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關上房門,立刻條件反射似的精神起來,
踩着穩妥的步伐幾步走到浴室,一頓操作之後,又光鮮亮麗地走出來,問青蕪,
“嗯,你怎麽在這?”
青蕪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我送你回來的,要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爲你和晏缙同一個出廠配置。”
若若眨了眨眼,“哦,醉是真的醉了,但是我這大腦不允許自己失去意識太久。”
随即又走到一旁倒了杯紅酒,遞給青蕪,
“再喝點?”
玻璃杯相觸,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四隻高跟鞋随意散落在一旁,
兩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迎着月光靠坐在落地窗旁,身後,燈火通明,
“青蕪,你怎麽不問我?”
青蕪淡淡道,“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不給壓力,安靜傾聽,很多時候都是更好的選擇。
若若說,“我看你就是狐狸,什麽也不說,就等着人老老實實地主動給你交代清楚。”
若若又說,“比壽命我可能比不上别人,但比别人多活了幾輩子,就多了個優勢,
見的人多啊,什麽樣的人都有,形形色色的!
所以,那臭小子那點心思怎麽能藏得住。
可是,太糟糕了,青蕪,太糟糕了,他是辰月的孩子,還是個小屁孩,怎麽可以呢,不可以的!”
青蕪默默聽着,若若表現得十分決絕,她對感情的事情從未考慮過,
即使考慮,也不會是莫蘭這樣的少年,
“不應該的,他該有美好的未來,這不是一種正确的感情,
這麽小,什麽都沒經曆過,又懂什麽呢?
我現在煩惱的是,都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才好,不搭理他吧,也做不到。”
若若用手掌敲了敲腦袋,緊緊皺着眉頭,
“你說怎麽辦,他現在除了學校,不是在辰淵身邊,就是寸步不離地跟着我。
所以我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你那徒弟...單身吧?”
青蕪瞅她一眼,“所以你要用伯克利去讓莫蘭死心?可是我得提醒你一句,
伯克利就是那個難得和你一樣活了幾輩子的人,這樣的忙,他可不一定會幫。”
若若立馬坐直了身子,狠狠剜她一眼,
“你怎麽不早說,那我今天晚上不是白忙活了,
難怪我覺得他比大多商人還不好糊弄,一點不像個二世祖!”
又問,“那他今晚上看我是不是像看個傻子?”
這幾年在商場上如魚得水的若若,突然有些挫敗,棋逢對手的挫敗感,
青蕪說,“放心,沒你想的那麽糟糕,不是我自誇,我這徒弟挺溫和的,
不會覺得你像個傻子,頂多覺得你看起來不太聰明,會謹慎考慮和你合作的事情。”
若若說,“這還不糟糕,斷我财路等于要我性命啊!不行,我明天得重新和他聊聊!”
青蕪撐着腦袋看若若後悔到拍大腿,忍不住笑,
果然能讓赫瑟雅若若瞬間回血的,隻有搞錢。
至于莫蘭的事情,若若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她比誰都明白,并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解決目前的問題,
越是要去阻止莫蘭,反而越會讓他起了逆反心理。
還不如用時間和歲月讓他看清楚想明白,這是不是應該堅持下去的感情。
青蕪離開若若房間,剛關上門,一隻漂亮的皮球滾到腳邊,缤紛的糖果色,鮮豔又明快,
青蕪蹲下,将球拿起來,上好的皮質,縫合得十分細緻,
不甚精巧卻看得出來做這個球的人十分用心,
她對着空蕩的走廊說,“小朋友,再不出來,這個球就是我的了。”
等了兩秒,又說,“真的是我的了,我拿走了哦。”
“别,别拿走...”
果然,一顆小小的腦袋從側邊鑽出來,怯生生地看着她,
“阿姨...别...球...”
青蕪看着小女孩,幹脆盤腿坐在了地上,單手伸出去,
“想要嗎?過來拿。”
小女孩頭頂紮着一寸長的小辮子,銀色頭發松松軟軟的,
别着紅色蝴蝶結,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肌膚白得像雪一樣,
那雙灰色的眸子不像母親那樣沒有絲毫人類的情緒,反而柔柔弱弱的,
啊,是艾瑟爾的孩子!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基因是如何的強大,隻一眼,青蕪便斷定,這是那位蟲族女王的孩子,
“你叫什麽名字,小家夥?”
青蕪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掂了掂手上的球,
小女孩咬着唇嗫嚅了兩句,沒說話,
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青蕪心中一軟,莫名想起了以前的墨燃,也是這般不愛講話,
“不說話的話,就不還給你了哦,我們家也有兩個和你一樣大的哥哥,他們也喜歡玩皮球呢。”
小女孩着急,卻難得的并不驚慌,垂在身邊的兩隻小手攪動在一起,鼓起勇氣說,
“阿姨,我叫昭昭,可以把球還給我了嗎?”
小女孩昭昭說完,沒有盯着青蕪手上的球,反而盯着青蕪的眼睛,
明明害怕得很,偏偏還要故作鎮靜的小丫頭,
很有意思。
“昭昭是吧,告訴阿姨,爸爸在哪裏,我不僅把球還給你,還帶你去找他。”
昭昭小妹妹很猶豫,“可是...”
“阿姨看起來像壞人嗎?”
青蕪發誓,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笑得最和善的一次,
昭昭盯着青蕪看了半天,随即答應道,
“好吧,阿姨。”
“真乖,好姑娘。”
青蕪笑得眉眼彎彎,心想妹妹果然是可愛的生物,難怪墨燃做夢都想要妹妹,
“昭昭。”
青蕪剛牽了昭昭的手下樓,就撞見迎面而來的辰西,
一個可怕的猜想瞬間湧上心頭,一瞬間又歸于平靜,
往好處想,墨燃這小子要如願以償了,不是嗎。
“小蕪?”
辰西自然也是看見青蕪了,“你怎麽和昭昭在一起。”
青蕪反問,“怎麽,不聲不響的有了女兒還怕人不知道啊,
這麽好看的閨女我見了都喜歡,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呢,執行官閣下。”
辰西一愣,随即笑了,“小蕪,你是在吃醋嗎?”
青蕪擰眉看他一眼,爲什麽要吃醋?
“昭昭!你怎麽能亂跑,吓死我了知道嗎?”
青蕪隻感覺一陣風吹過,身邊的昭昭就被人抱在了懷裏,
“以後不準亂跑了,知道嗎,爸爸說過外面有吃人的惡魔!”
青蕪眉頭擰得更深了,因爲這個抱着昭昭自稱爸爸,
手上捏着奶瓶,深怕女兒被人搶走還警惕地看向四周的男人,
雖然不是辰西,卻是一個此刻出現會顯得十分違和的男人,
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