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們去找多卡老...爺爺。”
他這是道歉來了,青蕪蹲下,與他目光平視,
“墨燃,任何時候,我都希望你是出于本心在做事,告訴我,你現在還覺得多卡爺爺就該被放逐嗎?”
墨燃想了想,又搖頭,
“不應該,媽咪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強大的一面,
用自己強大的一面去挑戰别人弱勢的一面不算強大。
如果是值得尊敬的老人我也會去尊重,但是...”
墨燃停了停,往後退了幾步,
“但是什麽?”青蕪覺得他的舉動有幾分好笑,自己看起來就這麽可怕,
“但是,燃燃還是覺得,自己變強很重要,有很強的精神力,很高的武功,将來才能像媽咪保護我一樣保護媽咪,也能保護我想保護的其他人!”
小小的眼神堅毅無比,青蕪有些詫異,
她昨天是漏掉了什麽嗎,墨燃竟然突然變得這麽上進,這麽暖心......
墨燃抱着送給多卡國師的禮品跑下了樓,臉上還飄着紅,
青蕪看一眼墨燃,視線和坐在大廳喝茶的君臨相彙,這個人無論做什麽,都像一幅畫似的,
想起拜托他帶墨燃一起回聯邦的事,蹙了蹙眉,還是走下去坐到一旁,
“笛夢還記得嗎?”
君臨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青蕪就當作他默認了,
“我從昆克城離開的時候,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君臨的手指扣在茶杯上,有着不容忽視的力道,這個人,僅僅是一雙手,就能讓人失神,
要不是那一身正氣凜然的神族氣息,多少次她都以爲自己面對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魔神,
“什麽話?沒看夠的話,等會兒慢慢看。”
君臨唇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青蕪面上一尬,但活得久到底還是有些好處,這張臉皮也是越來越厚,
“她說感謝您去見過她姐姐!她姐姐很高興您去了!
君臨長官,我們都知道您是多少星際女人的夢中情人,從我懂事起被關在實驗室都能聽見您的風流韻事,
但是您要是真的對我們小蕪姐姐有幾分真心,爲什麽還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
小野将茶壺重重地落在餐桌上,憋了好幾天了,此刻一點也不想小蕪姐姐去說這些令人難受的話,
幹脆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君臨淡淡飲了口茶,暗紫的眸子沉了沉,聲音幽涼,
“你也是這麽想的?”
青蕪拍了拍小野的手臂,示意她冷靜,小野咽不下心裏的氣,轉身出去了,
“我和你之間的關系,還不到要爲你的某個女人争風吃醋的地步。”
她不想把話說得太難看,也不想把這件事放大,
“不錯,還學會隐忍了,阿蕪。”
青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笛夢的姐姐叫秦音,一百年前在戰場救過我一命。”
青蕪回憶笛夢的年紀,“不是親姐妹嗎?”
“不是,笛夢本來也是笛老爺子的養女,秦音在昆克城住過一段時間,笛夢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因爲某些事,也在昆克城住過一段時間,也是在那裏,再次遇見秦音,
或許是秦音來自哪裏,也沒人知道,我和她比較投緣,就走得近一些,
笛夢那時候還小,跟在我們身後,三個人算是把昆克城角角落落都禍害了遍......”
青蕪擡了擡手,“謝謝你和我說這些,但我對你們三人行的快樂往事,興趣不大,重點是什麽?”
“秦音的死,和我有些關系。”
青蕪輕啧一聲,既然是死了,她更沒有道理和一個人死人較勁,
“你節哀。”
猶豫片刻,她說了句不痛不癢的廢話結束對話。
多卡國師曾是整個星際精神治愈力的天花闆,B級,原本已經是國寶一樣的存在,
專職服務卡納斯帝國皇族,在卡納斯帝國是備受尊敬的存在,
一把白色長胡子垂下,看多了皇家親族殘殺戲碼的雙眼透着看透凡世的溫和,慈眉善目的老頭子,
此刻拄着拐杖,戴着尖頂的藍色帽子,樂得合不攏嘴,
帽子上面還綴滿了銀色小星星,是墨燃半夜爬起來給他倒騰出的禮物,
“呵呵呵,好,小墨墨真是個好孩子。”
多卡國師笑起來,一雙不大卻精神的眼睛都藏在了眉毛裏,
原本紅潤有氣色的臉上還有剛包紮不久的傷疤,
全然不記得昨天就是他嘴裏誇贊的小乖乖把他按在地上打,
墨燃臉皮再厚也被誇得不好意思,
“多卡爺爺,昨天是我不對,我知道你隻是想測試我的精神力,讓我給您療傷吧。”
青蕪很是欣慰地看着墨燃把手掌心貼在多卡國師受傷的臉上,
老國師向來不舍得用治愈力給自己療傷,總是說要留給最需要的人,
“哎喲,好好,小墨墨,你以後一定是個不得了的小家夥,
聽說那聯邦指揮官的夫人,就是S級的精神治愈力,我看我們小墨墨以後,指定比她更厲害!”
墨燃六歲,精神治愈力A級,這是卡納斯帝國目前隻有多卡才知道的秘密,
也是青蕪此行的另一個原因,
“多卡國師,墨燃的事情,還請您暫時保密,他年紀小,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對他沒有好處。”
多卡隻是沉吟片刻,長長地歎了口氣,
“唉,你就放心吧,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能不心痛嗎,
我一個B級都不敢出這帝都一步,何況是他這小小的年紀,若是被困在了方寸之間失去了應有的童年,
或是被有心人盯上,那才是我老頭子一輩子的罪惡。”
多卡國師又說,“隻是,陛下那邊...”
青蕪點了點頭,卻也不想多卡國師因此惹禍上身,
“若是皇帝陛下問起來,您如實說就是了。”
多卡國師看出墨青蕪的顧慮,“那就暫且如此吧,你也是個心善的。”
青蕪笑了笑,“心善也得分人,您當年爲了墨燃也耗費了不少心力,我們母子倆都記在心裏。”
多卡國師摸着胡子笑,墨燃一本正經地說他是個不聽話的病人,又逗得多卡國師直哈哈。