牢。”
“不論前方攻勢如何,我都不會邁出虎牢一步。”
“失去虎牢,我們便會失去最後的機會。”
“更是會葬送陛下和平陽,我擔負不起葬送陛下的責任,也不想後半輩子活在害死自己所愛之人的愧疚之中。”
“爲了救出陛下和平陽,李孝逸竊取我的指揮權,我忍了。”
“但是也隻有這一次了。”
“如今玄武金印在我的手中,我的命令就是陛下的最高指示。”
“不論是你還是丘将軍,都要服從命令。”
宋千流一邊說一邊拿出玄武金印舉在自己臉頰旁邊。
言畢,宋千流将玄武金印收起,目光射向婉兒。
“小鳳相,你要知道如今是李孝逸違反了陛下的旨意違反了我的命令。”
“做錯事情的人是他!”
“你不應該來勸我!”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論是以那種身份。”
婉兒聞言看向宋千流,卻發現宋千流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婉兒楞在原地思索這宋千流的話。
若是以節制勤王軍的天子使臣身份來說,宋千流下了命令,而李孝逸和武九思違反了命令。
若是以一名普通臣子的身份來看,宋千流扼守虎牢關是爲保存反攻神都的最後機會,也沒有什麽錯。
可是李孝逸和武九思爲了救陛下于危亡又何錯之有?
他們隻不過是和宋千流的意見相左。
那此番到底是誰錯了?
婉兒有些迷惘,但是心中又似乎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