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的目的,是阻止域内被神隐屠殺,
殊途同歸,到底都是不想要神隐好過。
但兩人之間又默契地分開行事,互不幹涉,
再加上一個不知因何原因回到神隐的艾比,以及從黑暗沼澤中爬行出來,一旦現身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玄芷,如今的神隐,可以說是越發熱鬧起來。
長老殿内,
青蕪在祭青憤恨的目光中,幹脆利落地将她身上的禁制又加深一層,扔回了暗格之中,
鬼冢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做完這一切,突然覺得腦仁抽痛,
“我說這位姐姐,你綁人就綁人,扔到我床底下幹什麽?
我是病人需要靜養,這麽一雙眼睛盯着,影響睡眠質量!”
青蕪睨他一眼,淡淡道,“真以爲自己是長老了,學什麽不好,學着矯情。”
“我現在不是跟着你了嗎,待遇什麽的也跟着提高了,
好不容易做一回長老,總要享受享受,不然怎麽對得起墨老大你一片苦心。”
鬼冢知道她的脾性,吃軟不吃硬,
就是這奉承話說的還差點火候,青蕪挑眉看他一眼,
“别叽叽歪歪的,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醒不來,不會影響你睡覺,
再說祭青好歹是個美女,她盯着你也是你的豔福!”
鬼冢低估,“豔福也分很多種,就憑你現在頂着和她一樣的臉,一想到她睡我床底,我都覺得可怕,比鬼上身還可怕!”
青蕪冷觑他一眼,鬼冢乖乖閉嘴,不說話了,聽見青蕪問,
“玄芷那裏,你打算怎麽辦?”
鬼冢收斂了嬉笑的神色,說,
“她注定要成爲落入水潭的石子,
隻有她的出現會引起大祭司甚至族長的關注,替我們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至于這顆石子什麽時候落下去,我沒想好。”
青蕪默然片刻,說,“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玄芷會暴露,也是早晚的事,你也别有心理負擔,何況,
現在艾比來了,他真實的身份是神隐族長的次子,聖女是他的人,
他或許還安排了别的人潛伏在這裏,他要做點什麽,神隐一樣不會安甯。”
“艾比竟然是族長的兒子!”
鬼冢對于艾比的印象很深刻,蟲族下一代蟲靈是神隐的少主,這讓他很震驚,
“是,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可不說,他也會因爲利用玄芷生出負罪感,
鬼冢眉頭緊鎖,“那豈不是,蟲族...不行!我要盡快回去,将這件事告訴陛下,
這群陰險的蟲子,果然不能信!”
無論是聯邦和帝國的人,知道這個消息都不會安心,蟲族已經在域内紮根,
神隐一天,域内一年,
外面是什麽情況,蟲族在聯邦和帝國的協助下發展到了什麽地步,簡直難以想象。
青蕪又何嘗不着急,墨燃,現在應該也十六歲了,
和當時的莫蘭一般大小,眨眼之間,她便缺失了十年的陪伴,
而偏偏,事情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鬼冢,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事情本身就很艱難,
心态崩壞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她攔住來回踱步的鬼冢,鬼冢衷心于帝國,
沒有什麽,能比卡納斯帝國的安全受到威脅更讓他難以忍受,
“你說得輕巧,墨組織就是個小組織,指甲蓋大的地方蟲族看不上,你當然不着急!”
鬼冢猛地推開青蕪,看見對方白了幾分的臉色,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抱歉...我...”
青蕪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你說的沒錯,墨組織比起聯邦和帝國就是指甲蓋大的地方,
可蟲族要聯合神隐滅掉域内,不會放過任何一顆星球,
墨組織就是再小,也會一起覆滅!
利亞,顧朝,包括若若和笛子,甚至小野...他們都會死,我怎麽不擔心,可慌亂有用嗎?
你告訴我,慌亂有什麽用!”
兩人來時,想過有去無回,卻沒想到過,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
最可怕的不是神隐的時間流逝,而是對域内的狀況一無所知,無法掌控。
作爲一同曆經生死的戰友,此刻兩人的情緒起伏都有些大,
短暫的情緒釋放後,空氣一片安靜,兩人都沉默了,
鬼冢慢慢平靜下來,說,“我發神經,你别當真,在床上裝殘廢躺久了,腦子也快跟着廢了,變得不清醒。”
青蕪捏了捏晴明穴,說,“我也沒好到哪裏去,總之,我們先躲在暗處,靜觀其變,
艾比不會無緣無故地冒着風險進來,這個小瘋子,一定會搞事情。”
鬼冢說好,
又說,“天網這樣的裝置,屬于大範圍精準打擊,
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就算使用靈氣作爲能源,至少也會有個中轉裝置。
神廟周圍和主殿的地形圖我已經摸索得差不多了,
祭司殿和主殿守衛太過森嚴,還有很多不明确的點,
如果能搞到一份完整精确的地形圖,或許能推敲出這裝置所在的位置。”
青蕪默默舉起大拇指,“躺床上就能知道這些,不愧是鬼冢長官。”
鬼冢摸了摸鼻子,
“職業病,陌生的環境很難讓人心安。”
青蕪拍了拍他肩頭,“行,祭司殿和主殿的事情交給我,等我消息!”
從長老殿離開,青蕪回了聖女殿,
奇怪的是,整個聖女殿安靜得出奇,祭典是明日,
而且祭典不同于大型祭祀,通常聖女一人就能完成,不至于今日所有人都不在,
正奇怪間,發現主殿烏泱泱地跪了一地人,
身後一道大力握住胳膊,匆忙間,她隻隐約見到,
神座上坐着一位相貌年輕,氣質卻十分沉穩的男人,
一身白袍雖沒有過多裝飾,身邊的權杖卻隐約透出了男人身份不凡,
“祭紅?爲何将我拖走?”
青蕪問完,又覺得不對勁,果然往殿中看去,祭紅正站在神女身後,
那麽拉着她躲起來這個,必然就是假的,
“你是玄芷。”
玄芷帶着她走來很遠,才說,“你想送死,也沒必要往槍口上撞。”
青蕪凝眉,“什麽意思?”
“出事了,大事!族長之印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