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脫掉上半身作戰服,系在腰上,露出裏面的黑色背心,轉了轉脖子,說,
“來都來了,當然要走完這一片區域。”
青蕪笑了,随即跟上。
直升機盤旋升空,很快在基地的東南角發現了遺棄不久的軍用帳篷,和來不及撤走的遠程監控,
青蕪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水杯,“溫度正好,剛走不久。”
莉莎拉開椅子坐下,打開監控台智腦,進行追蹤操作,
“一群草包貨,要跑也不知道擦幹淨屁股!”
青蕪瞥一眼莉莎快到模糊的手指,說,
“那是他們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一腳踹在了鋼闆上。”
普通人隻知道軍方用的東西是好東西,
卻不知道,越是專業的東西,越是藏着門道,
隻要這些人留下的監控台還在正常運行,莉莎就能通過破解加密IP追蹤到個人終端,
“找到了,走吧!”
半小時後,距離基地傳說口一公裏,
地上躺着十幾名痛哭哀嚎的雇傭軍,青蕪轉了轉手上的匕首,
閑閑地坐在一旁的石像上,撐着下巴看戲,
不遠處,莉莎正揪着一男子衣領将人擰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艾迪集團的總裁大人,
這是怎麽了,遊覽影視基地還能受傷!我瞧瞧,這臉怎麽還腫了?”
莉莎臉上挂着笑,看似親切的關心,聽不出半分情真意切,
捏一把艾迪的臉,撕裂的痛感讓對方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瞬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啊!放手,你這個賤女人!”
莉莎一個蹙眉,将人遠遠抛了出去,等到對方重重落地,又狠狠踹上一腳,
“對着誰大呼小叫,嗯?”
艾迪痛得視線模糊,剛咳出血,胸口又挨了一腳,
還沒來得及呼吸,就聽莉莎在耳邊說,
“不好意思,我昨天休息不太好,認錯人了,
你不是艾迪,既然這樣也不用講情面了,在這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你說對不對?”
莉莎的聲音又冷又涼,如鬼魅一般,
艾迪如墜冰窟,寒意從脊椎蔓延全身,一時間連疼痛都忘了,
也讓他腦子清新了幾分,
“莉莎,你不能亂來,出來之前我留過口信,
三天之内回去不去,我的家族就不會放過你!”
莉莎嗤笑一聲,“一群喪家犬,我還能怕一群瘋狗?”
“莉莎,你不怕我的家族,也要想想競标會,
如果我缺席,你以爲局長會放過你們麗塔集團!”
艾迪思維活絡起來,可說出的話,讓莉莎不甚滿意,
“真是讓人失望,到現在還認不清局勢,就這樣的蠢貨,也來和我搶東西!”
莉莎輕笑一聲,松開手,端起槍,上膛瞄準,一氣呵成,
“你死了,對我才是最大的好處!”
冰冷的槍口近在咫尺,凜冽的殺意從管口中洩出,
莉莎像一個毫無情感的獵殺者,此刻眼中隻有獵物,
“你不能殺我!局長是我表舅!”
艾迪瞳孔圓睜,無論如何退,那槍口都如影随形,
見莉莎不說話,艾迪心中的慌亂越來越盛,逐漸吞噬理智,
“三”
艾迪腿腳發軟,冷汗如雨,傾覆而下,
“二”
見莉莎沒有半分放棄的意思,反而像是在享受接下來的獵殺,臉上的笑意像毒花一樣盛開,
終于,艾迪的恐慌累積到極限,求生的意志讓他瘋狂朝着傳送門跑去,
“一”
砰——
槍響,銀色爆破型子彈打中艾迪後腿,強大的沖力将人直接沖上數米高空,
再次落下時,半條腿已是血肉模糊,
“哎,太久沒運動,手生了不少。”
莉莎收起槍,睜開眼,邁着緩緩的步伐走向艾迪,給奄奄一息的艾迪紮入一針治愈劑,
“乖,别怕,我不喜歡獵物死太快...”
在沒有真正面對死亡的恐懼之前,總有人以爲自己不怕死,
真到了死亡面前,曾經的大言不慚隻會化作加倍的恐懼。
常年浸淫在二軍區的人,更是深谙這個道理,有自己一套手段,
所以聯邦二軍區,向來能進不能出,
在那裏,沒有秘密,也沒有骨氣,隻有妥協,
青蕪至今沒有進入過二軍區的地牢最深處,
君臨展露給她的,隻是冰山一角,莉莎今日,也是有所收斂,
但她也知道,僅僅如此,就足夠讓人膽寒。
很多時候,一次讓敵人痛個夠,才會讓敵人長記性,
知道什麽該惹,什麽不該惹,
此刻的莉莎,恐怕将會是艾迪餘生的噩夢......
安東尼在半小時後便拟好需要艾迪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
莉莎心滿意足地收起電子文檔,拍了拍艾迪的臉,
又給他注射了一針與愈合劑,
“乖,以後,你還是總裁,照樣可以風光。”
艾迪已經說不出話來,生理上的疼痛可以麻痹,但大半個家族拱手讓人是鐵打的事實,
安東尼的協議做得太精密,
完全沒有半分空子可以鑽,想要拿回股權,是不可能了。
想到此,心理和生理遭受雙重打擊的艾迪,直接暈厥了過去。
莉莎給安東尼信息讓他找人來善後,随即對青蕪說,
“今天這遊戲不錯,還能兌現,下一站繼續?”
青蕪凝眸,“我沒意見。”
普通人的商場,是充斥爾虞我詐,沒有硝煙的戰場,
但莉莎的商場,除了詭谲的人心,更是浸透了鮮血和戰火的不歸路,
青蕪突然明白,沒有一點底蘊的麗塔集團能快速在星際運輸這樣的傳統半壟斷行業站穩腳跟,
不僅是有君臨在背後運作,更是因爲有太多莉莎這樣的人,
将這一條路,當作一生在走,
莉莎問青蕪,“想什麽呢?”
“在想君臨是怎麽收買人心的,能讓你這麽優秀的人,
到哪裏都能提着腦袋義無反顧地爲他沖鋒陷陣。”
在進入傳送陣之前,莉莎說,“因爲長官也曾無數次爲兄弟們不顧生死。”
又說,“何況我這可是肥差,比起那些留在聯邦的弟兄,不知道幸福到哪裏了,
偶爾出現個這種小蠢貨,搞得我能興奮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