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洛棠眨着眼,好奇問道:“老闆,這個是什麽?”
攤主道:“兩位别急啊,待會等我打開,你們就知道這是什麽寶貝了!”
緊接着。
在陳白兩人好奇的目光下,這攤主緩緩打開卷軸。
入眼。
是一副頗爲秀美的山水畫卷。
這畫卷之上,以大片留白做湖,以青筆勾勒爲山,隻是聊聊幾筆就畫出來遠山近水的秀美和壯闊。
隻不過,這遠山,隻畫了一半,看起來如同殘缺一半。
而山間,有林木挺立,有石階環繞而上,有茅屋三兩間。
湖面上,一葉扁舟漂泊,船頭一個漁夫站立,有魚鷹停在船邊。
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畫卷左上角。
書:漁舟唱晚。
陳白和雁洛棠看的頗爲入迷。
攤主看到這裏,眼神露出一抹得意。
“怎麽樣,我這寶貝,沒有讓兩位失望吧?”
“八大山人的,漁舟唱晚圖!不是我吹,這在整個華國,都是絕版!”
“我看兩位也是行家,八大山人是何許人也,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零幾年的時候,他的花鳥,就已經被炒到了五百萬一平尺,我這副畫雖然是畫的山水,價格卻也不會低太少!絕對有收藏價值!”
陳白點了點頭。
“這位确實可稱爲大師了!”
八大山人,又号朱耷,乃是明末清初的畫家,術法家,乃是明末獻王朱權八世孫,清初的‘四僧’之一。
他的畫,多以花鳥,流傳的山水并不多,一般也都是殘山剩水,鳥鴨也都是白眼向天,大概是憤顯自己内心國破家亡之心。
不可否認,他的畫作和書法,确實在華國書畫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陳白了解此人,也是因爲大學時候的一個好友。
看到陳白兩人這副震驚模樣,攤主笑容更加燦爛。
“既然兩位也是行家,那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要是兩位想要的話,這副八大山人絕版真迹,三百萬,你們拿走!”
雁洛棠轉眼看在陳白。
“陳白,這副畫,看着好像---真的是真迹!”
她從小就接受各種教育,自然對華國古文字畫,有一定了解。
對于八大山人的名号,自然也了解。
陳白輕笑一聲,“何以見得?”
雁洛棠輕聲道:“八大山人留下作品并不多,但是我确實也見過他的真迹!”
“這幅畫,不管是從構圖,還是用筆手法,亦或是意境上,都和八大山人風格極爲契合!”
“最關鍵的是,你看着他的落款,乃是‘個屋’,還有印章--要是不了解的,确實會以爲這是赝品,但是我知道,八大山人這個号,是他晚年才用的,在此之前,他還用過‘個屋’‘驢屋’等号!”
雁洛棠自信道:“很顯然,這副畫是八大山人在中年時期所作,所以才被好多人當成赝品。”
“小姑娘,厲害!”
攤主聽到這裏,對着雁洛棠豎起大拇指,誇贊道。
雁洛棠擡着下巴,傲嬌一笑,轉眼看着陳白。
陳白不置可否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怎麽樣,這幅畫兩位要嗎?”
他現在已經斷定,陳白和雁洛棠是外地來的富家子弟了,要是尋常人,聽到他這個報價,早就吓跑了。
哪會像是陳白兩人,還這麽淡定的研究字畫真假啊!
陳白笑着道:“老闆,我們要是誠心要,再加上那串紫檀珠,最對多少錢?”
“你說個實誠價,要是可以的話,咱們就成交!”
陳白說的這麽爽快。
讓攤主都愣了一下,随即他臉上頓時堆滿笑容。
“哎呦,您兩位可真是火眼金睛!我這小攤上,積攢了這麽多年的寶貝,就被的你們一眼給瞧出來了!厲害!”
“啥也不說了,既然是碰到有緣人了!我這串珠子,就送給妹子玩了,您要是拿,三百萬,全部拿走!”
陳白笑眯眯道:“那我也還個價。”
“這兩個一起,三百!”
“怎麽樣?”
聽完陳白這句話。
攤主堆滿笑容的臉,馬上凝固下來。
緊接着。
他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尬笑道:“小兄弟,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這不帶這麽鬧的---”
陳白撇撇嘴。
“我沒有開玩笑!”
他蹲在地上,拿起那串價值‘六萬’的天價紫檀手串,笑眯眯道:“這玩意要是我沒猜錯,應該是流水線出來的!嗯,後期确實進行了一些特殊的養護和包裝!這串珠子也算是紫檀木吧,加上一些辛苦費,我給你一百塊,你還能賺大半!”
陳白放下那串紫檀珠。
笑着指着那副八大山人的真迹。
“這幅畫,做舊做的不錯!不過,而且畫這畫的,也算是個高手,居然能畫出八大山人幾分神韻來,想來也是個郁郁不得志的家夥!”
“他确實很充滿,專門選了八大山人用的比較少名号,這确實能做到魚目混珠的效果!不過,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他用這個落款和名号的時候,卻沒有考慮八大山人創作的背景---”
“朱耷是晚年,才開始這種殘山半水的寫意山水,而他晚年所有的創作,留下的名号,都是‘八大山人’。”
看着侃侃而談的陳白。
雁洛棠在一旁愣了半天。
這幅畫,是假的?
攤主面色接連變幻,最後砸了砸嘴,似乎想反駁,最後卻都化作苦笑。
他對着陳白抱拳。
“小兄弟真人不露相,是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了!”
“那三百塊,賣不賣?”
攤主再次一怔。
知道這是假的,還要?
“賣!”
這次,攤主幹淨利落,将紫檀珠子和字畫打包好。
陳白指着地上的那個黑紅色木盒。
“把那個木盒也一起給我吧!你這讓我拿一副畫,怎麽拿?”
攤主無奈,隻能将這畫卷裝進木盒裏,然後遞給陳白。
收起木盒和紫檀珠。
陳白看起來心情不錯。
雁洛棠好奇的看着他。
“陳白,這木盒,是不是有問題?”
陳白詫異的看了雁洛棠一眼。
“棠棠,你真是太聰明了!”
“沒錯!我之所以願意買這幅赝品畫和這串珠子,其實就是沖着這木盒來的!”
雁洛棠拿這木盒看了半天,可惜并未看出什麽蹊跷。
“這木盒怎麽了?我看它就是普通木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