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自然沒有把辰西趕走的道理,君臨也好楚行也好,
到底都是聯邦的長官。
作爲執行官,辰西百忙之中抽空來一趟,當然應該盛情款待,
好在有伯克利在,他心思通透缜密,手也不笨拙,
察覺到青蕪有意與辰西保持适當的距離,
主動挑起了廚房的重擔,在青蕪的指揮下,也做出了色香味俱佳的飯菜,
“阿蕩啊,你現在,已經入道了吧。”
伯克利正在處理烤串,聞言将手上的刷子放回碗中,恭敬地道一聲,
“是,師傅,按照你留下的功法,識海已經鞏固,
識海靈核和内丹也修煉出來了,前些日子出關,靈核中長出了無色靈根,
阿蕩拿不準,玄芷說她沒見過這種情況,還是得向您請教。”
一般人修仙,都是先有靈根才有資格踏入仙道,
伯克利倒好,以無靈根狀态直接悟道,
青蕪觀其修爲,甚至已隐隐超越了神隐大祭司的宙玄境六層,直逼洪天境的趨勢,
這簡直是逆天的速度!
要知道,祭天已經足夠天賦異禀,短短數萬年就能達到宙玄境,
在神隐被稱爲半神一樣的存在,
而伯克利一朝悟道,就直逼其鋒芒。
祭天若是知曉自己差點被一個入道不過二十年的域内獸人比了去,也不知道心能不能維穩。
“修仙者,原本無靈根絕技不可能踏上仙途更别說頓悟大道,
如今你倒好,反着來,在悟道之後長出靈根和識海靈核。”
青蕪很欣慰,同時也不得不感歎,氣運之王到底是不一樣的,
十幾代人的氣運歸結于一人之身,竟然有如此效用,
“我的靈力被壓制,隻能使用精神治愈力與你的識海内核鏈接,快讓我看看,長出了什麽樣的靈根!”
面對青蕪的期待和欣喜,伯克利攥緊了拳頭,
像是被老師檢查作業的小學生,無端地緊張起來,
“你這樣可不行,放松一點,我盡量溫柔些,不要排斥我。”
伯克利點頭,在青蕪觸及他額頭的瞬間,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緩緩進入,
連接着身體各處的神經網絡,
雖然不痛,但奇癢難耐,他面色發紅,不适地哼了幾聲,皺着的眉頭才緩緩放平,
青蕪閉着雙眸,順着神經連接網絡遊曳,
終于讓一縷神魂進入了伯克利的識海中心。
見到其識海的瞬間,青蕪感到十分驚異,
因爲伯克利的識海靈核,竟然是一蓮花坐台!
而整個識海,不似他人一般由蒼穹或大海河川組成,
是三十二相佛,
其靈氣更是浩蕩正然,蓬勃大氣,
“竟是個佛子。”
佛家修行,每修一百福,莊嚴一相。
菩薩修行要經過一百大劫,才能成就相好,即“百福莊嚴”,伯克利内核一成,便隐約可見三十二相,
着實令人驚詫,
“沒想到,你師傅我第一次收個大徒弟竟自行修成了佛身。”
驕傲之情溢于言表,母神總說佛家子最是虛僞,阿蕩定是個例外,
青蕪想着,又向佛台中心探去,果然見一無色靈根長了出來,
觀其形狀,青蕪忍不住“咦”了一聲,
純正的道家靈根,
還是罕見的神屬性靈根,顧名思義,神屬性靈根,若是有朝一日大成,必封神,
佛道雙修,阿蕩就是十億年難得一遇的修行奇才!
這樣的仙道,不,神道奇葩,連青蕪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她有預感,星際即将因此開啓新的仙道,而伯克利必将成爲領軍人物,
“阿蕩,你可是這星際佛道雙修的第一人,
若是能成大道,放眼域内外,隻要你願意,都将任你馳騁!”
伯克利聞言,同樣震驚地看向青蕪,
“佛道雙修?”
已經入道,雖然隐隐猜測自己入了佛道,卻不想是雙修之人,現在被青蕪親口确認,他當然激動,
青蕪看着他泛紅的眼眶,趕緊退出他的識海,
“你這是怎麽了,很難受嗎?”
伯克利面色一紅,“沒有,隻是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師傅引我入道,
迄今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對一件事專注到這種地步。”
起初的确隻是爲了救活阿姐,如今他也想要在這條路上繼續下去,走出屬于自己的新天地,
青蕪拍拍他的肩膀,“行啦,遇見我這樣的甩手師傅,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我的。
何況到你成就大道那一天,肩上的擔子可不小!”
又說,“阿蕩啊,你記住,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将這仙道發揚光大,維護域内外秩序,就是你逃脫不了的責任。”
伯克利聞言,微微躬身,鄭重道,
“弟子記住了,謹遵師傅教誨。”
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青蕪有些感概,
“先别謝我,我還有事請你幫忙。”
伯克利,“師傅盡管說,弟子必定竭盡全力。”
青蕪,“不用緊張,不是大事,你知道的,我這裏有個病人,私心裏......希望你能在這裏多住些時日。”
伯克利憑借自身逆天的氣運和努力入了道,便不再是凡人,
青蕪私心裏希望,入了道,他的氣運不僅能影響凡人,也能給君臨帶來好運,
“師傅,弟子明白,原本就有很多問題,向師傅讨教。”
伯克利這樣說,是不希望她有心理負擔,
青蕪再次感慨,他這般一本正經又貼心的樣子,倒真的有幾分仙家氣派,
“謝謝你,阿蕩。”
青蕪眉眼彎了彎,又說,“吃飯吧,别讓客人等着急。”
而站在門外的辰西,聽見‘客人’兩個字,終究沒有走進去。
晚餐也算賓主盡歡,
青蕪心中壓着事,話少,
伯克利和辰西兩個原本話更少的人,反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緩和着氣氛,
時不時地向青蕪抛出些問題,避免她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飯後辰西找到青蕪,
“小蕪。”
青蕪回到看他站在山間廊檐下,清瘦了不少,眼窩也更加深邃,
有些話突然就哽在了喉間,此情此景,隻能答一句,
“怎麽了?”
辰西說,“你還好嗎?”還好嗎,很抱歉,沒能在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在之後,就更沒有見面的勇氣,
青蕪抿唇而笑,“辰西,我很好,沒有比現在更好了。”
雖然有很多未知,但她守着那個能讓她安心的人,懷揣着希望,
辰西心中泛起苦澀,
“你總是很堅強。”
現在的她,也隻會在他面前露出堅強的模樣,再也不會袒露脆弱,哪怕是做戲,
“嗯,你呢,還好嗎?”
聽說聯邦内亂,死了不少重臣,
一場新的權謀迫使辰西不得不血洗聯邦,連凡諾南家族都沒有放過,
在這頭雄獅沉睡許久後,聯邦,再一次回憶起,辰西的鐵血手腕,
而辰西的軍民支持率,也因此降到曆史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