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中離開,一路上的追擊和埋伏不少,到了邊境,能找到的蟲洞入口隻有這一處,
沒有和來時一樣的防禦光線指引,通向哪裏,裏面有什麽皆無從知曉,
回去的危險系數,比來時高了數十倍,
鬼冢坐主駕駛位,左右靠後的兩個副駕駛分别坐着青蕪和君臨,
要命的是這兩個人都沒說話,一副仍由自己發揮的樣子,
此刻他心裏反而沒有底了,
等了兩秒鍾沒得到答複,他轉頭匆匆瞥了一眼,
青蕪已經睡着了,慵懶地靠在君臨懷裏,君臨隻關心青蕪睡得香不香,
鬼冢也不确定對方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做了一次心理建設,說,
“君臨長官...”
“閉嘴。”
“好的。”鬼冢想哭,
他有罪,他是二軍區叛徒他該死,就讓青蕪來懲罰他折磨他吧,老天請讓君臨退散!
“好好開,别把小東西吵醒了。”
“是,長官。”
是老天聽見了鬼冢的祈禱,君臨抱着青蕪回休息室了,
鬼冢看着一望無際濃黑如墨的蟲洞,将飛行速度降到最低,流下一滴冷汗,幾近崩潰,
曾經臣服過的強者,會讓人産生永生無法忘卻的心魔,
即使早就不在同一陣營,這種心魔也會讓他本能地信服,
這就是強者的号召力和壓迫力,
鬼冢不敢停,也不會再去追問航行的路線,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小驕傲,太空航行是當年君臨親自教授的課程,也是自己的長處,
他不想在君臨面前表現得一無是處,
于是他開始嘗試将自己的感官無限放大,依靠機身四周傳遞而來的氣壓波動判斷最安全的航行路徑,
無論如何,他至少要先避開攻擊,保證機身完好。
青蕪隻是閉目養神,等進了休息室,便問道,
“我們是在逃命,你會不會給鬼冢的壓力太大了?”
君臨說,“阿蕪,他有很大潛能,隻是爲人太過謹慎,
給他機會放手一搏,成長得更快,以後也能幫到你。”
青蕪不太滿意他的說法,“不是有你嗎,說得好像你不會幫我一樣。”
“嗯,不幫了,小東西沒良心,賠本生意不做了。”
君臨用短短的胡茬故意紮得她額頭癢,青蕪一邊躲一邊笑,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來這裏和你有脫不了的幹系,現在這點不算什麽,你得傾家蕩産賠給我才行!”
她從被子裏鑽出來,發梢微亂,雙頰微紅,染上笑意的眼睛濕濕潤潤的,又帶着藏不住的狡黠,
耍賴似地捧着君臨妖孽一樣的臉,狠心蹂躏,
君臨也不惱,仍由她柔軟滑嫩的小手胡作非爲,
“傾家蕩産還是不夠,我的阿蕪如此珍貴,俗物怎麽配得上。”
青蕪勾着唇笑,帶着一抹匪氣,雙眼閃着精光,
“你還有什麽好東西,快快交出來,一并給我!”
君臨眸色微深,蔓延一股笑意,燦爛若煙花綻放,讓人忍不住心悸,
“自然是,以身相許才配得上你...”
“滾蛋...”
青蕪的吐槽被迫堵回了肚子裏,她罵他無恥,
後來還罵了些什麽,也因爲意識逐漸渙散,記不住了。
另一邊駕駛室,
鬼冢強行消耗了太多精神力,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大腦炸裂似的疼痛,餘光撇見操作面闆上的裏程數,他很清楚,他做到了,突破了自我,但也到了極限,
“給,擦一擦額頭的汗水。”
鬼冢順手接過遞到面前的手帕,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本能地警惕起來,身體更是先一步做出反應,
立刻将駕駛狀态改爲自動飛行,同時一個反扣肘擊,将身後的人直接扣到了地上,
砰——
飛行器一陣颠簸搖晃,鬼冢精神力消耗過多,能依仗的隻有體術,爲了搶占先機,動手自然毫不留情,
“誰?!”
“是我,玄芷。”
一道冷淡的女聲傳來,玄芷沒想到鬼冢會有這樣的反應,痛得悶哼了一聲,
她盯着鬼冢布滿血絲的雙眸,一陣接近墨色的暗綠光芒閃過,鬼冢雙眸清亮了不少,
那種仿佛有無數彈藥在大腦裏爆炸的強烈不适感也得到了緩解,
雙眼得以重新聚焦,視線下玄芷被他完全壓制,慘白着臉卻還是騰出手來給他做精神治愈,
這讓鬼冢身經百戰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我是說,我忘記青蕪将你放在休息室...也不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醒來!”
鬼冢第一次覺得,解釋這種事很麻煩,
玄芷那雙淡淡寶石綠的雙眼,鑲嵌在她寡淡高級的臉上,像是能看穿一切謊言,
“好吧,我的确忘記你的存在了。”他指了指玄芷後腦勺,“疼嗎?”
玄芷說,“疼。”
鬼冢想起青蕪說過,玄芷剛完成蛻皮,身體虛弱,
現在就像是骨頭還沒有長硬的孩子,若是有嚴重的磕碰,容易骨頭變形,
于是伸手去摸玄芷的後腦勺,腫起了好大一個包,
不由得有些愧疚,
玄芷隻是蛻皮重生,還保留着之前的記憶,見鬼冢皺着眉頭,以爲他又生氣了,趕緊坐起身,
就這麽一個彎腰,一個急着起身,撞在了一起,
唇畔相觸,四目相對,如一道閃電劈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迅速遠離對方,
玄芷縮在牆角,戒備地看着鬼冢,大有準備拼死一戰的決心,
“你想幹什麽!”
剛才的感覺太奇妙了,在她記憶中,男女那點事是很痛苦的回憶,
也根本不存在接吻這種認知,所以認定了是鬼冢對她用了某種邪術,想要趕盡殺絕,
否則她的心怎麽回跳動得如此之快?見鬼冢不說話,玄芷急了,
“問你呢,爲什麽不說話,你想對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